刀鋒相交,鋼鐵之間碰撞,於是清脆的金屬聲響起,炸出一串火花。


    那個戴著圓框眼鏡的男人手持杖劍,與派克的雙刃劍僵持著


    “嘖,格林切斯!如果你可以學會閉嘴的話,那麽我現在就已經得手了!”


    “嘻嘻,豪德,我閉嘴就是了”


    剝皮匠像一條肉蟲子一樣,慢慢的蠕動著,往兩人交戰地邊緣爬去


    “那麽……回歸正題派克先生”


    兩把異樣的短劍猛地錯開,轉而又以一種更加淩厲的攻勢向對方砍去


    派克閃爍到切瑞身後,可切瑞卻像背後長了眼一般,用那把杖劍抵擋住了派克的刺擊


    “天哪,先生,你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值得挖掘的?”


    切瑞用一種誇張化的,無比驚歎的語氣讚賞著派克


    派克厭惡的皺著眉頭,他已然看到了切瑞那完全不加掩飾的眼神,那種打量稀有動物的眼神又一次出現了


    “無可奉告”


    派克暗中甩出幾把飛刀,旋轉著向切瑞飛去


    杖劍抵擋住飛來的兩把飛刀,然後以一種詭異的角度躲開了剩下的幾把


    緊接著是勢大力沉的一把飛斧,它隱藏在數把飛刀之後,狠狠地嵌入了切瑞的肩膀


    但……看起來切瑞是故意這麽做的


    “朋友啊,你看,你就像一隻麵對郊狼無力掙紮的草原犬鼠一樣,我是否應該誇獎一下你抗爭的勇氣與決心呢?”


    他將飛斧從肩部拔出,血液噴湧,但僅僅幾秒,傷口便重新愈合住,看上去一般的武器對切瑞沒用


    哦……甚至連他身上的大衣都愈合如初…怪講究的


    “你挺難殺的”


    “哈哈,不如閣下,我可從未見過有任何一個死靈獵人頭顱被砍下後,還能站起來繼續砍人的”


    派克每一次回擊都會被那把纖細的杖劍擋下,完美的化解他的力道


    派克沒有使出全力,他在摸索著切瑞的進攻習慣,揮劍的手法,以及刺擊的落點,但巧合的是切瑞也在摸索他的劍技


    兩人似乎都在試探著對方,不然嘴上的爛話也不會這麽多


    “先生,你的劍術就好像地痞流氓一般,力量大到可以跟劊子手一較高下”


    “你和鱔魚有得一比”


    “哈哈…”


    派克反手握劍,向下刺去,劍尖離切瑞的頸窩越來越近,切瑞有些吃力的抵擋著,阻止派克一劍刺進要害部位


    “呼……看看你的劍術,可惜了這麽好的劍”


    “殺人不需要劍術,一發子彈,比什麽劍術來得都實在”


    “是啊……時代已經變了,騎士與長劍的時代已經回不來了……”


    切瑞另一隻手從大衣口袋裏掏著什麽


    派克意識到了不對,用劍將兩人錯開,切瑞在這時剛好掏出他的左輪,連續兩槍將派克逼退


    “而幸運的是………我是個隨波逐流的人”


    “嗯,看得出來,甚至還是雙動式左輪,某種意義上,你還挺潮流的”


    派克躲在掩體後麵,苦兮兮的給自己的單動式左輪退殼,再重新裝彈


    “先生…忽略我可不太禮貌吧?”


    “又來?!”


    派克再次用雙刃劍招架切瑞的攻勢,這次好像輪到切瑞占據上風了


    遠比剛才的速度更快,更加狠毒,切瑞主要采用刺擊的方式進行攻擊


    而派克身上已經多了許多血洞,汩汩向外流淌著鮮血


    “沒辦法了…”


    派克決定用最原始的老辦法


    切瑞的刺擊還在繼續,而派克招架起來也漸漸的有些吃力起來


    “怎麽了?還手啊!”切瑞突然改變進攻策略,從刺改為劈


    “機會來了!”


    派克用雙刃劍招架卸力,然後直接抓住了切瑞的杖劍,將劍刃深深嵌入自己的手骨之中,禁錮住了切瑞唯二的攻擊手段


    於是派克手中的劍刃匯聚虛空寒冷的能量,直接捅入切瑞的心髒


    “唔!”


    切瑞一陣悶哼,顯然是給他造成了些許的痛感


    “看起來是我贏了”


    派克麵具之下傳來笑意,雖說手上和身上已是鑽心的疼吧……但是看來以傷換傷這一手還是一如既往的管用


    ………為什麽傷口……沒有愈合?


    派克突然反應過來了這一點,於是心髒突然停跳了半秒,來自虛空的偉力將現實世界的色彩剝離,創造出一片灰暗的空間


    派克發動時間暫停,直接將切瑞割喉,後退至安全區域


    “該死!剝皮匠那個基佬跑哪去了!”


    派克滿地尋找著,卻始終不見剝皮匠的身影


    “時間馬上又要到了……果然…8秒還是太短了嗎…”


    派克撫摸著手背上的印記,那種隻差一點,無法突破時間暫停的感覺……如同一張塑料薄膜一般,唾手可得


    但……始終無法突破……就算投入了十塊界外魔符文也是如此


    被剝奪的色彩重新回歸,填充回它們原來的位置


    “噗……咳…”


    切瑞痛苦掙紮著,派克沒有去理會,他現在一心隻想找到剝皮匠那條大老鼠逃去了哪


    “放棄吧,我已割開了你的氣管,如果你不想感受血沫灌滿肺部,那便趁著你最後的理智拿槍自殺吧,到也能少受點苦”


    “咳咳……嗬…那我要是不呢?說起來……派克先生,與其關心一個不會死去的亡靈,你不如看看你的身上”


    “………”


    派克握緊鮮血淋漓的右手,身上的血窟仍舊沒有愈合的意思,血液不要錢一樣的流淌


    “看起來咱們的劍是同種存在”


    切瑞站起身,他胸口處噴湧而出的鮮血也沒有要止息的趨勢,反而有些愈演愈烈


    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像是訂書機一樣的東西,哢哢幾下,將脖頸處的刀傷給強行釘住


    “強大……何其偉力!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居然能讓我血流不止!”切瑞驚歎道


    派克強忍著疼痛,依舊是嘲諷不斷


    “看看,還能像這樣站著說話,也許我得給你的心髒上再來一下”


    “哈哈,不會有用的先生,因為遊戲已經要結束了。”切瑞向派克緩緩走來,身上已經漸漸的……多了一種東西…


    那是一隻貓看見一隻將死的老鼠才會有的感覺…


    輕快,又飽含著殺意…


    “你盡管來試試,猜猜誰才是那頭困獸?”


    派克臉上的笑容意義不明,而且他的右手不知道在包裏摸索著什麽,使得切瑞不得不再次謹慎了起來


    “哈,果然,派克先生……”


    切瑞沒有再前進


    “格林切斯!看熱鬧看得差不多了吧?該幹活了!我花錢雇你可不是讓你來欣賞騎士決鬥的!”


    “我還以為你一個人就能解決問題呢。”


    那嘶啞粗糙的聲音源自煉油廠房頂,剝皮匠已經失去了人形,他四肢……


    不對……他的…概念上的肢體已經相當的模糊了


    派克實在是找不到雙腿這一存在,剝皮匠身上已經被手給占領了


    沒錯,無數雙手,緩慢的搖曳著,就像海底小憩的海膽一般,而這些東西就來自於那張人皮衣之下


    仔細觀察才發現,那張人皮衣沒那麽簡單,衣服上麵似乎有著許許多多的女人麵孔,臉龐經過鞣製,拉伸,然後才做成了這件衣服


    “那麽……派克先生,猜猜看我們現在又要幹什麽呢?”


    砰!


    派克拔出左輪給剝皮匠來了一槍


    子彈打中了剝皮匠,但似乎並沒有什麽卵用


    “我猜個蛋”


    切瑞好像很是無奈的樣子,歎息一聲


    “嗬嗬……來吧格林切斯!展示你的歌喉!”


    “我早就想這麽做了!”


    剝皮匠身上的女人臉開始尖叫,慢慢的像是在唱歌一般,聲音從尖細變得嘶啞,如同金屬被撕裂一般


    派克開始隻是有點瘙癢,然後就像有刀子在劃他的皮膚一樣,從靈魂層麵疼痛難忍


    派克緊握槍支的手顫抖起來,那是極度疼痛所導致的,甚至就連站立都覺得困難。


    他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在剝離身上的力量


    那東西……似乎是某種低效的音樂?


    “哈哈哈!好似!你繼續站起來啊!繼續拿你那把可笑的手槍開火啊!丫手指頭都立不起來了!還想著殺人呢?!”


    剝皮匠在房頂用那數十隻手奮力的鼓掌,笑聲夾雜著那令人刺痛的噪音,簡直像是在人腦子裏抓撓一般


    “看看吧,派克先生,我為你特意準備的秘密武器呀!”


    切瑞看到派克被壓製住,逐漸放鬆了下來,甚至開始圍著派克打轉,仔細觀察這頭暴躁的珍惜動物


    “我精心準備了好幾個月,抓到了17隻不同音色的女巫,割下她們的聲帶和麵皮,做好了這件衣服的發音裝置”


    “…………”


    “當然…幾隻女巫的臉皮可沒法做好一套衣服,任然需要大量的人皮來完善這項工作


    但這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精神病院裏被拋棄的可憐蟲多的是,但也隻能做出來這麽一件見鬼的衣服!


    所幸,這件衣服終於還是成功了。”


    “………”


    “麵料為了耐磨,大部分采用男人堅韌的背部皮膚,貼身需要女人細膩而柔軟的腹部表皮,而活動關節處,則需要老人充滿延伸性的手臂皮膚


    或許你真該看看那些神經病死前的胡言亂語,哈哈!”


    “……”


    切瑞如數家珍般欽點著他鬼畜的所作所為,手中的杖劍自始至終就沒離開過派克的身前


    如同……馬戲團裏的馴獸師一樣


    派克腦子昏昏沉沉,眼中已無別的東西,他憋著一口怨氣,隻想給切瑞的心髒再來上那麽一下


    他深吸一口氣“你他媽從哪找了這麽一手惡心的音樂?!”


    “古樂,那張譜子是我費勁力氣才搞來的一段殘頁,要我說,比那張人皮衣還要難得。


    而這一切,那些神經病的死,那段古樂,全部都是為了你啊,派克先生!”


    他興奮得將杖劍轉來轉去,似乎已經準備慶祝,有點半場開香檳的意思


    “哼……”


    “那麽接下來…你已是要敗的了,為何不把界外魔之刃交給我呢?”


    切瑞伸手索要著派克那把雙刃劍,派克仍舊不為所動


    “那麽我再說明一點,我現在用古樂斷開了你與虛空之間的聯係,所以……你那匪夷所思的重生能力…怕是不再管用了,而現在,我的耐心已經不多了”


    切瑞慢慢走到派克麵前,杖劍直指派克的喉嚨


    “我在說一次,否則我會來親自奪取界外魔之刃”


    他開始慢慢的向派克的脖頸中刺入劍鋒,那裏是派克的動脈,正在一點一點的往外冒出血液


    “你難道不覺得愧疚,羞恥嗎?將神器用得像屠刀一般,間接害死了那麽多人,你為什麽還不感到恥辱!”


    派克依舊默不作聲,他那顆恐怖的金屬頭顱緩慢抬起,用那嘶啞粗糙的聲音說


    “關我蛋事”


    “………你是說…那些人的死與你無關?”


    “就算與我有關那又怎麽樣?那還不是你動的手?而且從主觀上來看我並沒有害死他們的意向,而真正害死他們的是你啊!狗驢!


    現在居然還想讓我背負這種罪業!我闡述你的夢!!”


    派克從包中猛地取出一個小瓶子,快速扯下頭盔,準備往嘴裏灌


    一瞬間,右手失去了觸感,隻有一點點冰冷和體液流失的感覺


    嗯?那是……我的胳膊嗎?


    有什麽東西沉重的滾落地麵


    派克眼前血色一片,痛覺被古樂帶來的刺痛所掩蓋


    “我的胳膊……”


    派克捂住那正在流血的斷麵,試圖阻止鮮血的流出


    “非常……不錯的嚐試,派克先生”


    切瑞踏著派克的斷臂,杖劍挑出手中攥緊的黑色小瓶


    “我說過,先生,我的耐心已經不多了,結果呢?你卻想做最後的掙紮?用……興奮劑?還是致幻劑?那已不重要了”


    切瑞厚重的皮靴踩碎了小瓶,於是黑色的物質開始延伸


    “那麽該結束了,黑魔法野人。


    祝你……好死?哈哈”


    切瑞宣告著派克的死亡,杖劍舉起,快速斬下


    派克卻感覺身上的疼痛好像已經遠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興奮,歡樂,來自身體上的極樂,還有充滿鼻腔的……


    濃得發苦的甜味…


    ………


    唔…我尋思下章寫點攢勁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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