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警視廳。


    刑事一課。


    平賀純一郎拿著一疊資料走到鳥山大島的辦公桌前。


    “鳥山前輩,我已經查出那個大林決明的底細了,真沒想到,居然是個假身份……請你看看!”


    鳥山大島掃了一眼資料,眯起眼睛,道:“哦,林決明,來自中國的中醫,性侵案的嫌疑人。我的直覺果然是對的。我們東京哪有那麽年輕又厲害的針灸師,原來是個中國人。偽裝得太好了,當時真沒看出來。”


    平賀純一郎問道:“這個林決明在針灸館工作,應該是違法的吧?還有牆上那張針灸師資格證,肯定也是假冒的。我們是不是應該采取行動?”


    “什麽行動,你要去抓捕他嗎?以非法行醫的名義?”


    “難道前輩有什麽不同的想法?”


    “我們一課隻管殺人案,你非要去插手非法行醫這種案子,這不合規矩。”


    “那我去通知福祉部處理這個案子。”


    “嗬嗬,純一郎,人家不是治好了你的落枕嗎?你居然那麽急著把他給抓起來。”


    “那是另一回事,我絕對不允許違法行為在我眼前發生!”


    “年輕人,有理想有正義感是好事。”鳥山大島笑了,“不過,暫時還不能抓他。”


    “為什麽?理由是?”


    “我懷疑之前的雨夜母子凶案,和他之間有什麽聯係,或許進一步調查能查出有用的線索,如果你現在就打草驚蛇,那線索就斷了。”


    “前輩看出了什麽?”


    “那個留在屍體上的施虐工具,不鏽鋼毫針,我之前已經去找幾家整骨院對比過了,並不是常用的型號,而是很少見的粗毫針……我們可以以這個為切口深入調查。”


    “啊,我懂了!鳥山前輩果然經驗豐富,實在有太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了!”


    “別拍馬屁了,準備一下,馬上要出勤了。”


    ——


    林決明等人從帕青哥店出來。


    “光子,你自己去禮品店換禮物,然後兌換現金,沒問題吧?”


    “沒問題。”武藤光子點頭。


    “我在前邊的coco咖啡店等你。”


    看到武藤光子離開,陳青蓮問道:“你讓光子去幹什麽?“


    “沒什麽,他說他有事要走開一下。我們過去咖啡店等他。”


    陳青蓮扭頭看了一眼帕青哥店的照片,厭惡地說:“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以後都不要再來了,多少錢出診費都不行。那個老板想你出診可以,但必須換個地方!”


    “媽,你說得對,下次確實應該換個地方,如果他不同意,我就不來。反正急的是他和他媽,不是我。”


    “錢能不能賺到是小事,為了治一個病人就把自己卷進麻煩,不值得。”


    ……


    十分鍾後,coco咖啡館內。


    林決明發現有兩個坐在吧台的家夥鬼鬼祟祟地朝自己這邊張望。


    又是之前在一番館見過的那兩個年輕男子,一個三角臉,一個板寸頭。


    “媽,我去一下洗手間。”


    “嗯。”


    林決明離開座位,然後朝著那兩人走過去。


    他走到兩人身後,忽然抬手放在兩人的肩膀上。


    “你在幹什麽?”


    “我們不認識你!”


    那兩人瞪眼立即表示不滿。


    林決明坐到吧台旁邊的一個座位上,說道:“你們兩個是牛皮糖嘛,怎麽甩都甩不掉。去到哪裏跟到哪裏,剛才在彈珠店,你們兩個應該也在吧?”


    “我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是啊,你大概認錯人了吧?”


    “陸風雲是你們的兄弟?”


    林決明故意試探。


    那兩人聽到“陸風雲”的名字,不由得動容。


    “那麽說的話,你們兩個也都是中國人吧?不然不會和他混在一起。”林決明這話忽然改成用中文說。“你們都是哪個省的?”


    “我們都聽不懂你在講什麽。”


    “請講日語,好嗎!”


    “全家死光光……這句也不懂?”


    板寸頭第一個頂不住了,怒目而視,用和中文說道:“我警告你,你罵我可以,但不要罵我家人!”


    三角臉也用中文說:“多大仇多大怨,要說這種惡毒的話?”


    “你們這不是能聽懂嘛,還裝!”


    兩人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你們是陸風雲新帶的小弟吧,我之前沒見過你們。”


    “我們才不是他的小弟……我們隻是收錢辦事而已!”三角臉理直氣壯地說。


    板寸頭也說:“就你能來這裏喝咖啡?我們也可以啊!”


    這時,店門口的服務生喊了一聲“歡迎光臨”。


    林決明斜眼一瞥,提著器皿包的武藤光子進來了。


    “boss,錢。”


    他直接走到林決明身後,將十萬日元遞過去。


    林決明接過錢後,道:“這裏有兩個老熟人。光子,你看看,是不是認識?”


    武藤光子立即伸手揪住那兩人的後衣領,迫使他們從座位上下來。


    “你們還敢出現!真的不把極東會當一回事?”


    “什麽極東會,你一定是嚇唬我們的吧!”


    “對啊,我找人問過了,歌舞伎町早就沒有極東會的人活動了!”


    “現在有了。”


    武藤光子擼起袖子,露出上臂和前臂半邊的紋身。


    那兩人盯著紋身圖案,隨著肌肉的抖動而變形,看上去不像貼紙。


    “哎,客人們,請不要在這裏鬧事!”


    女店長察覺到異常,趕緊過來勸說。


    “我們沒有鬧事,是他們故意來找麻煩!”


    “是啊,我們一直坐在這裏都沒動過,是他們找過來的。”


    林決明擺擺手,對低女店主說道:“沒事沒事,認錯人了而已。光子,你要點什麽咖啡?”


    “不用了。我不喝。”


    “那你在這裏等一等,我叫我媽過來結賬,時候不早了,我們要馬上趕回去幹活了。”


    “好。”


    林決明走開後,由於有武藤光子留下,那兩人也不敢輕舉妄動。


    女店主見事情平息,就又忙著招待其他客人去了。


    “媽,光子回來了,我們可以一起回去了。”


    “我早就想走了,這整條街,我都不想待下去。”


    林決明去前台結完賬,然後帶著老媽走出門口,武藤光子才跟上去。


    三角臉立馬拿出手機,道:“雲哥,他們現在離開咖啡店了,那個女仆又回來了……好的,我們會跟上的。”


    掛掉電話後,他忽然感覺後脖子十分酸痛。


    反手去摸了摸,卻碰到一根尖銳冰冷的東西,脖子的酸痛感瞬間變成刺痛感。


    “什麽玩意兒啊?”


    板寸頭繞到三角臉後邊,定睛一看。


    “我草!有根針紮在你後脖子裏。”


    “啊,什麽時候,難道是剛才……”


    三角臉回想起之前被拍了一下肩膀,最有可能被紮針的就是那個時候,又或者是被揪著衣領那個時候。


    不過,為什麽當時一點感覺都沒有?


    “快幫我拔出來啊!”


    板寸頭伸手拔出來。


    “哇靠,五六公分長呢!沒傷到神經吧?”


    “有點麻麻的,身上黏黏的,我出了一身汗,怎麽回事……媽的,這什麽邪術!”


    板寸頭反手摸自己的後頸。


    “啊,我的脖子後邊也有!”


    “我看看、我看看!”


    這次輪到三角臉繞到板寸頭後邊。


    “原來就是這種針,這不是針灸用的針嗎?我見過的!”


    “別說了,快幫我拔出來啊!”


    “你哪裏不舒服?”


    “心髒不舒服!心跳得很快!你快拔出來!我看不到,不敢弄!”


    三角臉手抖著拔出那根毫針。


    “真長啊,這麽長的針紮進去,居然沒感覺,怎麽辦到的?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吧?”


    板寸頭心有餘悸地說:“那兩人不簡單,我看,這錢還是退回去吧!才幾千塊,不值得玩命!”


    三角臉連連點頭,道:“嗯,你說得對!”


    ——


    一個小時後,王氏針灸館門口。


    “媽,你下午還要看我工作嗎?”


    “看啊,反正我也沒別的事情可以幹。怎麽,你嫌我礙眼?”


    “當然沒有這種事。你喜歡來就來吧。”


    “對了,你什麽時候才帶我去見你的律師?”


    “我看……明天晚上吧。白天人家一般沒空。”


    “怎麽會沒空,當律師的又不是賣菜的,有那麽多客人嗎?律師這種職業,不是花錢就可以買聊天時間了嗎?”


    “別著急,你就等等吧,明天一定讓你見到她。”


    這時,三人脫鞋進入內館。


    小島姐妹和五十嵐野艾都在場。


    “你們都吃過午飯了吧?”林決明問道。


    “剛才我妻小姐送便當過來了。boss你和光子那一份,都放在冰箱裏了。”小島杞子說道,“不過,boss,我看你們應該都吃過午飯才回來的吧?”


    “對,都吃過了。”林決明把手裏的購物袋舉高,“對了,中午出診,我從歌舞伎町回來,經過製服店,然後進去給你們買了新製服,每人兩套,都是全新的。”


    “boss,我們兩個再過幾天就要離職了,這個時候還給我們買新製服?不會太浪費了嗎?”小島蘇子問道。


    “統一的製服很重要,追求的就是儀式感,就算你們姐妹再過幾天就要回老家了,這份儀式感也不能放棄。全都有份,馬上去換上吧!”


    “是!”


    幾個女生將購物袋裏的衣服取出來,貼在身前對比。


    “啊,這個是我的尺碼……”


    “這個應該是我的。”


    “都是綠白色的,不過裝飾細節不太一樣,看起來還行。”


    接著,那幾個女生就排隊去洗手間換衣服去了,而武藤光子則是回樓上自己的房間換。


    陳青蓮說道:“阿明,為了這家針灸館,你可是下足了工夫,我都覺得你舍不得走了。”


    “哪有這種事。我是為了賺錢迫不得已,你也知道,打官司是很費錢的。”


    這時,從會客區走出來一個穿著灰色西服戴著領帶,染著金發,戴著半框近視眼鏡的年輕男子。


    “不好意思,打擾了!您應該就是這次的裝修提出者,大林決明先生對吧?你好,我叫阿久津和也,是牧野建築事務所的業務員!初次見麵,請多指教!”


    “哦,建築事務的人,我知道了,真是辛苦你留在這裏等我回來。過去坐下來再慢慢說吧。”


    “不不,不辛苦的。好的!”


    等阿久津和也轉過身後,林決明對陳青蓮說道:“媽,我要跟人家談點事情,你自己能照顧自己吧?”


    “什麽照顧自己,我又不是小孩子。我自己一個人待著就行,不然影響你的。”


    之後,林決明就跟阿久津和也坐下來,開始商談裝修改造的各種細節。


    阿久津和也在林決明回來之前,已經帶著測量人員過來館內,按照林決明提供的規劃草圖,對需要改造的部分進行了多次測量。


    “……對,差不多就是這樣,其他的就沒什麽要講究的了。”


    “好的,我們會根據這份裝修方案,回去製定出報價表,明天早上就可以提交給你,如果你看過沒問題的話,我們就可以簽約了。”


    “簽約之後,能馬上開工吧?”


    “沒問題的,我們有和很多個大小不同的工程建築隊合作,現在是淡季,所以馬上就能找到開工的隊伍。”


    “那最快多久能完成,我不想拖太長時間影響營業。”


    “提前準備好材料的話,一天半就可以完成!”


    “後天可以正式開工嗎?”


    “後天有點趕呢,不過,隻要合同和預付金到位,一切都不是問題。”


    “行,那明天帶報價表來見我。”


    “好的,非常感謝你給我們事務所這次合作的機會,我們一定會努力做好的!那個……先失陪了!明天見!大林先生!”


    阿久津和也起身鞠躬,然後才轉身離開。


    林決明看到裝修方案這麽快就定下來了,心情愉悅。


    雖然那家事務所規模不大,但感覺挺專業的,省事。


    這時,小島姐妹和五十嵐野艾都從洗手間那邊過來。


    小島杞子叫道:“boss,這個效果怎麽樣?我自己覺得還不錯!你說呢?”


    小島蘇子說道:“好正式的感覺,像是成了真正的護理人員!”


    五十嵐野艾說道:“是不是太嫩了一點,這配色?”


    “我覺得挺好看的,我就是喜歡這個色調才一口氣買下來的。光子還沒下來嗎?”


    說曹操曹操就到。


    武藤光子正好從樓上下來。


    “哇,光子,你這個造型都可以去選美了!”林決明誇張地說。


    其他人看到武藤光子的新形象,頓感耳目一新。


    光子平時不是穿著女仆裝,就是穿著黑色長裙,給人的感覺太過單調了。


    以他的身材比例,穿這種綠白色的護工製服,有一種幽穀蘭花般清新脫俗的氣質。


    林決明暗歎:最大的缺點是個男的……


    忽然,有人按門鈴。


    現在熟客都不會按門鈴了,因為營業期間,大門是默認虛掩著的,熟客們都知道。


    小島杞子前去迎接。


    沒想到進來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西服,豎著大背頭的四十多歲中年大叔。


    “午安,打擾了!”大叔對小島杞子說道。


    “歡迎光臨,我是這裏的助理,請跟我進來!”


    大叔遠遠看到林決明,興奮地叫起來:“啊,大林先生,你果然在這裏!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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