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硯池看都沒看行川一眼,他正催著鬱眠趕緊跑。


    此時的殷昭似乎是太累了,正趴在鬱眠背上休息。


    看到那在一片潔白柔軟中蜷縮著的小白團子,感覺自己心都要化了。


    鬱眠:“這狐狸戾氣好重,我想把他扔下去。”


    謝硯池:“淨在這睜眼說瞎話!我們小昭多乖啊,哪裏戾氣重了!明明是你戾氣更重!”


    能明顯地感受到殷昭的敵意的鬱眠頓時就不說話了,悶不作聲地直接變回了人形。


    謝硯池抱住懷裏的小狐狸,屁股著地,摔得齜牙咧嘴的。


    “不是,鬱眠你要變人你提前跟我說一聲呀。”


    鬱眠垂下眼眸,那隻淺碧色的狹長眼眸很直接地盯著謝硯池看了半晌,隨即掩飾般快速挪開了視線。


    “如果用原型出去的話,會很引人注目。你想被大範圍追殺嗎?”


    ……


    津渡商會旁一茶館中。


    謝硯池混跡在人群中,壓低了頭頂的竹笠。


    好不容易找到空位坐下,他總算是喝上了一口熱水。


    “接下來你要做什麽?回雪域嗎?”


    “不回。”鬱眠冷淡地看著他。


    不弄清楚這個謝硯池到底是怎麽回事,是怎麽知道他的事情的,他內心片刻都不能得到安歇。


    “那你接下來打算去哪?”


    謝硯池忙著擼狐狸,頭都沒抬一下,壓根就是沒把鬱眠怎麽當回事。


    鬱眠越看越覺得這個年輕人類深不可測。


    這人……怕是還知道他的其他事。


    “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嗎?你們人類有一句話怎麽說的,好像是——‘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


    謝硯池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


    他抬頭詫異地看向鬱眠,發現這家夥的樣子似乎是真的打定了主意,非跟著他不可了。


    一聽鬱眠要跟他們一起回去,一直窩在謝硯池懷裏的殷昭登時就不樂意了。


    來一個謝明玉就算了,怎麽又來一頭狼?


    他當即從謝硯池懷中探出頭來,惡狠狠地盯著坐在對麵喝茶的鬱眠看。


    異火悄悄轉移至茶盞底部,在鬱眠喝茶之前就將那茶水燒得無比滾燙,不過這死狼妖並不打算如了他的願。


    隻見本想喝茶的鬱眠忽而手中一頓,便讓那茶盞停留於唇邊,看向殷昭的眼神中還帶有挑釁的笑意。


    殷昭越看越煩,真想當場把眼前這個討狐厭的鬱眠給撕了。


    可是現在還不行,他在哥哥麵前一向是無比乖巧的。


    要揍狼或者殺狼的話,還是背著哥哥來好了。


    鬱眠忽而冷颼颼笑道:“你這隻狐狸的眼睛貌似有點毛病,怎麽一直翻白眼呢,怕不是馬上要昏死過去了。”


    謝硯池聞言,慌忙低下頭去查看殷昭的情況,卻是被殷昭親昵地蹭了蹭手背。


    “鬱眠你怎麽又開始胡說八道了,小昭他好得很,哪裏有翻白眼。”


    鬱眠冷笑一聲,盯著那在謝硯池懷中撒嬌的狐狸,一言不發。


    恰在此時,茶館裏忽然有人大喊了一聲:“哎喲,津渡商會可算是出事了!”


    謝硯池聞聲望去,隻見許多人圍在一塊,都在討論津渡商會的事情。


    他不由心下一緊。


    他們的事情這麽快就被爆出來了嗎?


    可是現在小玉還沒有吹笛子……又或者是她已經吹過了,而那個時候他剛好還沒有出來?


    他心中越發感到不安。


    “這次事情牽扯可大了,我剛都看見月彌海的皇族使者進去了!”


    嘈雜聲越來越大,謝硯池放下手中茶盞,抱著殷昭就擠進了人群中聽。


    ***


    繪衣閣。


    孔茗背對著侍女站著,受傷的一條手臂垂在身側,還滴著鮮血,另一隻手正在機械而瘋狂地劃爛他新設計的衣服樣稿。


    傳信的侍女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謝玉那個叛徒呢?往哪裏跑了?”


    “好像是……津渡商會那片街區。”


    “狐狸呢?那個殷昭有線索了沒?”


    “百裏去找了,但是……他忽然失聯了。”


    孔茗手上動作猛然一頓,隨之而來的是樣稿被猛的撕碎的刺耳聲音。


    “真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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