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去過錢府後,冥婚一事,算是徹底解決了。


    次日,鄭晴琅親自送鄭二丫回家,恰好見證了鄭家的分崩離析。


    錢家主的動作很快,答應了她的條件後,當天就派了不少家丁去柳河村。


    因為去的家丁人數不少,每個人還都扛著棍棒,齊刷刷凶神惡煞的樣子,所以柳河村的其他村民都不敢相幫。


    孤立無援的情況下,鄭家的男丁再多再厲害,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打不過有備而來的錢家家丁,不僅被揍得鼻青臉腫,滿地打滾,而且家中大部分的家私也都被砸壞了。


    最後,鄭誌輝在武力和告官的雙重威脅下,心不甘情不願得還了還未來得及花出去的五十兩彩禮,又拿出了不少的錢財賠償損失。


    這麽一來,原本對爹爹和大房一家就有怨氣的鄭誌剛徹底爆發了,鬧著要分家,揚言不分家,就天天鬧,誰也別想安生過日子。


    鄭誌輝的其他兒子兒媳也順勢表達了不滿,一會兒指責他偏心大房,一會兒詬病他做事狠辣,導致鄭家的名聲變差……總之,同鄭誌剛一個意思,也是要分家單過。


    鄭誌輝氣得拿起棍子追著鄭誌剛打,但除了鄭天雷沉默不語,其他兒子兒媳都一味說要分家,大有不答應就繼續鬧下去的意思,無奈之餘,隻得同意了。


    於是,第二天,也就是鄭晴琅帶著二丫回家的這日,鄭誌輝請來了幾位見證人,開始商量分家事宜。


    鄭誌剛夫婦倆原以為大閨女二丫已經沒了,看到她毫發無損得回來,心裏高興壞了,當場對著鄭晴琅跪下磕頭道謝。


    然而,有人歡迎鄭晴琅,也有人不歡迎她。


    鄭誌輝幾次討好鄭晴琅無功而返後,回家冷靜思考了幾天,最終意識到,這個三妹同其他幾個妹妹不同,心硬得很,從前家裏困難的時候都不需要娘家人,如今發達了,那就更不需要了。


    想通後,他便冷了那份心思,專心籌備冥婚的事情,想著事成後,自家有五十兩,何苦老是熱臉去貼冷屁股呢。


    今日,再見到她帶著鄭二丫出現,雖然不清楚她具體做了什麽,但是直覺告訴他,錢家這樁親事不成,指定有她的手筆在。


    於是,他臉色極臭得問道,“怎麽是你帶著二丫回來?你到底做了什麽?為什麽錢家人會發現不是大丫?是不是你告的密?”


    鄭晴琅無視他的黑臉,望了望屋內的人,聳了聳肩膀,“路過而已,看來你們有事商議,請繼續,就當我不在。”


    鄭誌輝本想開口趕人,卻被大兒子鄭天雷攔住了。


    鄭天雷還沒死心,想著往後分家了,更得好好討好這個有錢的三姑,於是十分熱情得上前招呼。


    “三姑,您難得來一趟,趕緊坐,正好也可以當個見證。”


    鄭誌輝見狀,想到以後是要跟著大兒子過活了,不好在人前太駁他的麵子,於是冷哼了一聲後,不再管她。


    分家其實很簡單,本朝不成文的規矩,無論多少家產,多少兒子,正常情況下,平分即可。若是長輩還在的,贍養長輩的那一方就分多一些。


    鄭家四個兒子,原本該平分家產的,但是因為鄭誌輝夫婦要跟著長子過活,所以長子多分了一些。


    鄭晴琅坐在角落旁聽,明顯看出來鄭誌輝不待見二兒子鄭誌剛,說是平分,但是分給老二的部分都是極差的。


    比如,上好的水田分給了另外三個兒子,隻有老二得的是旱田;家中房屋拆分為四部分,因為其他三個兒子的男娃多,就分多了房間,老二隻有一個兒子,兩個女兒,所以分得少……


    即便如此,鄭誌剛也很硬氣,並不多爭執,隻說一切按照他爹的想法劃分就行,他自己好手好腳的,不會讓家人餓肚子。


    但是,老二好說話,心思各異的老三和老四卻不好說。


    他們一會兒爭田地位置的好壞,一會兒爭所分房間的大小,一會兒又爭著要贍養爹娘,隻為那多一份的家產……


    全程下來,最開始鬧分家的老二鄭天剛最安靜,隻聽得其餘父子四人在打嘴仗。


    最終,還是幾位族老聽不下去了,開口調停,才讓老三和老四不情不願得閉上了嘴巴,成功簽署了分家文書。


    鄭晴琅看完了這出戲,趁著大家忙亂,便悄悄離開了。


    走不多遠,鄭天剛追了出來,氣喘籲籲得道謝。


    “二丫都跟我說了,我也知道您不願意同這邊有什麽牽扯,但是,我還是想說一句,謝謝三姑了,往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請一定不要客氣!”


    鄭晴琅因為分家那一出,對鄭天剛的印象還不錯,給了一個笑臉,“舉手之勞而已,你要想謝,回頭多去太華寺上香,添點香油錢就是了。”


    “嗯,我知道三姑是信佛的人,我回頭一定在佛祖跟前念你的好。”鄭天剛連忙應下。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太華寺的無為大師也是你家二丫的恩人。”


    “哦哦哦,我懂了,我也記住無為大師的恩情,回頭就備上齋果送過去。”鄭天剛恍然大悟道。


    鄭晴琅點點頭,“好了,剛分家,你還有事情要忙,就聊到這裏了,我也得回去了。”


    鄭天剛忙道“三姑走好”,站在原地目送她走出村口,這才轉身回去。


    十日過後,鄭天剛帶著鄭二丫上門答謝,同時也告知了鄭晴琅一個大消息,鄭誌輝中風偏癱了。


    原來,分家過後,鄭誌輝在家中的地位直線下降,說出來的話也沒什麽人聽了,為此他心底壓了不少火氣。


    前天吃中飯的時候,他嫌大兒媳做的飯菜難吃,沒什麽油水,罵她苛待公婆。


    鄭天雷媳婦都當家做主了,自然不再像之前那樣奉承他,不僅懟了回去,而且舊事重提,罵他又蠢又毒,不僅弄丟了她閨女,而且還賠了公中的錢,不然分家的時候也不會隻有那點銀子……


    就這樣,一個公公竟然和兒媳婦當場對罵起來,那桌飯到最後掀翻了,誰也沒得吃。


    再後來,鄭天雷去臥室請生悶氣的爹過去吃飯的時候,鄭誌輝已經昏迷不醒,口鼻歪斜,中風了!


    鄭晴琅聽完事情的始末,心裏唏噓不已,倒不是同情鄭誌輝,隻是覺得“多行不義必自斃”這句話著實有道理。


    趁此機會,她也迅速出手,花了五兩銀子,“買”了鄭大丫當奴婢,讓鄭大丫擺脫了她如狼似虎的爹娘。


    拿到鄭天雷簽字蓋手指摸的賣身契書時,鄭大丫哭得不能自已,既為自己重獲新生,也為爹娘的再次拋棄。


    鄭晴琅沒有勸她什麽,隻是讓她自個兒在房內哭個夠本,哭夠了,便是雨過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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