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和五爺在薛家新竹樓住了三天後,便因為鎮上有事匆匆離開了。


    臨走前,秦氏將鄭晴琅拉到角落時,嘀嘀咕咕了好些話,總結起來就是一句,看好她未來的兒媳婦!


    鄭晴琅含含糊糊應下,但是心裏卻沒將鄭大丫同五爺綁定在一塊,若是鄭大丫哪天和別的哪個好青年對上了眼,拚著得罪五爺,她也是會成全的。


    送走五爺的隔天,鄭天剛一個人來了。


    鄭晴琅對於鄭家唯一一房的明白人,態度還是不錯的,就要迎他進屋。


    豈料,鄭天剛特別講究,站在門口不進去,解釋道,“爹的喪事還沒完呢,這個時候不好進別人家。再說了,這還是新宅,紅白相衝,更不吉利了,我就站在門口說話就成。”


    鄭晴琅卻是不忌諱這些的,故作嚴肅道,“你年輕,大太陽底下曬一會兒沒幹係,三姑我可不成,你要是不進屋坐下說話,那就回去吧。”


    鄭天剛聽罷,無法,隻好聽話進屋了。


    薛家的新竹樓頗大,如今待客的地方都安排在了前廊,裏麵桌椅板凳一應俱全,同之前他們在堂屋待客的習慣不同。


    一進屋,鄭天剛有些拘謹得找了一處偏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後笑著道喜,“三姑這房子蓋得不錯,敞亮的很。”


    鄭晴琅笑笑,“地方大,看著可不就敞亮了。哎呀,你坐那麽遠幹嘛,坐近些,三姑我年紀大了,耳朵重,你坐那麽遠說話,我可聽不清楚。”


    鄭天剛聽罷,連忙坐到了她下首的位置。


    鄭晴琅滿意得笑了,她是發現了,這個侄子不僅老實,而且特別尊重她,若是想要他聽話,賣點慘就行了。


    雙方方才坐定後,馬寶珠給送上茶水後,兩人各喝了一口,鄭天剛就表明了來意,他是來當說客的。


    “三姑,大哥和弟弟們想岔了主意,竟然挑著你家喬遷宴的時候鬧事,回去後,他們都嚇壞了,讓我幫忙帶句話,說是對不起三姑,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鄭晴琅沒有正麵回應這句話,反倒好奇問道,“據我所知,你的哥哥弟弟們對你可不好,怎麽你反倒為他們說話。還有,如今都分家了,各過各的,你其實沒必要特意為他們跑一趟吧。”


    鄭天剛憨憨一笑,“我也沒想那麽多,就覺得,爹下去了,我們幾兄弟關係最近,以後更應該好好相處才是。三姑也說了,如今都分家了,我還記著以前那些小事幹嘛呢。”


    說完,他停頓了下,見對方沒有要插話表示不讚同的意思,又補充道,“我也是仗著三姑您還願意聽我說幾句話,這才大著膽子上門來的。”


    鄭晴琅內心感慨,真的是歹竹出好筍了,鄭天剛這性子也不知道學誰的,三觀比鄭家其他人正常不說,為人還十分豁達。


    她也不想難為他的一番兄弟心,很直接得答道,“隻要他們不再犯到我手上,我懶得去報複。”


    鄭天剛聽到這個回答,雖有幾分意料之中,但也不得不佩服三姑的大度。


    “三姑,我回去後,一定跟他們幾個說說,讓他們收心養性,別再老想著走那些歪魔邪道了。”


    鄭晴琅點點頭,不打算再為那幾個人費唇舌,想起來,隨口問一句,“喪事辦得怎樣?”


    這個問題,好像戳到了他某個傷心處,隻見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得沉了下來。


    “怎麽了?辦得不順利嗎?”鄭晴琅又問。


    鄭天剛重重得歎了一口氣,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開口抱怨。


    “三姑,我爹一共四個兒子,人人都說,他有福氣,還給他取了個‘福氣’的諢號。可是呢,哪裏有福氣了,老人入土前的最後一遭了,小殮的衣服是舊的,棺木也選得最差的,連念經的和尚都不請一個……一提到花錢的事,三弟四弟就嚷嚷著說分家的時候沒得多少錢,合該得大頭的大哥出。大哥呢,就說死人錢沒必要花太多,要顧著活著的人。我,我能力有限,一個人也沒辦法都攬下這些啊。”


    鄭晴琅認真聽著,關於鄭誌輝是否該風光大葬這事,她沒有立場發言,隻能給他提建議,“實在鬧得不像樣子,就請族老們出手吧,那些老人最重規矩了,要是你哥哥弟弟們太過分,他們應該會開口的。”


    鄭天剛聽罷,無奈得點了點頭,“也隻能這樣子了,不過我瞧著他們那樣子,大概也是不會聽的。”


    說完,他又偷偷瞟了鄭晴琅一眼,欲言又止。


    “有什麽話就直說。”鄭晴琅有些好笑得說道,實在是,對方做那副樣子太違和了,他向來都是直來直往的。


    他想了想,最終鼓起勇氣問道,“三姑,我知道我爹爹之前對你有些過分,不過,我還是想,額,你能不能去吊喪呀?”


    鄭晴琅搖搖頭,答道,“我沒你那麽豁達,有人說,人死萬事休,我卻不這麽認為。錯,不會因為犯錯人的死亡而消失,我唯一能做到的便是不再去糾結往事,而不是原諒。”


    事實上,那日知道了鄭誌輝去世後,她偷偷去拜了原主的靈位,還通過聖杯打了卦,問她樂不樂意去吊喪,結果很神奇的,得到了三次否定的答案,於是,她覺得冥冥之中,原主應該是不打算同他哥哥來個“一死泯恩仇”的,所以她決定遵從打卦的結果。


    鄭天剛有些失望,不過卻不敢再強求,他不是三姑,不能要求三姑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正說話間,外頭薛滿倉帶著一個客人回來了,一進屋,見到鄭天剛,有些遲疑得問道,“娘,這位有些眼熟,他是?”


    “你先大伯的二兒子,鄭家四兒中的唯一一個明白人。”鄭晴琅答道。


    薛滿倉聽他娘提起過鄭天剛,對他的印象還不錯,連忙揚起笑臉向他問好。


    鄭天剛連忙起身回禮,見他身後有人,便很有眼力得請辭了。


    鄭晴琅也沒有多留,叮囑了一聲看路走好,便接著待客了。


    薛滿倉帶回來的客人是段府管事段佳興,自從去年做了他家的一場席麵後,她同段夫人倒有些往來,至於段佳興,其實還不熟。


    今年的唯一一處接觸便是元宵節後,李知縣開堂審理詐騙案,段家作為詐騙犯的一個由頭,也派了人出席公堂,去的便是段佳興。


    值得一提的是,那詐騙犯得了錢財後,花了不少,薛家最終隻得了三十兩的賠償,雖然沒能夠拿回全部損失,但是這三十兩已經算意外收獲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農家老婦,賣豆腐還債致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宅大王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宅大王並收藏穿成農家老婦,賣豆腐還債致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