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稚川別看一把年紀,可手腳利落,兩隻手,抓了八根銀針,就像是畢加索作畫一樣,在我的身上隨心所欲的紮著。


    好幾針,隔著咱的小底褲都紮了進去,嚇得我一身冷汗。


    “老爺子,你就別秀了,這種地方不是你表演的地方。”我有氣無力地抗議道:“萬一紮中了,我這輩子就交代了。”


    “放心,寸毫皆在我掌控之中。再說了,你的零件大小你還沒個數嗎?紮不到的!”


    靠,殺人誅心,這像是一個老大夫說出的話嗎?


    原來白薇真的沒有嚇唬我,足足一百八十八針,從上朝下,活脫脫一個刺蝟。這些針,大部分都是留針,至於深淺也不一,有的針,我感覺都已經刺頭骨膜了。看,疼得我齜牙咧嘴,可惜現在是個軟腳蝦,掙紮不動,隻能困在這活活受針。


    最後一針紮完,老嶽頭背著手,像是欣賞藝術一樣感慨道:“我有二十年沒一次性紮這麽多針了。上一次,還是給鄉下的一個大叔治療他們家的種牛。小羅啊,感謝你讓我回想起了自己的青春。另外,你這身體確實能抗,當年那牛挨完我最後一針可是直接癱了,睡了三天才醒,我看你這眼睛嘰裏咕嚕,好像還挺精神呢!”


    臭老頭,我眼睛嘰裏咕嚕還不是被你氣得。


    把我和種牛比,虧你……唉?如此說來,我這身體確實不錯啊。


    我這反過來一想,正心潮澎湃著,老頭忽然在我胸前取掉一針,我頓時感覺眼前一陣恍惚,昏死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就聽見老頭自言自語:“多好的身體啊,不耕地白瞎了。”


    我呸!


    甭說我了,人家種牛的工作也不是犁地啊。


    過了一個多時辰,我總算是醒過來了。


    模模糊糊睜開眼,看見老頭正在自己給自己斟茶。


    “醒了?穿上衣裳,過來喝茶吧!”嶽稚川淡淡道:“你的降頭我已經被你祛除了,而且,對麵的人,八成還被反噬了一口,至少是個傷殘。”


    “老爺子,你果然是聖醫妙手啊!”我趕緊恭維道:“李仲景張時珍恐怕都不如您?不過,你讓我穿衣服,你倒是給我解開啊。”


    老頭眉不抬眼不睜道:“怎麽?就那麽兩根繩子你都掙不開了?那你可就廢了。”


    對啊,我怎麽忘記了,我現在康複了,可以發力了啊。


    果然,我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手少陽三焦經和手厥陰心包經兩道經脈配合發力,啪的一聲,兩根繩索登時掙斷了。


    而且,我感覺發力的時候,似乎比原來還輕盈了一些。


    自從我練習歸藏之後,雖然力氣大如海,可也笨拙了許多,尤其是經脈運行,速度嚴重拖慢,但今天,格外輕鬆。


    “你小子最近在練那與玉匣子裏的術法吧!”嶽稚川咂著茶水道:“你有些急了哈。修行這件事,講究的是循循漸進,若是急了,氣脈禁不起氣力,就會凝滯阻塞,容易失神,也就是所謂的走火入魔。剛才我在給你治病的時候,順帶著替你梳理了一下經脈,怎麽樣,感覺輕鬆多了吧?”


    “老爺子,服了!”我讚歎道:“您這手段都這麽出神入化了,真不知道當年令堂的醫術何等出神入化。”


    “唉!”老頭感慨道:“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老是夢見他們老兩口。我爸更是罵我沒有給嶽家留後,嘖嘖,你說,我這是不是陽壽將近了,我爹媽要接我走啊。”


    我笑道:“得了吧。依我看,他們老兩口的意思是,讓你趁著身體還湊合,趕緊留個後。”


    “去去去,臭小子,敢調侃我!”老嶽頭竟然還臉一紅,把茶水給我潑了過來。


    嘖嘖,看著他這個向來臉皮厚的老頭含羞帶臊的樣子,莫不是真看中哪個半老徐娘了吧。


    “剛才丫頭打來電話了,說白蘞有消息了,你過去看看吧!”嶽稚川道:“你那嶽父,現在可想你這個賢婿呢。”


    我知道,老嶽這是為我鳴不平,當初白家人對我態度惡劣,尤其是白啟元和白蘞,不過我現在倒是釋然了,畢竟,有白薇在,一切也都值得了。


    “你老不去嗎?”


    “我?我昨天去過了,今天就不去了,還有點私事。”嶽稚川將一把鑰匙丟給我道:“晚一點,你可以回來住,今晚上我大概率是不會回來了。”


    嘖嘖,聽出來了,這老頭果然又有新歡了。


    就這樣,我獨自一個人去了白家。


    白家上下好幾十口人,都在庭院和大廳裏大眼瞪小眼,少數人聚成一堆,還有說有笑。


    說真的,我都好奇,他們是在等白蘞的事有眉目,還是在等著白啟元一命嗚呼。


    眼見我來了,一眾人故意規避著眼神。


    這些人,當初都是反對白薇嫁給我的,如今木已成舟,他們無力改變,又知道白家有難,現在需要我出手,所以心情複雜,壓根不敢和我對視。


    我也不理他們,徑直進了屋。


    白芷坐在沙發上,還是一副大姐大的派頭。


    看見我之後,白芷馬上站起了身,低聲道:“你上樓去吧,白薇在呢,我爸要見你。”


    此時我看見,白芷旁邊站著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有點眼生。


    但我也沒多想,就上了樓。


    推開門,白啟元正打著吊瓶,嘴裏還哎呦哎呦地叫著,一點也沒了平日裏“大家主”的派頭。


    一看見我,白啟元一把將手上的針頭給拔了去。


    白薇忙道:“爸,你幹什麽啊,你兩天沒吃飯了,不輸糖怎麽行?”


    “不輸了,不輸了,小天就是我的糖啊!”老頭激動地握住我的手,顫聲道:“小天啊,你身手好,你精明,你能幹,你……你有法術,快,救救他吧。”


    “爸,你這是幹什麽?你這是在逼羅天!”白薇皺眉道。


    我這嶽父一下子把我整不會了,怎麽感覺我一下子成了大救星是的。


    “老白……爸,您別客氣,咱們先說事,我一定竭盡所能,想辦法!”我撓撓頭道。


    白薇臉色陰沉,將一張明信片扔了過來,道:“我哥的事,有消息了。”


    我拿過來一看,上麵寫了一行字:讓羅天到西郊廢工廠大院老贖人,隻需一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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