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無數目光匯集的無慘從容坐著,隻輕輕一笑。


    ——解釋?


    嗬。


    她放鬆了姿態:“我為什麽要解釋?為什麽要讓被懷疑的人自證。哪兒來懷疑我的,就去哪兒找證據去。”


    鬆懈間,出於謹慎而停止跳動的六顆心髒再次收縮著輸送起血液來。


    既然大家已經知道了她器官數目的事,那她也沒必要繼續藏著掖著了。


    一直這樣,也怪累的。


    聽力極好的善逸馬上注意到了。


    他猛然反應過來:“咦,難道你之前一直在防備我嗎?”


    在座的人裏,善逸擁有bug級的聽力,可以聽出很多正常人都聽不出來的東西。


    比如,鬼的心跳的特殊頻次。


    至於心跳個數這樣的差別,更是不在話下。


    可是在善逸耳中聽到的無慘的心跳個數,一直都隻有一個。直到剛才心髒個數被揭穿時,聽到耳裏的,才變為炭治郎說的七個。


    ——是的,無慘一直在提防善逸。


    並且,她現在不打算繼續了。


    在小說的走向,以及前兩個周目裏,炭治郎在鍛刀村對戰了半天狗,第一次開啟了透視眼;之後就是在無限城對戰猗窩座,真正領悟了通透世界;最後是她自己,這也是最後的一場戰役,炭治郎揮刀不斷,使用出了真正的日之呼吸。


    這周目的這次倒是沒去鍛刀村,但令她怎麽也想不到的是,童磨那個挨不住餓的居然拉了半天狗一起犯事兒。雖然“對手戲演員”變了,但大致流程還是和原劇情一般無二,炭治郎還是開了透視眼。


    如果這次的事件對應了小說裏的『鍛刀村篇』,再經過短暫的『柱訓練篇』後,後麵就是大結局『無限城篇』了。


    ——嘖,去他喵的原劇情!


    誰還等你一步步走流程啊?她現在才是這個世界的天花板。


    足夠把很慘逼退的日之呼吸,我們的工具人主角·炭治郎……若是觸發到特殊事件才能激活某項技能的話,那需要什麽條件,她馬上就能找來!


    無慘看了看善逸,又看了看汐月。


    方才那兩人質問了自己,而對於兩人的問題,她的回答自然是肯定的。


    但她不想說。


    麵上帶著高深莫測的笑,無慘繼續一一巡視在場的所有人。


    他們的眼神或緊張,或迷惘,或心痛,甚至還有熾熱著,似乎仍舊相信她的模樣。


    最後,她將目光落在了原漫主角·炭治郎的身上。


    她親切地問:“你的日之呼吸領悟得怎麽樣了?”


    “……欸?”


    無慘的話問得毫無邏輯,毫無鋪墊,簡直是前言不搭後語,聽得炭治郎都怔愣了。


    怎麽突然提這個?


    槙壽郎咬牙,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手上已經做好了隨時拔刀的準備。


    “啊對了。”還沒等炭治郎回答剛才的問題,無慘繼續自顧自說道,“『緣一零式』,得讓小鐵拿出來給你訓練是不是?”


    炭治郎更摸不著頭腦了:“『緣一零式』?”


    ——那是什麽東西?


    還有小鐵,那是鬼殺隊的什麽人嗎?


    可是她為什麽突然沒頭沒尾地……


    炭治郎嘴巴微張,呆若木雞。


    不止是炭治郎,其餘所有人幾乎都如炭治郎一般驚訝。


    無一郎蹙緊眉頭:“小無怎麽會知道『緣一零式』?”


    那神秘的機關一直隱藏在鍛刀村,雖然小無的階級已然是柱,可距離她升階並沒有過去多久,更別提她甚至連鍛刀村的山門都沒有進去過。


    不止是關於她本不應知道的東西,還有,她一直詢問日之呼吸的事也同樣令人在意……


    隻見小無突然站起來,低頭理了理黑金色的腰帶,說話的語氣也不似先前那般柔和,而是帶了一絲冷意:


    “我好心提醒,你們最好把那個『緣一零式』挖出來給炭治郎訓練。『緣一零式』的身體裏有一把刀,那就是初代呼吸法劍士——繼國緣一的刀,最好讓鋼鐵塚螢磨亮一點,戰國時期的製刀技術非今日可比,用的可都是好材料好手藝。”


    “刀?”義勇皺眉。


    “戰國時期……鋼鐵塚螢……”實彌也在喃喃重複無慘剛才說的幾個關鍵詞。


    她到底說的什麽意思?


    小芭內身子一歪,單手撐地站起來,拔出彎刀指向無慘。


    “鬼。”他異色的眼中迸著森寒,“果然鬼都是不可信任的,你別以為故弄玄虛就可以蒙混過關。”


    無慘挑眉,笑了:“怎麽,怕是陷阱嗎?你看我需要嗎?”


    小芭內的話簡直可笑得她都不屑於重複引用。


    剛才他們不是懷疑她是無慘嗎?如果真是——雖然確實是,那他們有什麽自信認為,就憑他們,就可以來審問她?


    ——心情好,懷有目的,才會陪著演戲。


    可是現在,她不會再示弱。


    “鍛刀村的地址……”無慘攤開手掌,“不就是在本州島東部的那片神秘山林深處嗎?我早就知道了。”


    “……”


    鍛刀村的地址一直是保密的,每隔一段時間還會更換一次位置,就算是任職時間最長的柱,也不知道具體的方位。


    如果有人想要去鍛刀村,必須蒙上眼睛,由隱成員背著去。隱成員自己也不清楚全部的路線,因為每一位隱成員都隻負責走其中的一段路,並且走的還不是直線。


    看著小芭內似信非信的模樣,無慘便知道,和他說沒有意義。於是她看向主公·產屋敷耀哉:


    “主公先生,你就看我說的對不對吧——要抵達鍛刀村,需要沿著『隱泉小徑』蜿蜒前行。而那小道的入口,就在一座山神廟背後。


    “那座山神廟周圍全是青苔和藤蔓,年久失修,十分古老,隻有熟悉路線的隱成員和鎹鴉才能準確找到這個入口。


    “繼續深入,會經過一條清澈的溪流。過了溪流,便會進入一個狹窄的山穀。


    “那山穀中霧氣彌漫,極容易迷路。不過隻要穿過這片山穀,鍛刀村便近在眼前了。


    “怎麽樣,產屋敷的當家,我說的可對?”


    無慘饒有趣味地睨著產屋敷耀哉,輕飄飄地說道。


    耀哉僵著臉,感到背後一陣寒氣襲來,泛起了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


    “你……到底是什麽人?”


    他的指甲狠狠掐進掌心,指尖發白。


    ——若說是『無慘』,可他的直覺告訴他,不可能隻是無慘這麽簡單。『無慘』的話,他早就該第一時間把他們所有人全都殺了,而不是這樣叫人捉摸不透。


    無慘沒有正麵回答:“你覺得我是誰,我就是誰吧。”


    她也不知道該不該說自己是『無慘』。


    ——她是,也不是。


    不過更多的,她不想讓他們以這種正義者的姿態自居,這般質問她。


    特別是有一點,她在看書的時候,就很想吐槽了——


    “鬼確實是會害人,但你的那個選拔製度,也害了不少人了。”


    關於這件事,她真的不吐不快,


    “本來二十大幾人進去,就個位數活著出來,一隻巴掌都數得過來,其餘二十來個人全死了。自鬼殺隊成立以來,這麽多年過去,都不知道死了幾百人。


    “這人數,簡直都媲美上弦鬼的飯量了!


    “這算的還是正常情況下的普通隊員,更不用說發生點特殊情況,像錆兔那樣優秀的人也死在裏麵……


    “我就不明白了,就算是實力不濟,讓他們回家去不好嗎?


    “你一直立著慈悲為懷的人設,又定著這樣的規矩,你不覺得你很自相矛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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