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小無饒有意味地看著魘夢。


    “我……”魘夢溫順地說道,“我去給大人買條鑽石項鏈。”


    “也不讓我知道款式?”


    “……是。”


    “是驚喜嗎?”


    “是驚喜。”


    “好……”


    小無隻得點頭。


    魘夢抬起青色的眸子,道:“其實,大人……我是想早點度過我們的新婚夜。能早一分一秒都是好的……”


    聽到他的訴求,小無哭笑不得:“至於這麽急嗎?”


    難道還能少了他的不成?


    “很急。”魘夢認真地說道。


    小無笑了。


    “好,去買。”


    她率先去了她要去的店。


    小無走後,魘夢支撐許久的表情終於垮了。


    他一下子卸了力,痛苦地嘔出一口血來。


    隨後又趕緊將血擦掉,裝作什麽事也沒有。


    站在原地緩了會兒,魘夢感覺好些了,正要去珠寶店,忽然看見小無從遠處慢慢走來。


    “你的鑽石項鏈呢?”小無問。


    魘夢笑了笑:“我馬上買。”


    小無看著他,並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反問他,隻是與他一道。


    因為她說過,會一直陪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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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無限城內,所有的鬼都參加了鬼王和魘夢的婚禮。


    城裏暖光熠熠,一層層,一排排建築物上全都站滿了百鬼,聲勢十分浩大。


    小無穿著一身素色的西式緞麵婚紗,魘夢穿著純黑色羊毛西服套裝,兩人都選了那個時代最新潮的衣裳。


    主持婚禮的人由扮演過小無哥哥的黑死牟擔任,零餘子、累和累的姐姐則是分別充當了為新娘送去結婚戒指的花童、為二人帶來愛情火種的天使,以及給周遭撒滿花瓣的百花之神。


    看到這個喜慶的畫麵,響凱文思泉湧,握著毛筆在紙張上奮筆疾書,下筆如有神。


    玉壺則是趁機展示了他燒製的各式陶藝擺件——那是手掌大小的人形手辦,做的人物正是小無和魘夢結婚的模樣。


    隻不過精致的隻有小無一人,魘夢的臉是崩壞的。


    “二位新人,無論是健康,貧窮,還是……”


    黑死牟捧著台詞本還沒說完,魘夢便搶答道:“不用說了,我願意!”


    “……”黑死牟嘴唇滯了滯,“魘夢,我話還沒……”


    小無一下也打斷他道:“我也是願意的,黑死牟,你快說下一段吧。如果沒什麽別的話要說,你就趕緊退下吧。”


    黑死牟:“……”


    不是他們要他來做什麽主持的嗎?如今卻……


    ——算了,罷了罷了。


    黑死牟一陣無語,直接略過中間文字,來到台詞本的末尾說了幾句場麵話後,便僵著臉下了台。


    下一個環節,是新娘扔捧花。


    小無背朝大家,雙手捧著圓圓的花束用力往後一扔,隨即迅速回頭,看看誰才是那個幸運的女孩。


    霎時,所有的女鬼烏泱泱地全往一處湧。


    但是在看到了位列十二鬼月的那三個女鬼後,又望而卻步。


    她們哪裏搶的過她們仨啊……


    身為除了鬼王之外的女鬼之首的鳴女抬手一接,恰好接住了那捧斑斕的花束。


    緊接著,一道梅紅的身影死皮賴臉湊過來——


    “這是我的捧花,我的!你這個陰暗女快還給我!”


    小梅氣勢洶洶地對鳴女瞪著眼睛。


    鳴女此時已經被小無提為上弦·肆了,哪裏還怕小梅?她也不示弱地往回拽。


    見妹妹和人起了衝突,妓夫太郎駝著背斜眼走過來,語氣不善道:“鳴女小姐,你就讓讓我妹妹吧,捧花本來就是給小孩子玩的。”


    他話說著,手也動起來,幫著小梅一起搶花。


    鳴女不理他,隻專心搶花。


    一束好好的捧花眼看著就要被拽成三瓣,正在這關鍵的鬧劇快要收不了場時,突然來了兩隻強有力的手,緊緊抓住了小梅和妓夫太郎的手臂,叫他們動也動彈不得。


    “這花是鳴女先得的,且她的數字位於你們之上。你們此番,是為不公不序。”


    黑死牟鐵麵無私,冷著臉對上六兄妹說道。


    妓夫太郎和小梅聞言一怔,手中的捧花被黑死牟拿去,還給了鳴女。


    鳴女抱著花束受寵若驚:“多、多謝黑死牟閣下。”


    “無礙。”黑死牟轉身留給鳴女一個背影,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走遠。


    小梅看著他們,心裏一陣委屈。她顫抖著嘴唇,哇地一聲哭了。


    “嗚——哇!哥哥,他們都欺負我!!”


    尖利的哭聲響徹整座無限城,小梅的嗓子就像開水壺一樣,極度具有穿透力。


    妓夫太郎也沒有辦法,這可是無慘大人的婚禮呐,而且鳴女的等級本來就在他們之上。


    鳴女的血鬼術沒有什麽攻擊性,平日裏也是文文靜靜與世無爭的,所以他才有底氣在鳴女麵前舞一舞。


    可是黑死牟,那可不一樣啊!


    那可是除了無慘大人之外,天花板一般的存在,他的實力根本深不可測。就是他們十二鬼月全員加在一起,都有可能被黑死牟瞬間秒了啊!


    就更別提他們在無慘大人的婚禮上搞事情了。


    萬一把無慘大人惹毛,她分分鍾把他們兄妹二人變成營養肉泥都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即使是最心愛的妹妹哭了,妓夫太郎也隻能摸摸小梅的後背,讓她別鬧了。


    小無和魘夢遠遠地看著這一鬧劇,忍不住地發笑。


    這個小梅,都活了三位數了,還是個小孩子脾性。


    不過現在的鳴女,也不是那麽好欺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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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新婚夜,小無和魘夢回到了黑心醫院。


    因為嚴格來說,隻有這間醫院才算是魘夢的個人私有財產,無限城並不是。


    他們來到了事先布置好的新房,房間裏貼了一些裝飾,床上、地上都鋪滿了紅豔豔的玫瑰花瓣。


    小無舉止優雅地躺在床上,然後對著魘夢擺出了一個妖嬈的姿勢。


    “魘夢……”


    她交叉著雙腿,衝魘夢勾勾手指,“禮服的拉鏈在後麵,我夠不到。”


    魘夢:“……”〃?〃


    不行了,他不行了,他一刻也忍不了了!


    小無禮服的裙擺開叉開得太高了,她一定是故意的。


    她的皮膚也好白,細膩富有光澤,吹彈可破得就像剝了皮的水煮蛋,叫人垂涎欲滴。


    魘夢臉紅得跟紅蘋果似的,心髒也咚咚咚地快要從胸口蹦出。


    但他並未表現出,隻慢條斯理地在小無麵前跪下,一點點爬過去,然後從手指開始一點點吻過手背,吻過胳膊,然後逐漸吻遍全身……


    ……


    他不記得他是在哪個環節把禮服的拉鏈拉開的。


    他隻記得他們瘋狂地顛鸞倒鳳,翻雲覆雨,不知生死為何物。


    飄飄欲仙似夢,嫋嫋如煙若幻。


    而且在這期間,他似乎還聽見了無慘大人以前的聲音。


    小無是女生,那他就賣力;小無若變回以前,那他就做方才小無所承擔的角色,他都不在乎的。


    不管他們誰做主導,此等幸福,都快要昏死過去了。


    總之最後大汗淋漓地完事後,他還有力氣去換衣服。


    一陣悶悶的咳嗽響後,魘夢把手帕小心包好藏起,不讓裏麵殷紅的血跡露出。


    “你在想什麽?”


    看見魘夢心事重重地從外麵回房間,小無問他。


    “沒什麽。”


    魘夢說,“我會永遠像臣仆般,永遠服侍在您的腳下。”


    ——直到生命走到終點。


    ……


    (結局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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