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物一點點的靠近自己的嘴邊,想忍住不張口真的不是那麽容易,東陽甯君見時機差不多了,立刻命擊鼓手擊鼓為號,向山下小路衝去。


    喊殺陣陣,東陽甯君身先士卒,縱馬手持雙勢劍衝殺下去,他喜歡用劍,君子愛劍嘛,劉季曾建議他馬上作戰還是用長兵的好,欲借丈二金蛇矛予他,被其拒絕道,“君子當用劍殺敵。”


    鼓聲大作,秦軍先鋒一陣慌亂,隨後穩住陣形,用長戈形成戰陣來應對衝擊而來的騎兵。


    東陽甯君一馬當先,後麵跟著五百騎兵,接著便是五千人馬,還有五百的弓箭手,由於林地遮擋物多弓箭實際上施展不出來他應有的威力,為此東陽甯君令弓箭手在最後麵斷後。劉季曾建議東陽甯君令弓箭手在前先射擊一番再言衝擊,被東陽甯君以劉季不懂兵法拒之,堅決將弓箭手放在最後麵。


    楚軍見東陽甯君身先士卒,頗受震動,鬥誌被猛然激發,在五百騎兵的衝擊下,秦軍的方陣被衝散,這批先鋒軍自然不願束手待斃,人人奮力而戰。


    說真的誰想死啊,好死不如賴活著,自然不願死去,為命而搏自然是竭盡全力。


    秦軍的頑強抵抗似乎令東陽甯君很興奮,他確信無疑這就是秦軍司馬主力無疑了,他亂軍之中尋找此秦軍之首,見一人身披紅袍,銀色鎧甲,黑色戰衣,料知定是主將司馬枿。


    東陽甯君便對身後一騎兵大喊,“鳴金。”


    此騎兵除了手持戰戈腰間便懸掛一金,立刻鳴金一聲放出信號。秦軍聽聞楚軍鳴金收兵心下大喜,但隻有一聲,秦軍驚恐,果見一對人馬殺出。


    為首的居然不是戰馬,而是一輛改裝後的小巧革車,秦軍頗為吃驚,急忙亦鳴金撤退。


    戰車上站著三人,中間是手持丈二金蛇矛的劉季,左邊是夏侯嬰手持四尺長鐧,右邊是盧綰,手持一杆槍身通體為銀色的長槍,槍頭與槍杆結處有兩芽紅刺,並係有紅毛掩蓋,既能迷惑對方視線,亦能出其不意倒勾對方。


    乃劉季親自挑選材料和樣式為盧綰打造,因其同日生且壯又相愛,又一起學書,故賜名為同生槍。


    三人同心,黃銅變成金,更何況還是一起玩耍過的夥伴。


    分量甚重的四尺鐧借助戰車的衝勢力量,砰,砰,砰,凡是被砸中的,皆吐血而亡。真可謂夏侯嬰一手持韁繩,一手舞長鐧,乃豪傑也。


    砸中頭盔的七竅出血,砸中胸部的心髒震裂而死,砸中脖頸的皆是哢嚓一聲嘴角流血而亡……


    再看同生槍,銀星點點,殘紅略過,分不清是紅芽刺還是血滴散落,同樣依靠戰車的衝擊速度,盧綰舞動同生槍打殺起來亦是得心應手。


    這是盧綰第一次手持銀色同生槍上戰場,槍雖然很早便打造而成,但盧綰常時間駐守沛縣,未曾上過戰場,時常便飯後找師傅練習長槍之法一二,久而久之居然亦是一個用槍的能手,雖不是高手,但殺敵已是綽綽有餘。


    劉季手持丈二金蛇矛,寒星點點,銀光皪皪,凡是刺到便亡,割到便有一道紅色血柱噴出。


    當真是三英


    秦軍在劉季和東陽甯君的兩路衝擊下,早已隊形大亂,如喪家之犬急急奔逃,東陽甯君一直在追紅袍將,急命五百騎兵隨自己捉這紅袍將。


    劉季見狀心驚,恐東陽甯君有為難,便命夏侯嬰放下四尺鐧專心駕車追趕東陽甯君。


    遠處一直藏在左右兩翼的曹參和樊噲見沛公一味的去追趕秦軍,心中頗為擔心,幾次想衝出去接應劉季,但將命在身兩人內心皆為煎熬,他們豈知劉季此刻的心思。


    劉季內心又是一萬個草泥馬奔過,看那紅袍戰將的慌亂模樣他隱隱斷定那人並不是司馬枿,如此貿然進軍恐遭埋伏,一旦東陽甯君敗退,他這幾千人馬豈能擋住司馬枿的大軍。


    兵力上楚軍近萬人,劉季三千多人,東陽甯君六千人,是秦軍司馬枿的兩倍,完全占據優勢,要是東陽甯君敗散,他劉季這區區三千來人瞬間壓力山大。


    劉季但願自己不是烏鴉嘴。


    東陽甯君見率五百騎兵即可追上紅袍將,頗為興奮,卻忽聽鼓聲大作,兩翼喊殺陣陣。


    東陽甯君見右翼早閃出一將,此人皮膚略黑,虎背狼腰,豹目鷹眉,身穿鐵片魚鱗甲,一樣的紅色戰袍,手提一杆通體為銀色的破虜槍。


    東陽甯君大驚,方知這才是秦別將司馬枿,急引兵欲退,別將司馬枿豈容他逃,用旌旗指揮左右兩翼將東陽甯君圍了起來。


    司馬枿見東陽甯君欲率軍突圍而逃,並未急著去追,而是弓如滿月,射箭如流星。


    嗖!


    噗嗤一聲!


    東陽甯君感覺有一支硬物刺入自己的後背,瞬間覺得後背劇痛,眼淚差點沒丟出來,他顧不得痛,手持雙劍砍殺圍住他的秦軍。


    無奈秦軍步卒皆手持長戈,東陽甯君根本無法殺死一兵一卒,落此境地他悔不當初,不該貪功貿然進軍。


    難道他要死在這裏了。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此時東陽甯君將死其言有悔,他本是是豪族,錢有的是,花不完,飲酒作樂,尋花問柳該多好,偏偏他想學人家建功立業提供自己的地位,壯大自己的門楣。


    便在此時聞得別將司馬枿的勸降之聲,“若降繞汝一命,不降本將便誅殺殆盡。”


    此言直接涼入骨髓,東陽甯君腦袋嗡的一聲,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他眼睛裏已經看不到四周在拚死突圍的將士,腦海裏不斷回響著投降不殺的勸言。


    該怎麽辦?


    此次必將大敗,可能是全軍覆滅,若能僥幸逃回,秦嘉必殺他,他害怕了,一時間六神無主。


    直到背後一陣劇痛由點及麵的傳至全身,他才清醒過來,耳旁傳來急切之聲,“將軍快突圍!”


    沒錯,他認得這聲音,是劉季的,他定定神果然見劉季乘戰車衝進包圍圈,後麵跟著身披鎧甲的張良。


    張良鎮定自若的指揮著這一千人馬打好後退戰,手持長劍亦是舞動的虎虎生風。


    張良自得了太用兵法後,不僅研習韜略,亦據其中的劍術篇、拳術篇、調息篇練就了一身不弱的防身功夫。張良力量弱小,但巧在劍術精妙亦能左突右刺,護衛己身。


    戰車上的夏侯嬰專心駕車,盧綰和劉季一人持丈二金蛇矛,一人持同生槍,身上和臉上皆沾滿了鮮血,已然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軍的。


    劉季手臂上被長戈刮傷,盧綰腿部亦被刺破,鮮血直流,幸好劉季賞賜盧綰一身鐵片魚鱗甲護住胸前要害,未曾有要命之傷。


    東陽甯君回過神來,立刻趁著秦軍被劉季衝亂的間隙,立刻催馬奔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漢室風雲錄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來不及先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來不及先生並收藏漢室風雲錄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