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哲在河灘上走動,觀賞周圍同學的作品,等休息好了,就回到自己的畫架前。


    看看手表,此時是下午3點半。


    他換上一張四開的水彩紙,準備再畫一幅。


    調整座位,轉向另一個方向。


    從這裏能看到流淌的小河,河對岸部分土崖和陡然升高的河岸。


    以這個角度取景,素材並不豐富,但薑哲卻另有考慮。


    他想畫一張裝飾化,不一味追求寫實的實驗作品。


    小河對岸的土崖、樹林、遠山、天空都處理成背景。這些元素會在河麵的倒影中再次呈現,畫麵近景,依舊是大片的卵石灘。


    他邊思考,邊用鉛筆畫好底稿,然後快速開始鋪色。


    綠色,棕色,黃土色,在水的作用下相互融合,破開鉛筆的輪廓。


    薑哲以同樣的色彩,點染河麵諸多倒影。此時畫麵顏色朦朧模糊,甚至看不清河岸與倒影的分界。


    他等顏色半幹,用刮刀,刮出水麵的反光。這種被刮出來的,不規則的淺色塊與線條,既表現技能生動的呈現反光,也在暗示空間的縱深。


    薑哲繼續暈染背景的顏色,讓朦朧模糊中,有微妙的變化,背景中的諸多形態呈現似是而非的效果,像是雨景。


    在畫背景的同時,也沒忘記近景。筆上有合適的色彩,就順手在近景處畫幾筆。


    在這種同步的推進中,畫麵的效果很快達到預期。


    薑哲暫停,審視畫麵後,順手把幾個寫生的同學,也畫進作品中。


    人物在畫中所占比例很小,是點綴,用來增加一絲趣味。


    付敏畫完自己的作品,走過來看薑哲寫生:“哎,你的水彩畫和以前不一樣。畫的有點像雨景。”


    薑哲邊畫邊說:“我把背景畫的模糊,可以突觸河麵的景色。”


    這時,一位國畫專業的學生說道:“你畫上的幾個人物,畫的真像。”


    付敏也點頭同意。


    薑哲聽的這個評價,有些無語。畫中幾個人物,都是用兩三筆,點出頭和軀幹的動態。因為用筆概括,動態準確,所以,看起來很像。


    自己明明不想畫的太像,可是因為長期的練習,一不小心就畫的太像。


    他完成作品,等待畫麵幹燥之後,用係統檢測,這張實驗作品,也獲得精品的評價。


    他打來係統,看到自己完成任務要求的作品計數,變成了二。如果按照這個速度,自己用八天時間應該能畫16幅精品,完成任務,綽綽有餘。


    他決定放鬆一下,就結束今天下午的寫生。


    走到蘭馨旁邊,看到她在畫村落的速寫。雖然沒有色彩,但用炭筆造型的方法,讓速寫有水墨畫的一絲韻味。


    薑哲受到啟發,選擇用美工鋼筆在速寫本上表現村子入口的景色。


    村口的斜坡土路,草叢,幾顆巨大的槐樹,楊樹,村口附近錯落分布的房子,這些元素都很有韻味,但是需要做出大膽的取舍。


    薑哲想模仿國畫韻味,所以,隻用線造型,讓線條盡量精準或者有趣,減少錯誤或重複。


    同學們陸續完成寫生,看到薑哲在畫速寫,也選擇用速寫表現同類題材。


    學生寫生期間,老師們也會巡視。


    胡老師幾人看過薑哲的作品,接著去看其他學生的作品。


    薑哲聽到有幾個同學突然笑起來,而且笑的好開心。


    他走過去看了一眼,立刻明白原因。


    有位同學為了在畫麵上加一些生活趣味,把在村口覓食的蘆花雞和雛雞畫入作品。設想很好,可惜,畫的過於仔細,蘆花雞呈現兒童畫的效果。原本非常寫實的畫風,突然亂入兒童畫的動物形象,有種穿西裝打綁腿兒的感覺。


    胡老師拿過薑哲的速寫本,說幾個學生說道:“看看,薑哲的辦法很適合。畫出輪廓和動態就可以了。”


    國畫專業的老師也走過來,看了一眼薑哲的速寫,就從胡老師手中要過速寫本,盯著作品看了一會,對薑哲問道:“樹幹和路麵的部分空白,很有意思,你是怎麽想的?”


    薑哲在畫的時候,隻是憑借感覺,對物像做出取舍。畫麵中的幾棵樹,隻有輪廓,沒有刻意的去勾畫樹皮、樹葉。幾片有呼應的空白,與細密筆畫的物像,形成疏密對比。


    他麵對老師的問題,隻好現想理由,什麽筆墨韻味兒,什麽黑白對比等等。


    老師聽罷,非常讚賞,對自己專業的學生說道:“你們看這幅畫的線條,非常精準,非常接近線描的技法,畫麵的黑白對比,你們也要多練這種技巧。”


    幾個學生看向薑哲的目光,有些幽怨。


    下午4點半,太陽西斜,光線變暗。老師和班長開始招呼同學,返回寫生基地。


    ……


    濱海藝術學院,一位大三年級的男生,被輔導員請到辦公室。


    男生不明所以:“老師,找我什麽事兒?”


    輔導員看他一眼,沒說什麽,示意他坐下等一等。


    院係的副主任以及學生處的老師,陸續走進辦公室。


    男生覺得氣氛不對,臉上表情開始變得僵硬。


    ……


    薑哲一行人走回寫生基地,天邊隻剩下晚霞。


    寫生基地的大部分房間,已經亮起燈光。


    學生們或在宿舍聊天、串門,或在庭院活動,廚房裏傳出做飯的聲音和香氣。整座院落,充滿煙火氣。


    薑哲和牟星回到宿舍,整理畫具物品,同宿舍的另外兩位男生先後回來。


    他們下午去另一個村莊寫生,向薑哲二人訴說一路上的見聞。


    薑哲正在和同學聊天,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到是陳嫣的號碼,就走出房間。但是,庭院裏聲音也很嘈雜,還有人和他打招呼。


    他隻好先按下接聽鍵。“陳嫣,你稍等一下,我到寫生基地外麵接電話。”


    “我聽見了,你那的聲音太吵。”陳嫣說道。


    薑哲走出庭院,找了處清靜的地方,舉著手機,開始與陳嫣通話。


    陳嫣問道:“你怎麽一直沒有給我打電話?”


    薑哲說:“剛從寫生的地方回來。”


    陳嫣埋怨一句,就開始關心的詢問:“伱住的條件好嗎?吃的怎麽樣……”


    聊了一會家常,她說道:“今天你們外出,學校裏出了熱鬧,你們沒能看見,太可惜了。”


    薑哲問道:“什麽熱鬧,讓你這麽高興?”


    陳嫣說道:“你還記得,關於你們的謠言嗎?”


    薑哲問道:“怎麽,又有新版本兒了?”


    陳嫣說道:“這個熱鬧就是謠言引發的。想不想聽?”


    “快說說。”薑哲已經能夠心態平和的聽這件事情。


    陳嫣說道:“造型藝術係,有一位大三的女生,舉報她的同學,傳播這則謠言。”


    薑哲詫異:“還有這種事兒。她舉報別人,你是怎麽知道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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