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字號的招牌,是陸家幾代人兢兢業業經營出來的,怎能讓人隨意詆毀?


    陸非的表情很平靜,但胡貴東卻從他的眼神中感到一絲莫名的寒意。


    “抱歉啊,陸掌櫃,這謠言不是我聽說的,是礦上的大老板不知從哪聽來的。”胡貴東把經過說了一遍。


    他隻是礦場的小股東,話語權不高。


    周宇陽把陸非推薦給他,他聽說過邪字號的名號,再加上對老朋友的信任,便欣然將邪字號推薦給了礦場的大股東。


    血玉價值高,大股東十分謹慎,又另外托人調查。


    結果,不知從哪聽說邪字號是黑店的謠言,為了保險起見,就臨時通知胡貴東撤銷了邀請。


    “胡總的意思是,我想要知道是誰在造謠,還得去礦場見這位大老板了?”陸非道。


    “陸掌櫃,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就算不去,我也會打聽清楚。”胡貴東著急地解釋,“這事是我們做得不地道,說好的事情怎麽能臨時反悔?”


    周宇陽跟著道:“陸掌櫃,也怪我沒跟老胡說清楚。其實他這人一向厚道,如果不是大老板弄岔了,是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兩位誤會了,我沒有怪罪誰的意思,又不是你們造的謠對吧!我隻是想快些把造謠的人揪出來而已!”陸非見兩人緊張的模樣,不由得笑了。


    聽他這這樣說,兩人鬆了口氣。


    “陸掌櫃,我已經重新跟大老板說過了,你要是不計前嫌的話,就辛苦走一趟,幫我們掌掌眼。”


    “本來就已經準備好了,我還真想見識見識可以看見美人的血玉。”


    陸非微笑著起身。


    “請!”


    胡貴東高興極了。


    關門,掛牌。


    陸非抱著小黑狗,虎子背著包,二人跟著胡貴東走出古玩街。


    那對衣著寒酸的夫妻竟然還在轉角口,一見他們出來,就慌慌張張假裝說話。


    那拙劣的演技,周宇陽都看出不對勁了。


    虎子很是氣憤,捏著拳頭,想去給那對夫妻一點教訓,被陸非按住了。


    事情還沒弄清楚,現在不是時候。


    他給劉富貴發了條消息,讓劉富貴盯著他們。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在背後汙蔑邪字號!小陸兄弟你放心,這事我必須給你辦好!”


    劉富貴可以說是大驚失色,比陸非還著急。


    其實這些天,他也聽到一些風言風語,隻是覺得樹大招風而已,沒太在意。


    沒想到,謠言傳得這麽離譜,還到了陸非的耳朵裏。


    他馬上讓夥計開店,自己行動起來。


    而陸非和虎子,也坐上了去礦場的車。


    “陸掌櫃,礦場離咱們這遠,至少要兩天的車程。旅途奔波,你盡量多休息。”胡貴東在車上準備了不少食物和水。


    甚至,還有幾瓶酒。


    生怕怠慢了陸非。


    這反倒讓陸非有些不好意思了,道:“胡總,你太客氣了,我不是那麽講究的人,隨意一點就行。”


    “這都是應該的。”胡貴東憨厚地笑道,“陸掌櫃你也別叫我胡總了,我就一個開廠的,你要是不嫌棄,和宇陽一樣叫我老胡就成。”


    “你比我大,我就叫你一聲胡哥吧。”陸非笑了笑,“胡哥,咱客套話就不用說了,你給我講講那塊血玉的情況。”


    “那塊玉是半個月前挖出來的,其實剛挖出來那天,就出了一件怪事。”胡貴東便一五一十說了起來。


    他們的礦場位於西南,一處偏僻荒涼的大山裏麵。


    那裏的礦床主要產是南紅、瑪瑙和翡翠。


    血玉剛挖出來的時候,由於顏色相近,工人們還以為是南紅。


    被師傅清理幹淨後,才發現這塊玉石不一般,這種如鮮血般的顏色和透亮的光澤度,十分少見。


    師傅將邊上的渣滓去掉,無需雕琢,便得到一塊光滑圓潤的鵝蛋形玉石。


    玉石表麵有輕微的天然凸痕,似乎組成某種圖案,不過白天看不清。


    但是到了晚上,拿手電那麽一照,便能看到一張相當美麗的女人臉龐。


    從不同的角度看,美人便呈現出不同的表情。


    栩栩如生,美輪美奐。


    師傅當時就激動了,他當了一輩子老礦工,也沒見過這麽稀罕的玉石!


    未經雕琢便有如此美麗的狀態,肯定價值連城!於是,他立刻通知了大老板。


    當時大老板人在外地,讓他千萬看好這塊玉石,別讓其他人知道了。


    大老板自己則連夜往回趕,一到礦場就去宿舍找他,可敲了許久的門他也沒開。


    大老板頓時就急了,還以為他帶著玉偷跑了,連忙找人把門撞開一看,原來他還在床上睡覺。


    說到這裏,胡貴東微微歎了口氣。


    “馬師傅這一睡,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當時,那塊血玉就在他的枕頭底下,他睡著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容,大老板讓人想了很多辦法,都沒叫醒他,就把他送到了醫院。”


    “醫生說他就是睡著了。”


    “可這麽一直睡著不醒也要命啊,不吃不喝半個月,人是肉眼可見的瘦了,就靠點滴續著命。”


    “我們也不知道他怎麽了,當時還沒往血玉上麵想,還以為他得了什麽罕見病。”


    “誰知道,第二天又有一個工人睡不醒。”


    “第三天,又加一個。”


    “就這麽每天增加一個人,礦上人心惶惶的。”


    “有個老礦工說,那塊血玉是山神的寶貝,我們拿了血玉,就得罪了山神,睡不醒就是山神的懲罰。”


    “可大老板哪舍得把玉還回去?現在醫院已經躺了十多個人了,工人們鬧罷工,我們都快愁死了,就盼著有人能幫我們解決問題。”


    胡貴東一口氣說了很多,總算把事情說清楚了,拿起一瓶水,咕嚕咕嚕喝了幾大口,滋潤幹燥的喉嚨。


    “山神的懲罰?這個說法還挺有意思的。”陸非正色起來。


    事情比他想象得要嚴重許多。


    他同時也明白了,為什麽胡貴東願意低聲下氣地來求他了。


    因為他們真的很需要人來解決這件詭異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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