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梨緒雲有一次在地裏暈倒,眾人視若無睹,隻有打獵回來的陳臨野幫了把手。


    梨緒雲看人看的準,這孩子絕對是個有本領有感情的好孩子,那次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命。


    “誒,是你!”梨緒雲露出一個有些疲倦的笑,示意他在凳子上坐。


    陳臨野點點頭便坐下了,家裏唯一的小凳子一直是小羊專屬的,所以一個大塊頭坐在上邊看起來還怪局促的,有點滑稽。


    小羊隻敢偷偷笑。


    梨緒雲點點她的額頭,看到她潮紅的臉蛋兒,心疼的不得了。


    “乖乖,手伸出來媽媽看看。”


    小羊依言伸手。


    手上是未消退的紅痕,按道理來說也沒那麽嚴重,但小羊的手又白又嫩,看起來就格外的顯眼。


    梨緒雲反複摸著,眼底是無力的痛苦。


    小羊抽出手,“媽媽,我要請我的新朋友吃飯!他幫我割麥子了!”


    “好,好。”梨緒雲答應著。


    看到小羊進廚房,梨緒雲感激地不知道說什麽好,“謝謝你……你看你還幫了乖乖,以後常來吃飯。”


    陳臨野不太會同長輩說話,禮貌性點點頭,就提著肉也進了廚房。


    小孩在燒火,看起來熟練又不熟練的,奇怪的很。


    “你在幹什麽?”陳臨野問。


    小羊抬頭,沒來得及說話就偏頭咳嗽了兩聲,怯怯回答,“我在燒火。”


    陳臨野看她灰頭土臉的樣子,有點不理解,她沒燒過嗎?


    這麽想就這麽問了。


    小羊縮了縮脖子沒說話,身體對這個是熟的,我的靈魂不熟……


    陳臨野將肉放在一邊,代替了小羊的位置,將火燒起來。


    小羊本想去做菜,但被他叫停,於是幹巴巴站在一旁,小聲問:“那,那我幹嘛?”


    好像聽到一聲笑,小羊望過去,男人的臉還是冷漠的樣子。


    嗯?


    誰在笑?


    男人開口,“你等等。”


    “哦。”


    於是等他弄好,男人就把位置讓給她,“你看著火,我來做。”


    小羊想站起來,“不行不行,是我請你吃飯。”


    被男人一把又按下去,“聽話。”


    小羊繼續站起來,重複著,“不行不行……”


    男人沒法,這小孩兒還怪倔的。


    於是小羊在一邊洗菜洗肉。


    菜很好洗,肉就不太行了,有點油乎乎的,小羊洗的怪難受的。


    但是一想到等一會兒能吃到好吃的紅燒肉,就覺得也不是那麽難洗。


    小羊洗完,炒了個土豆,自覺還不錯,有點殷勤地在陳臨野麵前晃悠。


    陳臨野看了眼,就說,“還是我來吧。”


    小羊: ?????


    小羊:“什麽眼光?!”


    “你去看火。”陳臨野給小羊分派了任務。


    小羊屁顛屁顛去看火。


    陳臨野一個人又做了兩個菜,小羊光是聞著就香得頭腦暈暈的。


    這副身子已經很久沒有吃到肉了……


    當飯菜上桌的時候,小羊還特地拿出了媽媽醃的鹹菜,所以就變成了四個菜,看起來還有點豪華。


    小羊把媽媽扶起來坐著,拿碗裝了很多肉給她,還有點心虛地看了眼陳臨野。


    陳臨野覺得有點好笑,故意逗她,“拿這麽多啊?”


    他自以為很友善,但在小羊眼裏,隻看見他不苟言笑地嘲諷她拿太多。


    小羊一下子紅了臉,想扒拉下來一半又舍不得,媽媽好久沒吃肉了……


    她支支吾吾,“我、我們是朋友,我以後也會對你好的……”


    陳臨野歎口氣,嚇到她了,“沒怪你,吃吧,本來就是給你的。”


    小羊斜眼偷偷覷著他,男主真好,是個值得交的好朋友!


    梨緒雲拿著小羊遞來的碗,望著裏麵的肉,就猜到是陳臨野給乖乖帶來的。


    乖乖還說,菜也是他炒的。


    梨緒雲此時本該感激,但靈敏的第六感讓她覺得有點不對勁。


    “乖乖,去倒點水給我,我跟你朋友說句話。”


    梨緒雲這話明顯是要支開她,小羊識趣的去廚房倒水。


    陳臨野不知道她什麽意思,也坐直了身體。


    梨緒雲沒拐彎抹角,第一句就是:“你是不是喜歡我們乖乖?”


    陳臨野的臉騰地紅了,如此濃烈的顏色,在小麥色的皮膚上也叫人看的真切。


    陳臨野想開口反駁,但又實在說不出話來,可是他怎麽會喜歡上這麽個小孩呢?她才多大呀?他又不是戀@童@癖。


    梨緒雲看著麵前男人因為她一句話從臉紅到脖子根,也歎了口氣。


    如果小羊在她去世之後,能有個人照應,多少也是好的。


    而且陳臨野,絕對不是壞人,在村子這麽多年,雖然沒多少人敢靠近他,但也從來沒有一個人說過他人品的不是。


    “那如果……我不在了,小羊就拜托你了……”


    其實這話,說起來有點把小羊給了他的意思。


    陳臨野都嚇到了,一個大男人坐著也不是,站著也不是。


    “我,她,她才多大……”


    憋了半天隻憋出來這麽句話。


    梨緒雲笑了一聲,村子裏十九歲的姑娘現在都說不定有娃兒了。


    “乖乖看起來小,再加上……發育遲緩,她其實有19了。”


    19?


    陳臨野回想起那小孩青澀漂亮的麵容,怎麽想就覺得至多不過16……


    他本來還覺得自己可能有點變態,到現在想來,也許是正常的……


    誰不對美麗的事物動心呢?


    那……那這算什麽?


    童養媳嗎……


    陳臨野自顧自想著,耳尖都紅透了。


    梨緒雲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了答案,心下有些惆悵也有些安定,說不出的滋味。


    “如果她不樂意跟你在一起……就讓她給你幹活,她吃的不多,很好養,等你娶了媳婦兒,就讓她一個人,她那時候……應該也能一個人生活了……”


    陳臨野連忙說:“我不會強迫她的。”


    說完又覺得很奇怪,他還沒想好自己這是不是喜歡她呢……


    梨緒雲笑著點了頭,放下心來。


    “乖乖,水好了嗎?”


    小羊聽到聲音,從小凳子上起來,走進房間將水缸遞給媽媽。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麽,小羊自認為隱蔽地偷偷摸摸朝陳臨野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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