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這樣草率決定了晚上的燭光晚餐。


    西餐紅酒蠟燭鮮花,一樣不缺。


    昏暗的燈光下,一支玫瑰在餐桌的花瓶上,花瓣上還有未幹的濕潤,開放地嬌豔。


    本該是對麵坐的,但小羊被聶臨九拉過來,兩人並肩坐在一起,靠得極為緊密,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


    聶臨九切好的牛排遞給她,小羊一邊吃一邊說:“我有點想吃小龍蝦了,你想不?”


    聶臨九啞然失笑,“行,給你訂。”


    小羊衝他笑。


    兩人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隨意聊著什麽,這樣浪漫的氣氛,兩人都不想破壞。


    等到小龍蝦到的時候,聶臨九起身去拿,小羊老遠就聞到香味,急哼哼地要吃。


    聶臨九才打開,小羊就已經上手了,聶臨九拿起一次性手套想給她套上去,但小羊搖頭,“我剛剛洗過手啦!”


    “是怕你難受。”聶臨九說著,看小羊還是搖頭,就給自己套上了。


    小羊吃得歡快,兩條腿已經搭在了他腿上,晃晃悠悠的。


    辣到一定程度,小羊又拿一邊的紅酒解渴。


    “喝慢點,有點度數的。”聶臨九像是照顧她的老媽子,盡心盡力,還頗得趣。


    小羊點頭嗯嗯兩聲。


    兩人從天南聊到海北,從小時候聊到兩人的以後。


    小羊說:“你比我大這麽多,肯定會比我先死的,怎麽辦?”


    聶臨九將剝好的龍蝦肉塞她嘴裏,聽她說這樣的話也不生氣,“我盡量死晚一點。”


    可小羊越想越怕,“那到時候就我一個人了怎麽辦,我一個老太太,都沒人陪我,那我好難過的……”


    聶臨九安慰她,“不會的寶寶,我盡量活久一點好不好。”


    小羊妥協:“好,那這樣,你要是先死了,那我也去死好了,我一個人的話,還那麽老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聶臨九吃了東西,克製著心裏翻湧的情緒沒去親她,說出的話顯得莊重,“嗯,我們一起死。”


    話題從這邊扯到那邊,小龍蝦已經吃完了,小羊喝得頭暈,都不太站得直,但還是記得手指上的小龍蝦味道,正小心嗦著手指。


    那邊聶臨九本來不想注意,但還是忍不住將目光放在那截伸出來的粉嫩舌尖上。


    小羊注意到他的目光,就看到他脫下來的一次性手套,她會意。


    “你怎麽不嗦,你想、嗦我的?”雖然有點惡心,小羊暈乎乎地想,但她決定包容自己男朋友。


    曖昧旖旎的氣氛一掃而光。


    聶臨九:“……”


    不用,婉拒了哈。


    也是好笑,小羊中途說得太激動,後來吃小龍蝦又太興奮,吃飽喝足又暈乎乎的,導致這樣一個精心安排的燭光晚餐,硬是一個吻都沒接上,聶臨九有點挫敗。


    樓下的殘局有阿姨來收拾,聶臨九將咂吧嘴的小羊抱上樓。


    小羊被他騰空抱起來,興奮地叫了一聲,隨後摟著聶臨九的脖子咬,嘴裏喊著吃鴨脖。


    幸好她可能尚存了理智,沒有用力,除了弄了他一脖子口水也沒別的。


    聶臨九將她抱回床上,“沒有鴨脖,是你男朋友的脖子。”


    “鴨脖,是鴨子的脖子。”


    “我知道,但是這不是鴨脖,是你男朋友的脖子。”


    “鴨脖!”


    “……嗯,鴨脖。”


    “你是鴨子。”


    “嗯……”


    小羊嘻嘻笑起來,去親他的嘴,“你是鴨子,我喜歡鴨子……”


    聶臨九黑了臉,但又不推開她的嘴,任她一口一口的啄,問她:“你喜歡什麽鴨子。”


    “你這樣的。”


    “不是吃的鴨子?”


    “是你這樣的。”


    聶臨九咬咬牙,什麽鴨子不鴨子,他還以為說的是動物的鴨子,原來她說的一早就是會所的鴨子,誰帶她知道的這種不幹不淨的東西,做夢都在親鴨子!


    聶臨九想問清楚,但連續幾遍問話都是牛頭不對馬嘴,他便記在心裏,打算明天問清醒的她。


    又將她帶到浴室去洗漱,本來沒想給她洗澡,打算等會擦擦背得了的。


    可剛給她刷牙洗臉完畢,將她放在身後的小凳子上坐著,自己開始刷牙的時候,一眨眼,人就不見了,跑裏頭玩花灑去了。


    聶臨九一進去,被噴了一臉的水,她還坐在浴缸裏笑。


    幸好是溫水,不然聶臨九還得擔心她會不會感冒。


    他看到她在裏麵鬧,麵上卻忍不住翹起嘴角。


    也許是平時身體原因,大部分時間都是蔫蔫的,不愛出門不愛玩,唯獨跟自己一起時會小小鬧一下,沒一會兒就氣喘籲籲。


    沒想到喝醉酒了倒是有精力的很,鬧了這麽久也不帶累的。


    本來他的目光正常得很,甚至可以說是看女兒一般慈愛,但馬上就發現了不對勁,眼神立馬變了。


    她穿的白色短袖,已經被水浸透了,貼在身體上,能看到她完美的曲線,雖然遮擋的效果還在,但卻比裸露更加惹人遐想……


    少女還渾然不覺,一張小臉紅彤彤的,認真將花灑舉到頭頂給自己澆水,嘴裏說著讓自己快點開花。


    聶臨九蹲在她跟前,問:“你是什麽花?”


    小羊搖頭,“我不是花,我是樹。”


    聶臨九眉頭一挑,看到她將花灑對準自己,寬大的袖口間露出的風光,他立馬轉了視線,“樹?會開花的樹?”


    “嗯!桂花樹,我是桂花樹。”小羊又給自己澆水。


    聶臨九摸摸水溫,不是冷的就隨她玩去了,在一旁看著以免她摔跤,等她玩夠了要起來,他才叫了阿姨上來給她換衣服。


    又怕她不聽話,耐心在她身旁跟她講,“不聽話下次不給你澆水了,你就不能開花了。”


    不能開花?


    小羊撅起嘴氣鼓鼓的,好惡毒的鴨子,真討厭!


    “我不要你,我叫我爹地給我澆水,你走開,我要換一個鴨子!”


    聶臨九眸色一暗,但那邊阿姨已經上來了,他隻好叫阿姨小心一點,多哄著點。


    等他從另一個浴室洗完澡回來,就看到床上蹲坐著個正在努力發芽的小羊,小臉皺巴巴地在用力,看到他來,還鼓起來腮幫子,生氣得轉到另一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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