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小羊聽說的,是小羊……親眼看見的。


    從六樓天台上墜落,帶著……驚恐的尖叫,是不是在跳樓的一瞬,她也後悔了?


    如果不是係統聽到了她的聲音,及時推開了小羊,此時死的就不隻是關夢娜,一定還有被她壓住的小羊。


    小羊現在就摔倒在屍體的旁邊,僅僅隻有兩步的距離,讓小羊能看見她尚未閉上的眼睛,她在死死盯著小羊。


    小羊望著她淒慘的死相恐懼地睜大了眼,整個身子都仿佛不是自己的,軟到起不了身。


    第一次……看到屍體……


    這樣的場景隻需要反應過來的三秒時間,就馬上在學校內引起了騷動。


    有尖叫的聲音,有討論的聲音,還有好奇的聲音。


    漸漸開始有學生從教室裏出來,就為了看一眼這樣的場景。


    而小羊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心,低著頭,臉色蒼白。


    就在此時,人群中大步走出一個修長的身影,還是那樣的黑衣黑褲,但事態緊急,他沒帶傘,隻帶了一頂黑帽子。


    墨千臨一把將小羊從地上抱起來,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處,輕聲道:“不怕,不怕,我來了。”


    小羊埋在他胸口沒抬頭也沒說話,所以也沒看到墨千臨暴露在太陽下的手和脖子,開始迅速發紅。


    大家看不到,但如果是小羊,就能看到不止是發紅,還有細細似煙霧的氣體在散開。


    墨千臨腳步很穩,在眾人的視線中,他麵色始終不變,隻是在感受到胸口的濡濕溫熱時愣了一下,繼而更加輕柔,走路更加緩慢。


    人已經走了,大家的視線從他們兩個移開,繼續好奇又害怕地看著屍體。


    而在人群中,剛剛已經邁出腳步的盛馳,自嘲地冷笑一聲,收回了在小羊身上的視線,轉身往天台走去。


    ……


    小羊真的被嚇到了,抓著墨千臨的衣領一直沒放開。


    墨千臨隨便找了間空教室進去,抱著小羊安靜地沒說話。


    兩人就這樣依偎著。


    外麵開始有了老師來維持現場的秩序,學生都往宿舍走去。


    在教室的兩人不在意外麵的動靜,隻相互依靠著。


    “是你嗎……”小羊睜著眼睛,呆呆看著他。


    墨千臨沒明白她的問題,但他點了頭。


    隨即就看見小羊嘴巴一撇,很是委屈的樣子,“怎麽現在才來找我……”


    “對不起,我,我沒注意……”墨千臨難得地手足無措,絞盡腦汁哄著。


    小羊扁著嘴巴,伸出手去摸他的臉,從額頭摸到下巴……


    他在這個世界,長這個樣子……


    墨千臨不敢動,溫熱的觸感讓他的靈魂都有些顫栗,呼吸也急促起來。


    小羊嬌嬌圈住他的脖子,“嚇死我了……”


    “不怕,不怕了……”墨千臨用下巴抵住她腦袋,語氣柔得不像話。


    ——


    原本說的今天剪劉海的事情也隻能先擱置著,小羊沒有這個心情。


    幾人先是在手機上交流。


    遲潤:【怎麽就這麽巧?她是畏罪自殺嗎?】


    盛馳:【線索斷得太快了,很奇怪。】


    小羊:【警察是怎麽說的?】


    盛馳:【警察說是自殺。】


    如果是自殺,那就說明盛音這事真的跟關夢娜有關係,也許是昨天的逼問讓她心虛,在喜歡的人麵前,一時間想不開……


    那如果是真的,盛音的下落,不就沒戲了嗎……


    沒戲了……


    不對。


    小羊想,有戲的……


    她能看見死後的關夢娜……


    關於她能看見不幹淨東西的體質,目前沒有人知道,她要說嗎?


    ……


    下午放學時,幾人換了個空教室見麵。


    任務是一定要做的,如果非要做,那目前就隻有這一個辦法……


    在大家都一籌莫展之際,小羊還是決定將這事說出來。


    “我、我有辦法。”小羊慢慢舉起手發言。


    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遲潤問:“你還有什麽辦法嗎?”


    小羊很緊張,她的手指不自覺揪在一起,要不是為了任務,她真的不想主動去見鬼……


    “我可以,跟關夢娜交流。”


    盛馳皺起眉:“她已經死了,沒救了,警察已經把她帶走了。”


    “我知道,但是,我也許能看見她……”


    盛馳和遲潤對視一眼,眼中都是相同的震驚。


    遲潤迫不及待地問:“那,那你能看見音音嗎?”


    “啊?我沒看見過……”


    遲潤鬆了口氣,“太好了,那音音目前應該還沒事。”


    墨千臨倒是沒什麽表情,隻是伸手將小羊攬過來,把她揪在一起的手指分開,揉吧揉吧。


    ……


    幾人先是去了事發地,小羊的手一直很涼,背後緊緊靠著墨千臨。


    她是怕的。


    但墨千臨的傘下好像有保護罩一般,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


    樓下已經收拾幹淨了,人和血跡都沒了,隻有洗不掉的紅色印記,在陽光下還是能看見。


    盛馳嘖了一聲,“墨千臨,你是娘們嗎?這麽小的太陽也怕曬黑?”


    小羊這次沒有心情搭理他,小心翼翼在東張西望,試試能不能看到關夢娜。


    墨千臨自然也不會跟盛馳拌嘴,確定小羊的心思不在這裏之後,他抬頭,用極其陰冷的目光看了盛馳一眼。


    那猶如實質的陰冷,讓尚在太陽底下的盛馳渾身都涼了下來。


    就這一眼,盛馳退了兩步,一句話沒說了。


    “我沒看到……”


    小羊小聲開口。


    墨千臨提議:“沒關係,天台也許能看到。”


    小羊有些沮喪的情緒又好了點。


    幾人轉戰去天台。


    路上遇到個小插曲,一位穿著襯衣的中年老師走過來,麵色嚴肅,叫住了遲潤。


    “你去幹什麽?”


    說完,又將眼神打量著他們幾個人,說,“別每天就知道不務正業,你們不好好學習就算了,不要拉著遲潤!”


    遲潤麵色有些難堪,強撐著微笑,“不是的老師,我們有事情……”


    “你們能有什麽事情,你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學習!每天搞點有的沒的,就會耽誤學習!”


    “沒跟那個什麽盛音混了吧?你們那些小把戲,老師們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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