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應該一起抗爭啊,你居然要去找盛音,你瘋了,你是瘋子!”


    丁璿情緒越來越激動,離小羊一步遠的時候,她伸出手要去抓小羊。


    就在此時,墨千臨將小羊拉至身後,毫無波瀾的眼神望向丁璿。


    丁璿眼神轉為驚恐,繼而摔在地上,“你都跟什麽東西在一起,你瘋了,你真的瘋了……”


    小羊伸出個腦袋,害怕地看著她。


    丁璿正還要說點什麽,就聽見了校園裏竟傳來了警笛聲。


    小羊看向盛馳和遲潤,“你們報警了?”


    兩人都搖搖頭。


    丁璿坐在地上,頭發淩亂,但神情冷靜了下來,“是我報的警。”


    幾人麵麵相覷沒說話了。


    就看到丁璿不緊不慢穿上衣服,從校服口袋裏掏出一個u盤,遞給小羊,“希望你,真的能讓盛音得到懲罰,還有盛馳。”


    說完又看向關夢娜,臉上帶了笑意:“這是我的報應,但是,我不後悔,死了的人,終究是死了的人……”


    關夢娜望著她的笑容,瘋狂尖叫,但頭發一碰到她就斷,下意識的往回縮,毫無辦法。


    丁璿一身輕鬆地下去了。


    兩分鍾之後,警笛聲遠去。


    ……


    丁璿藏得很深……


    大家都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羊手中的u盤被捏到溫熱,她抬起頭看向關夢娜,不掩飾眼中的厭惡:“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盛音那天跟你說了什麽嗎?”


    關夢娜緩緩起身,重新坐回欄杆上,“你問問遲潤,他是怎麽想我的。”


    小羊將這句話轉述給遲潤。


    遲潤皺了眉,說:“做出這樣的事情,靈魂一定是發臭的。”


    關夢娜的頭轉動過來,身子卻絲毫未變,她流出血淚,聲音淒厲,“可是盛音,盛音也是這樣的人!她早就臭了!你問他,為什麽盛音可以,我不行!明明就是我先喜歡的他!”


    遲潤聽完小羊說的話,一頓,說出的解釋很蒼白:“音音她,她不是這樣的人……”


    說到這個份上了,遲潤居然還是這樣的態度,這是有多喜歡她……


    關夢娜尖叫了好久才平複過來。


    小羊就等著她說。


    “那天放學,她跟我說要去找遲潤,之後就沒了聯係,就這麽多。”


    小羊轉述,遲潤一愣,急忙開口:“不對,問清楚一點,那天音音沒來找我!”


    關夢娜轉回去了,隻有後腦勺對著小羊,重複那幾句話,“她就是這麽說的,可能還去了他們班找他。”


    遲潤立馬發消息給自己同學。


    那天放學時他被老師叫去辦公室,至少談了半個小時才將他放出來。


    那同學很快回複。


    “對啊,盛音那天來找過你,後來應該是去你家了。”


    “難道是在路上出的事?”盛馳問。


    遲潤每次上來都站的筆直,隻有這次,臉上浮現了痛苦的神色,頹廢地坐在了地上,口中呢喃著:“都怪我,都怪我,那天我應該讓她先回家的……”


    他身上的校服也染上了灰塵,整個人已經沒有以往的完美樣子了。


    這也是程序設定的愛嗎?


    小羊心裏感歎。


    兩個這樣極端的人,居然也會愛地死去活來……


    “不關你的事,我們繼續找,一定能找得到的!”


    小羊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


    盛馳也難得語氣平靜,“這事不怪你。”


    而墨千臨隨著小羊的動作也跟著緊緊貼過來。


    今天大家都很累了,午睡時間也已經過去,幾人回班級時就開始呼呼大睡。


    隻有遲潤又強忍著情緒繼續在上課。


    小羊聽見班級裏麵的八卦從關夢娜的死變成了丁璿被抓。


    猜測什麽的都有。


    這節課是自習課,老師還沒有過來。


    小羊敏銳地聽到不遠處角落的聲音。


    望過去,還是那群男男女女。


    領頭人從盛音變成關夢娜,再變成現在這個不知道姓名的女生。


    她們正在調笑著另一個女生,而那個女生,明明前陣子還是他們的同夥。


    也許就是一個動作或者一句話,就能讓一個人的地位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那個女生一直沒有開口說話,在他們調笑中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也不知道說了什麽,那領頭的女生直接給了她兩巴掌,力道之大,讓全班人都看了過來。


    小羊想,那時候丁璿在不知道哪個角落被欺負的時候,是不是也希望能有人幫她一把?


    於是小羊開口:“別動。”


    聲音不大,但大家都聽見了,都用奇怪的目光看過來。


    那女生想說點什麽,但看見小羊身後的墨千臨,還是沒說一句話,隻是不屑地笑了一下,手中的力道並沒有收。


    又是一巴掌。


    小羊站起來,“我說,你們夠了!”


    那女生也站起來,嗤笑,“蟑螂,仗著有人護著,你就開始裝了?你忘了以前跪在地上求我們的樣子了?”


    小羊臉上並沒有出現她想看見的難堪表情,而是平靜,波瀾不驚地看著她。


    那邊其他的人也站起來,同小羊對峙。


    在墨千臨眼神越來越幽深,要站起來時,就聽見凳子被猛地踢開的聲音。


    接著就是盛馳不耐的罵聲:“他媽的,都給我坐下。”


    小羊沒動,那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坐下了。


    “媽的,吵死了,能不能給老子安靜點,打你媽呢?”


    那群人終於明白盛馳這話是在幫哪邊,麵色都像吃了屎一樣難看。


    看見那群人都不敢有動作了,小羊才坐下來。


    墨千臨望了望那群人,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看見她潤濕的眼眶,他安慰道:“不怕,不怕。”


    小羊搖頭,聲音帶著不明顯的停頓,“我不怕,我就是覺得,他們這樣做,毀掉的一定不隻是丁璿一個人……”


    墨千臨沉默,將她的腦袋按在自己懷裏。


    可是這樣的事情,又怎麽能是小羊一個人能阻止的呢?


    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無數個學校也許都在重複上演著這些無聊的情節,而表演者卻樂此不疲。


    受害者受到的是永久的創傷,而他們在若幹年後,也許隻會說一句:“是嗎,當時年紀小,我都不記得了。”


    多無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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