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心裏五味雜陳,長成這樣的男人在你麵前說甜言蜜語,你怎麽能抵擋得了呢?


    想到電腦上命名為“寶寶”的文件夾,她扯出一點點微笑,說:“當然是聽醫生的,我說話又不算數。”


    “那是平光眼鏡,沒有度數,戴不戴本來也沒有區別。”


    小羊一愣,“那就看你喜歡了,你喜歡的話,平時戴著也沒關係,還是很帥,就是……氣質不一樣而已。”


    周臨川搖頭,“你喜歡,我就不戴了。”


    “哦……”小羊頂著微紅的臉頰偏過頭去。


    ——


    晚上回了房間之後她一直睡不著,心裏一直想這件事情,翻來覆去也沒有睡意。


    一直到一點多的時候,她突然睜開眼,福至心靈,先拋開周臨川和姚一澄的淵源,她可不可以做一個大膽的假設,書裏夾的那張照片是自己的,先假定他早就喜歡自己,那這樣的話,電腦那個文件夾,有沒有可能指的就是她呢?


    這時她想起來那天周臨川對她說的話,“我好愛你寶寶……”


    她咬著嘴唇,將被子拉到自己眼睛下方。


    他可能早就暗戀自己……


    幹嘛藏著掖著呢,知道他暗戀她的話,她更感動好不好……


    啊……得到這個答案的小羊更加興奮得睡不著了。


    還是等明天找機會再看看吧,試試那個文件夾裏麵是不是自己,還是不能太肯定……


    *


    第二天小羊頂著黑眼圈出門,把周臨川心疼得不行,上了車就把地毯蓋她身上,調了座椅讓她睡。


    小羊在車上眯了不到二十分鍾就到了,沒睡好,整個人心情都不好。


    特別是周臨川還在一邊不停地哄,有人疼她就更得寸進尺了,哼唧個不停,死活不肯起身下車。


    懷裏人又可憐又可愛,周臨川心都化了,要是可以,他都恨不得替她上班去。


    “忍一忍好不好?我們已經到門口了,走兩步就進去了。”周臨川溫聲哄著。


    小羊不聽,往他懷裏鑽。


    他無法,也實在不想放下懷裏的人,於是說:“那我們回家,我們請假,好不好?”


    請假她又不樂意了,她隻是任性抱怨一下,並不想失去全勤,她皺著個小臉,從他懷裏出來,說了句“那我還是去上班吧”,然後滿身幽怨地走向公司。


    周臨川皺著眉,思考著將公司上班時間改成上四休三的可能性……


    *


    下午下班的小羊收到的是一束綠白相配的洋牡丹,簡約的包裝紙讓它更高級。


    她一邊在車上給它拍照,一邊思考著今天晚上怎麽自然地進入他房間,又怎麽趁他不在的時候打開他的電腦。


    於是晚上吃完飯,她故技重施,又一次以看畫稿的名義名正言順進了書房。


    周臨川當然是答應,隻以為她是昨天沒看夠。


    兩人一起看畫稿,小羊看得眼睛都痛了,身邊人也沒一點去洗澡的意思。


    她隻好問:“你不去洗澡嗎?”


    周臨川搖頭,“我陪你看。”


    小羊想了想,紅著臉說:“你去嘛,我想看你那套有銀色條紋的睡衣,很帥。”


    周臨川聞言,深邃的眼睛直直望著她,看得小羊羞地恨不得鑽到地底下的時候,才忍不住笑出聲來,在她頭發上落下一吻,“你想看我就去。”


    小羊捂著臉頰,悶悶回複:“嗯……”


    周臨川進去了,她等了三分鍾,聽到浴室響起水聲之後,才打開電腦的文件夾。


    密碼是六位數,小羊先試了試周臨川自己的生日,顯示錯誤之後,抿唇又試了自己的生日。


    文件夾開了……


    小羊心跳個不停,眼睛也不眨地看著頁麵。


    映入眼簾的是少說有幾百張的畫稿,畫好的有,僅僅是一些線條的也有,但無一例外的,都是小羊,每一張,都是小羊的樣子……


    小羊緊張地放輕了呼吸聲,粗略數了一下,其中有四五十張是臨摹的那張書裏夾的照片。


    小羊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什麽感覺,這有些瘋狂的行為,她實際上感動多於害怕,甚至說有些心疼他。


    裏麵的水聲還沒停,小羊打開了另一個軟件,用了相同的密碼。


    這一次,小羊僵在了原地。


    入眼的是密密麻麻十幾個監控畫麵,小羊不用多看就知道,這是自己的家……


    客廳,廚房,門口,走廊……除了臥室和衛生間,她家的每一個角落,都在他的監控之下。


    這讓她瞬間就想到那個跟蹤了自己很久的變態,又想到,他一來,那個變態就再也沒來過,而她離他稍微遠些,那個變態又會出來嚇她,讓她不得不依靠他,離他近些……


    這一切的一切都有的解釋了,他為什麽這麽了解她的喜好,甚至知道她喜歡吃草莓但不喜歡草莓味的奶昔,他那天就告訴她了,“我監視你發現的”,他那句話不是開玩笑……


    而他們同居的原因,也是因為那天那個變態不知名的快遞。


    小羊第一反應是害怕驚恐,身後出了一背冷汗。


    他們所有的相遇相識,全是假的,都是他一手操控的……


    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那麽遊刃有餘,卻讓她像個傻子一樣被他玩得團團轉,還感謝著他,以為是他救了自己……


    想到這裏,她心裏說不出的難受,竟然開始止不住的發抖,眼前也有些看不清。


    她把電腦上的軟件關掉,趴在桌子上皺著眉頭緩。


    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周臨川走了出來。


    看到眼前的場景,他嚇得大步上前,將小羊攬在懷裏。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小羊看到他緊皺的眉頭和不似作偽的緊張,真人站在她麵前,她看到監控的害怕在此刻完全沒有了,隻有心髒被割裂一般的疼痛。


    他是愛她的,文件夾的照片就可以證明他愛她,無處不在的監控也可以證明他愛她,可是、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不能好好地追求她嗎?


    她好崩潰啊……眼淚像不要錢一樣流出來,一下子模糊了雙眼,什麽也看不見。


    她抓著周臨川的衣領不放手,分不清是討厭還是依賴,她哽咽著不停喃喃,“我好難受啊,周臨川,我好難受啊,我該怎麽辦,你說,我該怎麽辦……”


    如果她能看清楚,就能看見一向自如的周臨川似乎比她還痛苦,慌張又無助,發抖的手擦著她濕潤的臉頰,不停喊她,“寶寶、寶寶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寶寶別哭,求你了,哪裏難受,告訴我好不好,求你了,別哭了寶寶,是哪裏難受啊寶寶……”


    小羊耳朵有些耳鳴,聽不清他說的話,隻一個勁兒地掉眼淚,眼睛通紅,“我好難受啊周臨川……”


    眼前忽的一暗,她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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