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小羊上了一年級,程臨一就沒再去她房間裏睡了,不是他不想去,是被爸媽發現之後,總是三更半夜給他揪回去。


    但小羊一個人睡覺還是害怕,特別是白天還非常喜歡的玩偶,一到晚上,她總說玩偶眼睛盯著她。


    所以程臨一會把她哄睡了再回自己房間,走之前還要將所有玩偶翻成背麵,怕小羊半夜醒過來害怕。


    今天照常是這樣,程臨一一邊給她講童話故事一邊安撫地摸她額頭哄睡。


    小羊眼睛閉上了,程臨一以為她睡著了就沒動。


    然後小羊閉眼摸到他的手往自己額頭上放,拍一拍,示意他摸。


    小羊喜歡他摸自己額頭,覺得很舒服。


    程臨一無奈,還沒睡著,隻能繼續任勞任怨哄睡。


    等到小羊真的睡熟了,他才俯身給個晚安吻,將玩偶翻麵,輕手輕腳出去。


    小羊通常一夜睡到天亮,但今天半夜突然下了大雨,電閃雷鳴,一下子給所有人都驚醒了。


    小羊嚇得一抖,看著窗戶裏透進來的閃電光,又聽到轟轟作響的打雷聲,她有點害怕,心裏發慌那種。


    她小聲喊著哥哥,卻窩在被子裏沒下床,因為她知道,哥哥等會就會過來。


    沒過兩分鍾,程臨一就抱著被子來了,小羊從被子裏伸出手,程臨一就立馬握住,“好了,不怕,哥哥上來抱你睡。”


    “哥哥快點……”小羊催促。


    程臨一幾下翻上床,將小羊連著被子抱緊,“好了,寶寶不怕了,哥哥一直保護你呢……”


    小羊窩在程臨一懷裏,感覺到被子暖暖地包裹著,有一種四麵八方都很安全的感覺,即使外麵還在下雨打雷,她心裏卻覺得一下子就舒服了。


    她蹭了蹭,忍不住昂起頭親了哥哥一口,“哥哥,我好愛你哦……”


    程臨一被她甜死了,嘴角都快咧到太陽穴了,“哥哥也好愛寶寶,睡覺吧,晚安寶寶。”


    “晚安哥哥~”


    沒幾分鍾,兩人都睡著了,門又悄無聲息地被打開,程文璟和於繡玉兩人露出頭來,借著窗外微弱的光看清了床上有兩個人。


    程文璟說:“就說小臨應該會過來了,他比我們積極多了。”


    於繡玉:“我這不是怕他睡死了,寶寶一個人害怕怎麽辦,她又膽小又愛哭的。”


    程文璟一把摟住妻子回房睡覺,“大概沒有這種可能,臨一心裏惦記著呢。”


    於繡玉點頭表示讚同,“也是,從小到大,寶寶的事情小臨比我們操心多了,小臨也很懂事了……”


    半夜的雷聲反複了很久,小羊有哥哥抱著就完全睡沉了,倒是程臨一中途醒了很多次,沒太睡好。


    第二天早上鬧鍾一響,小羊就竄到程臨一懷裏試圖隔絕那聲音,程臨一按掉鬧鍾,推推懷裏的人示意要起床了,小羊就勢滾到另一邊繼續睡。


    程臨一習慣了,自己先去洗漱,再回過頭來抱妹妹去洗漱。


    這麽大一個人,還很適應被人伺候來伺候去,也就是他一個人慣的。


    張姨給兩人做了熱騰騰的中式早餐,小籠包、油條和皮蛋瘦肉粥。


    小羊飯量小,吃了一根油條還剩下一點給哥哥吃,再喝一大口哥哥的粥,最後就是重點:一大杯不好喝的純牛奶。


    長高是她的執著的夢想,張姨就天天給她準備牛奶。


    但是她大部分時候都喝不完,還得是程臨一給她喝完,所以有時候小羊想,哥哥長這麽高,有很大一部分應該是自己的功勞。


    程臨一吃著,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小羊很關心他,“怎麽了呢?”


    “昨天晚上可能沒睡好,眼睛好酸啊……”


    小羊認真嚴肅地湊到他麵前去,“真的嗎,給我也聞聞……”


    程臨一:“……”


    他揪著小羊的肉乎乎臉蛋,“坐好了。”


    小羊端正坐好。


    “笑。”


    小羊露出一個標準的甜笑,擠出深深的小梨渦。


    程臨一嘴巴癢癢的,還是很想試試梨渦能不能吸出來,但他不敢,他沒忘記很小的時候吸過一次被媽媽罵了,而且第二天那印子就青紫了,又被爸媽聯合罵了一通。


    所以他嘴巴再癢,也隻能上前狠狠親一口梨渦處,說:“出發!”


    小羊舉高手,“出發!”


    兩人就出發去學校咯。


    昨天晚上下了一場暴雨,今天早上就停了,地上都是水,濕漉漉的,空氣倒是很清新,溫度也低了很多。


    兩人去學校的路上開了車窗,帶著濕意的風撲麵而來,這一塊有初中也有高中,很多學生騎著自行車去上學,也有再稍微大一點的,程臨一不知道是初中生還是高中生,男孩子載著女孩子,像電視劇一樣的,很浪漫。


    男孩子的頭發被風吹起,露出青澀的少年麵龐,而身後的女孩兒紮著馬尾,長裙子隨風飄動,兩人都帶著笑。


    程臨一趴在車窗邊,看著看著不禁歎口氣,自己什麽時候才能長大啊?他也想騎自行車帶妹妹去上學。


    小羊湊過來也要看,“哥哥為什麽歎氣?”


    程臨一將她攬過來,暢想未來,“寶寶想不想坐自行車?等我們長大了,哥哥也帶著寶寶騎自行車上學,好不好?”


    小羊指著那個女生,“我坐在哥哥後麵是不是?”


    “對,哥哥帶你上學,寶寶負責坐著看風景,怎麽樣?”


    小羊覺得很新奇,“好!哥哥帶我上學!不要司機叔叔了,明天哥哥就帶我上學!”


    前座帶了小羊上了幾年學的司機叔叔:“……”


    這幾年的陪伴與時光,終究是錯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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