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逸塵從兜裏掏出用了七八年,紅藍相間的滑蓋手機5300。


    看了眼上麵的號碼,並不認識。


    他用拇指摁住屏幕往上一推,將手機放到了耳邊。


    “您好,請問是顧先生嗎?”


    一道悅耳的女聲從聽筒傳來。


    “我是!”


    “您好,我是海城灣的置業經理沈輕語,您購置的海城灣一號別墅手續已經辦理齊備,請問您什麽時候有時間,我將您的房產證和土地證、以及別墅的鑰匙給您送過去。”


    “……”


    顧逸塵下意識的一愣,暗道這係統的效率未免也太高了一點。


    “顧先生,您有在聽嗎?”


    電話的另一頭,見他沒有回應,輕柔的追問了一句。


    “額……在,我這會就有空,不過得先回海城緣墅一趟,你就在門口等一下吧!”


    “好的!顧先生,那待會見!”


    顧逸塵掛斷電話,將沈輕語的號碼添加到手機通訊錄。


    這一看也是嚇了一跳,尾數8個8的號碼,暗道了一句,現在的置業經理都這麽豪氣的嗎?


    雖說眼下還沒炒起手機號碼來,這樣的豹子號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


    顧逸塵將手機放回兜裏,快步走到了醫院邊上,攔了一輛的士,前往海城緣墅。


    海城緣墅在海城同樣是數一數二的別墅群,三號別墅也就是顧家所居住的地方。


    付了車費後,顧逸塵便在保安詫異的目光注視下,往五號別墅走去。


    能夠住在海城緣墅的人,基本上都有專門的司機和豪車接送。


    像他這般不受家人待見,打車回來的,算是整個別墅群的獨一份。


    顧逸塵怎麽說也是顧家的少爺,保安們還是禮貌性的問了聲好,並沒有阻攔。


    不過他這才挺著腰板,徑直的走向五號別墅,值班的兩名保安便湊在了一塊,竊竊私語起來。


    “你說這顧家人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家裏的假少爺天天有專職司機和勞斯萊斯接送,偏偏家裏的真少爺不是騎著自行車上學,這還是頭一遭見他打車回來吧?”


    “誰說不是呢?依我看那個假少爺也不一定就是假少爺,誰知道不是顧家的私生子,聽說豪門比那娛樂圈都亂……”


    “我感覺也是,不過就是可憐了他這個真少爺,受了十幾年的苦,還碰上這麽不清楚的家人。”


    “行了,人家豪門的事,也不是我們月薪三千的人,該操心的……”


    “……”


    ……


    顧逸塵走到五號別墅前,掏出鑰匙開了門,走了進去。


    穿過庭院,徑直走向了一樓的角落,保姆房旁不到十平米的雜物間。


    “你雖然是我們的親生兒子,但我們也養了思文十五年,他和爸爸媽媽,以及你的六個姐姐的感情都很深。”


    “不像你從小就在鄉下長大能吃苦,這個房間你就讓給思文住吧!”


    “我這就讓陳媽將樓下的雜物間收拾一下,你先過渡幾天。”


    這是葉婉儀三年前的原話,不過眼下他在回想起來,心裏也再無波瀾。


    眼下他隻想收拾好東西,盡快的離開這個令他作嘔的顧家。


    顧逸塵推開雜物間的房門。


    開了燈,昏暗的燈光從那搖搖欲墜的燈泡中散發出來,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牆壁斑駁,石灰脫落的痕跡像是歲月留下的傷疤。


    角落裏堆滿了破舊的紙箱,散發著一股腐朽的氣味。


    窗戶狹小,玻璃模糊不清,透進來的光線也是那麽的吝嗇。


    窗外是一堵高牆,擋住了顧逸塵望向遠方的視線,也仿佛擋住了他對未來的希望。


    一張窄小的單人床,床墊已經凹陷,唯獨麵上的被褥床單,被他自己洗的幹淨又整潔,被疊成標準的豆腐塊形狀。


    床邊有一個破舊的木頭桌子,桌腿不穩,稍微用力就會搖晃。桌上放著一盞生鏽的台燈,燈光微弱,隻能照亮桌子的一角。


    地上散落著一些不知名的雜物,顧逸塵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被絆倒。


    想來這也是陳媽得到顧思文的授意,新搬進來的雜物。


    這也是他這個小房間,怎麽也收拾不整潔的原因。


    顧逸塵麵無表情的將腳邊的雜物踢開,拿起木桌上的背包,將自己的高中教材和筆記都裝了進去。


    走到了床前,彎下腰小心翼翼的從床底拿出一個小鐵盒。


    撫去麵上的灰後,也一起塞進了背包之中。


    離開之前他看了一眼,住了三年的小臥室,毫不猶豫的轉頭離去。


    不過顧逸塵也沒有想到,才走到大廳。


    別墅的房門就正好被推了進來。


    來人正是提著大包小包歸來的葉婉儀和顧思文。


    葉婉儀隻用眼神的餘光瞟了顧逸塵一眼,便一臉嘲弄的轉頭看向了顧思文。


    似乎在說,我沒說錯吧?我就說不到吃晚飯的時間,他就會回來求我們了?


    “借過一下!”


    顧逸塵麵無表情的冷聲,對擋在他身前的兩人說道。


    “哥,馬上就要吃飯了,你準備要去哪?可別像之前那樣又錯過了吃飯的點,導致沒飯吃了。”


    顧思文假惺惺的迎上前來。


    “好狗不擋道!你們顧家的飯我可吃不起!”


    “顧逸塵!你是怎麽跟你弟弟說話的?”


    葉婉儀聞言,嬌豔的臉頰頓時陰冷了下來,厲聲訓斥,“什麽叫我們顧家的飯你吃不起?你自己憑良心說說,哪一次陳媽沒有給你準備飯菜?”


    “你現在倒好?自己每天放學後,在外麵鬼混到七八點鍾才回來,現在反倒怪我們顧家不給你飯吃了?”


    “鄉下回來的野小子就是養不熟,一點教養都沒有!”


    “葉女士!請打住!”


    顧逸塵皺了皺眉,連聲打斷道,“對!你說的都對!畢竟我們鄉下來的也知道,好狗不擋道!偏偏你們諾大的顧家不懂!”


    說罷,顧逸塵那如劍般的眉頭微微皺起,深邃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他冷著一張臉,揮手將顧思文給推開。


    他輕輕抬起手,正要將手揮向顧思文時。


    顧逸塵立馬清醒了過來,猛的將手給收了回來。


    兩世為人的他,深知顧思文的演技,哪怕他的手隻要輕輕觸碰到。


    顧思文怕是就要倒飛出去。


    然而,他的手還沒碰到顧思文。


    他那瘦弱的身體就瞬間失去平衡,驚慌失措地揮舞著雙手,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絕望。


    隻見他像個失控的陀螺,徑直朝著房門旁那高大而精美的花瓶倒去。


    隨著顧思文的猛烈碰撞,花瓶發出一聲沉悶而又絕望的巨響,轟然倒地。


    那沉悶而絕望的碰撞聲響起。


    花瓶瞬間破碎,無數尖銳的瓷片無情地劃過顧思文的身體。


    他的手臂首先遭受到了瓷片的襲擊。


    一道長長的口子赫然出現。


    鮮血如泉湧般汩汩流出,迅速染紅了他潔白的衣袖。


    順著手臂滴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觸目驚心的血漬。


    他的臉上也被飛濺的瓷片劃傷,細微的傷口滲出血絲,讓原本精致的麵容變得狼狽不堪。


    顧思文痛苦地呻吟著,身體因劇痛而顫抖,緊緊抱著那破碎的花瓶殘片。


    就在這混亂不堪的時刻。


    葉婉儀驚慌失措地將大包小包的購物袋扔在地上,那些精美的袋子七零八落,物品散落一地。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眼神中充滿了恐懼,疾步衝向顧思文,鞋跟在光滑的地麵上發出急促的聲響。


    “思文!你怎麽樣?”


    葉婉儀的聲音中充滿了焦急與關切,她的眼神中滿是擔憂,全然不顧一旁沉默不語的顧逸塵。


    她顫抖著雙手,想要查看顧思文的傷勢,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葉婉儀猛地轉過頭,怒視著顧逸塵,眼裏的怒火仿佛要將他燃燒殆盡。


    她的嘴唇顫抖著,聲音因為憤怒而變得尖銳刺耳:“你這逆子!你怎麽能這麽對思文!”


    說著,揚起手就要扇顧逸塵的耳光。


    那揚起的手掌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


    顧逸塵臉色一冷,猶如寒冬臘月的冰霜,迅速抬手攔下了葉婉儀揮來的巴掌。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的冷冽,淡淡道:“關你屁事!”


    樓下的巨大動靜,驚動了樓上正在直播的六姐顧靈汐。


    顧靈汐匆匆結束直播,鞋都沒穿好就衝下樓來。


    她的頭發淩亂,臉上的妝容還未來得及整理,顯得有些狼狽。


    “這是怎麽回事?”


    顧靈汐大聲問道,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疑惑。


    當她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和受傷的顧思文時。


    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從眼眶中蹦出來。


    不問青紅皂白就對著顧逸塵大聲責罵起來:


    “你這鄉下來的野小子,簡直就是毫無教養!一天到晚就知道胡作非為,到處惹是生非!”


    “瞧瞧你那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德行,還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呢!思文一直都是那麽善良懂事,溫文爾雅,哪像你這蠻不講理的混球!”


    “你看看這滿地的碎片,還有這個價值連城的名貴花瓶,就這麽被你輕而易舉地給毀了!你知道這花瓶是花了多少錢才弄到手的嗎?”


    “就憑你這窮酸樣,八輩子都賠不起!你以為這裏是你那窮鄉僻壤的破地方,東西隨便打碎都沒人管?告訴你,這可是顧家,容不得你在這裏撒野放肆!”


    顧靈汐越說越氣,胸脯劇烈起伏著,像是洶湧澎湃的海浪。


    她臉上的妝容因為憤怒而顯得更加扭曲,口紅暈開,眼影也變得模糊不清。


    她繼續咆哮道:“我告訴你,顧逸塵,在這個家裏,你就得老老實實給我夾著尾巴做人!”


    “別整天妄想能跟思文比,他身上的一根汗毛都比你金貴!思文從小就知書達理,備受寵愛,哪像你這不知好歹的東西,整天給家裏添麻煩!”


    “今天這檔子事,你要是不給思文磕頭認錯,好好賠罪,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罷,她也不再理會顧逸塵,像一陣旋風般關切地上前查看顧思文的傷勢,將顧逸塵晾在一邊。


    顧逸塵知道今天想要走出這顧家的大門,怕是沒那麽容易了。


    冷豔看了三人一眼,快步朝前走了一步,利用他高大的身軀擋住三人的視線。


    並伸手將門上監控攝像頭裏的tf卡,給拔了出來,放入到自己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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