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眼前的母慈子孝。


    已然無法在顧逸塵的心裏,蕩起絲毫的波瀾。


    他深知在法律層麵,親子關係基於血緣而產生,不能通過任何聲明或協議來斷絕。


    即使父母未盡到撫養義務,子女依然不能以此為由斷絕關係。


    所有他壓根也就沒有想過,要整看似解氣卻又無腦的一出。


    不過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都走到顧家大門了,還要經曆這麽惡心人的一幕。


    眼下高考在即。


    他不想在令他感到不適的顧家,多待哪怕一秒。


    既然走不了。


    顧逸塵便滿是淡定的冷眼看著,大廳內的兵荒馬亂。


    看著顧思文還在冒血的手臂,不禁感歎他確實是個狼滅,對自己都這麽狠。


    偏偏這對顧家人卻很是受用。


    葉婉儀見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沒有一絲血色,嘴唇顫抖著,聲音帶著哭腔,尖銳又驚慌地喊道:


    “靈汐,別搭理顧逸塵這個白眼狼,他就是個禍害!快撥打 120 叫救護車,思文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他!”


    她的聲音顫抖著,仿佛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顧靈汐聽到母親的呼喊,瞬間慌了神。


    她的眼神先是難以置信地在顧思文鮮血淋漓的手臂和母親焦急的麵容之間來回移動,隨後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帶著哭腔回應母親:“媽,您別著急,我這就打電話!”


    葉婉儀急得直跺腳,聲音愈發淒厲:“還磨蹭什麽!快點啊!”


    顧靈汐看著顧思文那不斷流血的手臂,心疼得仿佛心被人用萬斤重錘狠狠砸了一下。


    她慌亂地起身,眼神中滿是驚恐和憤怒,惡狠狠瞪向顧逸塵,那目光仿佛能噴出熊熊烈火來。


    隨後,她顫抖著雙手,手忙腳亂地從口袋中掏出手機。


    手指因為過度緊張而有些不聽使喚,在屏幕上幾次滑錯,終於撥通了 120 。


    顧思文躺在地上,身體因為劇痛而不停地顫抖著。


    他手臂上那猙獰的傷口猶如惡魔的血口。


    不停地往外湧著鮮血。


    他疼得麵部扭曲,臉色慘白得如同寒冬的霜雪,豆大的汗珠如斷了線的珠子般順著額頭瘋狂滾落。


    然而,他卻拚命地咬著嘴唇,強忍著那幾乎要將他吞噬的劇痛,用無比虛弱卻又滿是委屈與無辜的聲音說道:


    “媽,六姐,你們千萬千萬不要因為我這不小心弄出來的傷就這般著急生氣呀,這真的真的都是我的錯,是我自己笨手笨腳沒站穩,才莽撞地撞到了花瓶。”


    “逸塵哥哥平日裏就算對我有些許不滿,那也一定是我做得不夠好,惹他不高興了,我相信他絕對絕對不是故意推我的。”


    “這純粹就是一場意外,你們可千萬不要責怪他呀。”


    他艱難地大口喘著氣,每一次呼吸都好似有千鈞重石壓在胸口,痛苦不堪。


    但他仍然費力地繼續說道:


    “媽,您看看您,為了我這般焦心憂慮,臉色都變得如此憔悴,我這心裏呀,比傷口疼還要難受上百倍千倍呢。”


    “還有親愛的六姐,您也別著急上火啦,要是氣壞了您那嬌貴的身子,我可就成了大罪人啦。”


    “都怪我呀,這麽粗心大意,不僅把自己這副沒用的身子弄傷了,還連累家裏這麽名貴的花瓶遭了殃,這得造成多大的損失啊,我真的真的太沒用了。”


    “要是我能再小心謹慎一些,就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糟糕透頂的事情,也不會讓大家為我如此勞心傷神。”


    說完,顧思文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著轉。


    那泫然欲泣、我見猶憐的模樣,簡直讓人肝腸寸斷。


    他用那充滿哀求的、可憐巴巴的眼神望著母親和六姐顧靈汐,接著說道:


    “媽,六姐,求求你們了,千萬千萬別因為我這微不足道的小傷而去責怪逸塵哥哥,他心裏肯定也特別特別不好受。”


    “我這點小傷小痛的算得了什麽呀,隻要大家別因為我而產生矛盾,鬧得彼此不愉快,就算讓我再傷得重一些,我也心甘情願,毫無怨言的。”


    葉婉儀和顧靈汐聽了顧思文這番綠茶式的辯護,臉上的表情更加憤怒和厭惡。


    葉婉儀的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雙眼好似要噴出火來,她咬牙切齒地說道:


    “思文啊,你就是太善良太懂事了,都這個時候還在為那個沒良心的東西說話!看看他幹的好事,把你傷成這樣,他倒像個沒事人一樣!”


    她一邊說著,一邊惡狠狠地瞪向顧逸塵,那眼神仿佛要將他千刀萬剮。


    隨後,葉婉儀慌亂的走到了玄關處,從抽屜裏拿出一卷繃帶,手忙腳亂的替顧思文包紮了起來。


    顧靈汐則是滿臉的不屑和鄙夷,她撇了撇嘴,提高了音量說道:


    “思文,你別替他開脫!他哪能跟你比啊,你這麽乖巧懂事,處處為人著想,他就是個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說著,她用手指著顧逸塵,眼神中充滿了嫌棄。


    而此時的顧逸塵,看到母親和六姐這副模樣,心中卻暗自竊喜。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但很快又恢複了冷漠的表情。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在別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偷偷地挑了挑眉。


    心裏正盤算著如何讓這場鬧劇變得更加精彩。


    聽著葉婉儀和顧靈汐對顧思文滔滔不絕的誇讚,顧逸塵隻覺尷尬無比。


    那一句句讚美顧思文的話語,換做前世的他,必然感受到一記記耳光扇在他的臉上。


    然而。


    眼下的他。


    內心深處毫無波瀾。


    她們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裏回蕩。


    顧逸塵卻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尷尬?


    或許曾經會有。


    但此刻他的內心更多的是淡然。


    在她們的心中。


    自己從未有過一席之地,無論自己做什麽,都無法改變她們的偏見。


    望著她們那一張張充滿厭惡與指責的麵孔。


    顧逸塵慶幸自己能早日看清這一切。


    不再對所謂的親情抱有幻想。


    想到前世的記憶,顧逸塵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慶幸。


    讓他提前拿到了房門前監控的內存卡。


    這小小的內存卡,不僅能夠證明他的清白,也免去後續被汙蔑的可能。


    在這個家裏,真相往往被扭曲,公平隻是一種奢望。


    顧家的種種,已如過眼雲煙。


    很快,顧靈汐手忙腳亂地撥通了 120 的電話。


    “喂,快來救人呀,速度要快,求求你們啦!”


    給顧思文包紮完的葉婉儀,也片刻沒閑著。


    為了讓受傷的顧思文能盡早得到救治,不留下哪怕一丁點兒的傷疤。


    額頭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扯著嗓子厲聲招呼來了顧家的專職司機。


    “快,趕緊過來幫忙,把思文小心點兒攙扶出去!”


    司機聞聲匆忙趕來,幾人一起將顧思文戰戰兢兢地攙扶出了別墅。


    臨出門前,葉婉儀還惡狠狠地衝著顧逸塵厲聲吼道:


    “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在家門口跪著,要是顧思文有個三長兩短,唯你是問!”


    她那眼神鋒利得好似能把顧逸塵給千刀萬剮。


    顧逸塵直接無視了母親和六姐那凶神惡煞的目光。


    緊了緊肩膀上的背包,氣定神閑地跟在他們身後。


    到了大院。


    朝著乖乖趴在狗窩裏的薩摩耶喊了一聲。


    “旺財!咱們走!”


    旺財乖巧的跟在了他的身後,一起出了顧家的大門。


    此時,天邊的晚霞如血一般鮮紅。


    他剛走出顧家的大門,手機鈴聲就猛地響了起來。


    他瞅了一眼備注是海城灣置業經理沈輕語,便迅速接了起來。


    “喂,沈經理。”


    電話那頭傳來輕柔的聲音。


    他得知沈輕語眼下已經驅車到了海城緣墅的門口。


    顧逸塵麵帶微笑地對她說道:“你稍等片刻,我馬上就到。”


    那笑容中透著一絲輕鬆與解脫。


    偏偏他嘴角的這抹笑,被六姐顧靈汐給瞅見了。


    顧靈汐的臉色瞬間變得跟鍋底一樣黑,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聲音尖銳得仿佛能把玻璃給震碎。


    “哼,母親不是讓你在家門口跪著嗎,誰準許你出來的!你是不是不想在顧家待下去啦!我可告訴你,顧逸塵,你別不知好歹!”


    她雙手叉在腰間,身子向前傾著,活脫脫像一隻被徹底激怒的母獅子。


    顧逸塵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壓根不理會顧靈汐的發難,頭也不回地大步向前走去。


    氣得顧靈汐在原地直跺腳,一邊跺一邊扯著嗓子拚命大喊:“你給我站住!你這個無法無天的東西!”


    不過,顧逸塵頭也沒有回。


    他還著急去看看自己的海城灣一號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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