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說得都是真的!”


    司徒果費力地解釋著,而時言隻是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並未開口。


    “你沒覺得今晚這邊格外的陰森恐怖嗎?!肯定是有什麽髒東西出來了,一會兒咱們一起向小九要張符,護護身也好哇!”


    時言:“來捉鬼的還怕鬼?”


    “噓!!”司徒果立馬阻止道,“在這種地方別、別提那個字!”


    “哪個字?”


    剛剛到場的洛九隨口問了一句,可司徒果卻一直背對著她,僵硬在原地,半天沒反應。感情那小丫頭被她嚇到了?洛九小小反思了一下,剛剛的語氣確實淡了些,但也應該不至於聽不出來是她的聲音吧。


    時言的視線越過僵直的司徒果,看了一眼正慢悠悠走過來的洛九,道:“你的護身符來了。”


    聞言,司徒果像是被解了定身咒一樣,瞬間轉過身,在親眼確認真的是洛九後,她鬆了口氣,扶額道:“小九啊,你遲到了!”


    “嗯,抱歉。”洛九坦然承認,她今晚確實遲到了幾分鍾。


    司徒果擺了擺手,道:“沒事沒事,你今天出門有沒有帶護身符,先給我來一張,回頭轉錢給你。”


    洛九疑惑地看了司徒果一眼,還是依言取出了一張護身符,單手靈活地將其疊成了三角包後遞給了她,這錢不賺白不賺,她提醒道:“不出意外,效用可達半年。”


    司徒果雙手接過後,立刻寶貝似的收了起來,好奇道:“那出了意外呢?”


    洛九思考了一下,回道:“一般來說,能擋三次煞吧。”這符是她自製的,具體效果如何她也沒實踐過,隻能以成符的品級來判斷,上品符的效用應該是有保證的,不過洛九還是很保守地回複了她。


    司徒果雙眼放光地看著洛九,道:“那我就安心了!”


    洛九總覺得今晚的司徒果有些不正常,整個人神經兮兮的,剛想問她怎麽了,就被時言的問話給打斷了。


    時言閑閑地靠在長廊柱子上,打斷道:“行了,符也給了,該進入正題了吧。”


    洛九沒啥意見,直入正題:“白天踩了七個點,挖出了六個黑木盒,第七個,若是我沒有推算錯的話,應該是被埋在了湖底,暫時挖不了。”


    “七個?”時言若有所思。


    洛九:“嗯。”


    司徒果好奇:“推算?可以推算?!”


    洛九從口袋裏取出了一張折疊的紙,展開後是一份簡易的手繪地圖,上麵有七個醒目的黑點,她把紙遞給了司徒果,道:“白天就覺得那六個盒子埋葬的位置可能有規律,果不其然,畫出來以後就很直觀了。”


    “這、是北鬥七星?!”司徒果驚訝道,“可是……”


    見她欲言又止,洛九也不催促,耐心地等她回話。


    猶豫了一陣,司徒果終於說出了口:“可是長輩們不是都說‘北鬥為陣,主吉無凶’嗎?”


    洛九點頭道:“確實有這種說法,但也僅僅隻是這麽一說。”


    “什麽?!”司徒果不太能明白洛九的意思。


    洛九解釋道:“那句話首次提出是在《天機道陣注解》一書中,此書傳世不過千年。盡管後世的法陣確實如它所言,未出現特例,但誰又能保證千年以前沒有呢?據我所知,咱們目前所學所用的,基本都是前人們改良簡化後的版本,千年以前的古法陣能流傳於世的極少,即便有也都是門派秘辛,很難接觸到。所以,僅憑書中一言,根本無法判斷這陣的吉凶。”


    司徒果有些懵懂地點頭道:“說的也是。”


    洛九提點道:“你覺得這陣有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啊?特殊的地方?”司徒果低頭繼續看紙,時言也站在她身側看著那圖紙沉思。


    半晌後,時言先開了口,語氣篤定:“七星。”吐出這兩個字後,他就沒再多言,顯然是看出了洛九授人以漁的心思,也給司徒果留出了思考的空間。


    司徒果琢磨了一陣,猶豫著開口道:“是……七星的位置?”


    洛九:“位置怎麽了?”


    司徒果默默咽了下口水,繼續道:“以前見到的都是六星圍一星的,這個卻是按北鬥七星原本的位置排布的,所以……這個可能是古法陣?!”


    洛九嘴角微揚,點了點頭:“嗯,我也是這麽想的。”


    時言在一旁撇了撇嘴,“看來你也不是無藥可救。”


    司徒果顧自傻笑,壓根沒在意。


    洛九繼續道:“現存的七星之陣,多數隻是冠有‘北鬥’之名,排布上采用的基本是六星圍一式,這種陣型凝氣聚靈,確實主吉無凶。但學校裏的這個,陣型複雜,排布困難,估計能起的作用也不止凝氣聚靈這一種,具體——”


    話還沒說完,平地突然刮起了一陣狂風,四周溫度驟然下降,目之所及仿佛蒙上了一層黑紗,連手電的光都暗淡了不少。


    洛九心頭猛地一跳,頓生了幾分不詳的預感,腦海中有什麽一閃而過,可惜太快了沒抓住。


    她一邊迅速地疊了個三角護身符扔給時言,一邊表情凝重地叮囑兩人:“符紙收好,注意安全,我要過去探探。”


    說完,洛九便取出了一顆拳頭大小的透明水晶球,貼了一張符在上頭,瞬間那符紙就消失不見了,與此同時,球內出現了一團淡藍色的火焰,懸浮在球心處,緩緩燃燒。


    她將托著水晶球的左手伸了出去,右手捏著手訣,在原地轉著圈,仔細觀察球內火焰的大小。


    “這是什麽?”司徒果在一旁小聲地提問。


    洛九分神解釋了一句:“指路用的。”


    時言眯了眯眼,道:“看來我昨晚是白忙活了。”


    洛九假裝沒聽到,不打算辯解,因為她就是故意的。引路符雖有引路之效,但變化細微,不得章法隻會事倍功半。時言現在才意識到被坑,也已經晚了。


    畢竟“奪貓之仇,不共戴天”!


    盡管現狀並不是由時言一人造成的,但主因在他,所以也不能怪洛九將矛頭對向他。隻是給他添個堵,又未傷及性命,時言也不好計較什麽。


    在麵向東南方向時,那朵藍色的火焰忽然變大了些,顏色也加深了些,洛九立刻就反應了過來,“那裏!”


    在確認過隻有那個方向有反應以後,洛九毫不猶豫的就往那兒趕了過去,時言和司徒果也緊隨其後。


    最終,三人止步在了湖旁的一處花壇邊。


    時言皺眉道:“昨晚這裏並沒有異樣。”


    “白天也是。”說著,洛九頓了一下,喃喃自語,“這個位置……”


    洛九突然想起了什麽,立馬抬頭觀察了一圈周圍,確認了當前所在的方位,有些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道:“右弼?!”


    “右弼?”司徒果思考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北、北鬥九星?!”


    司徒果想找洛九驗證,卻發現她已經走開了,轉過身才看見她站到了湖邊,正操控著一張符紙在湖麵上空飄動。


    司徒果好奇道:“言哥,小九這是在做什麽?”


    時言目光緊隨著那張符紙,頭也不回地說道:“找破軍的位置。”


    司徒果驚歎:“還真是北鬥九星啊!那不就是有九個木盒了?”


    時言抿了抿唇,剛開口,話到嘴邊卻換了一句:“找到了!”


    抬眼看去,隻見那張原先在湖麵上不停飄動的符紙,此時已經定在了靠近湖心的一處,燃起了幽藍色的火焰。這正是引路符找到怨氣源頭後才會起的反應!


    司徒果激動地跑到了洛九身側,卻見洛九皺著眉頭,一臉凝重,完全看不出是找到了重要線索,反倒像是發現了什麽不容樂觀的事。


    “怎麽了?”司徒果莫名有些不安,“是有什麽不對嗎?”


    正在估算著距離的洛九沒有立即答話,司徒果求助地看向了時言,可時言此時也沉著臉在思索,司徒果無奈,隻得把目光轉向了湖麵上那張即將燃盡的符紙,自己動腦跟著思考。


    符紙燃盡,時言才開口:“這個位置,確實是破軍。”


    洛九點頭,算是認同了這一點,隨即深吸了口氣,語氣中莫名帶了點興奮,道:“走吧!”


    明顯不在一個段位的司徒果趕緊跟上了他們的腳步,疑惑地問:“去哪兒?”


    洛九看了司徒果一眼,回道:“見見左輔。”


    司徒果驚訝道:“你已經知道左輔在哪兒了?!”


    洛九:“你估算一下,應該也能猜出它的大致方位。”


    聞言,司徒果四處看了看,猜測著正要去的地方,然後回憶了一下紙上的標識,才恍然大悟道:“實驗樓!對嗎?”


    在司徒果期待的眼神下,洛九點了點頭,“再具體一點呢?”


    司徒果頓了一下,有點虛:“呃,這個問題有點超綱了!咱們現在過去幹什麽?左輔那兒有什麽特別的嗎?”


    司徒果生硬地轉移了話題,洛九也不苛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順著她的問題,回答道:“左輔所在之處還沒有暴露,咱們現在過去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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