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好在,朱祁鐮現在這個身體的十八代祖宗,並不是他本人的十八代祖宗,那個店家要是罵這個身體的十八代祖宗的話,非罵錯了不可!


    到得就樓下,罕慎還有隨從在門口等著。


    罕慎當即文明了脫脫不花的所在,帶著朱祁鐮他們直奔而去。


    不大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個大戶人家的門口。


    那是一個很大的宅子,這個時候大門敞開著。遠遠的,就聽到從那大宅子裏,傳來乒乒乓乓的打砸聲,還有男人雄壯的怒喝聲,以及女人小孩的哭喊哀求聲。


    “看來脫脫不花這家夥幹得還不錯。”罕慎笑著說道。


    幾人當即加快了腳步,很快的走進了那大宅子的院子裏。


    這個時候,那院子裏已經是一片狼藉,花盆、泥瓦、桌椅板凳、瓷器花瓶等等,被砸得一地都是。


    還有幾個下人模樣的男人,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不知道死活。


    而那主人家一群男女十多個人,被押在東邊牆下跪著,男的戰戰兢兢,女人和小孩卻是哭哭啼啼。


    這一戶人家,身上穿著的雖然是當地百姓的服裝,卻明明就是漢人。


    這也是當地的一個特色。


    哈密地區由於地理位置特殊,各種民族雜居在一起,當然其中也有許多漢人在此居中。


    而且,漢人尤其會做生意,所以當地的有錢人之中,以漢人居多。


    那脫脫不花帶著二十多個凶神惡煞的男子,手裏拿著明晃晃的鋼刀,圍在那一家人的四周,一個個看起來就好像是要吃人一樣。


    “不許哭!誰再哭我就殺了他!”其中一個士兵惡狠狠的,用蹩腳的漢語說道。


    女人們被這一嚇,當即止住了哭聲,卻還是不停的抽泣,男人則是捂住了小孩子的嘴,不讓他們哭出聲來。


    罕慎也不走近,就帶著朱祁鐮他們站在遠處,就好像是路過的吃瓜群眾一般。


    脫脫不花拿著明晃晃的鋼刀,走到一個看起來好像是一家之主的男人麵前,將鋼刀在那男人的臉上擦了擦,惡狠狠的說道:“現在,你應該知道爺們的手段了吧?”


    “我告訴你,爺們是從屍山血海裏麵爬出來了,殺幾個人根本就不在話下!”


    “你要是再執迷不悟,更厲害的還在後頭!”


    那男子人卻是十分的倔強,到了這個地步,竟然還是不肯屈服,昂著頭大聲說道:“我們到底犯了什麽罪?為什麽要殺我們?你們這樣做,還有王法麽?!”


    聲音清朗,字字鏗鏘有力,質問著脫脫不花。


    那脫脫不花卻是嘿嘿一笑,說道:“如今大明王師駕到,你是不是應該出一份力勞軍?”


    “吐魯番那些土匪侵犯我們,把我們的王母都抓去了,你身為哈密的子民,是不是應該盡一份心?”


    “我忠順王如今正在招兵買馬,準備大舉反攻吐魯番的那些土匪,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你家裏這麽有錢,是不是該拿一些出來?”


    強詞奪理,卻又言之成理,讓人無法反駁。


    那男主人怒道:“你們這些當官的爭權奪利,整天打來打去,跟我們百姓有什麽關係?憑什麽要讓我們出錢?”


    說著,那男主人冷笑一聲,繼續說道:“~說到底,吐魯番人,還有忠順王統治哈密,跟我們有什麽關係?說不定,吐魯番人統治,比起那狗屁忠順王,我們的日子還要好過一些呢!”


    遠處的罕慎聽到那男主人的這番話,頓時臉色大變,臉上突然充滿了殺機。


    旁邊的朱祁鐮瞥了罕慎一眼,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那脫脫不花聽到那男主人這麽一說,更是憤怒得直跳了起來。


    隻見他手起刀落,隻見刀光一閃,竟然一下子割掉了那男主人的一隻耳朵。


    那男主人頓時疼得大聲叫了出來。


    脫脫不花把鋼刀放在男主人的肩上,惡狠狠的說道:“我再問你一遍,分派給你的捐銀,到底交還是不交?”


    那男主人竟然還是十分的強硬,咬著牙說道:“不交!一文錢也沒有!”


    麵對這樣強硬的家夥,脫脫不花一時之間也是無計可施。


    看到脫脫不花如此愚蠢,罕慎頓時大怒,直接跑過去一腳踹在了脫脫不花的屁股上。


    “你媽的就不能換個人問問麽?他自己不怕死,難道別人也跟他一樣不怕死麽?!”罕慎怒喝道。


    脫脫不花一聽,頓時恍然大悟。


    他從那男主人身邊走過,將鋼刀架在了後麵一個小男孩的脖子上,陰冷的對那男主人說道:“這個小家夥,應該是你的兒子吧?他是不是跟你一樣不怕死?”


    那小男孩看起來隻不過是七八歲左右,這個時候已經是被嚇得傻了,渾身顫抖,卻是說不出話來。


    那男主人也是臉色變得蒼白無比,眼神裏麵全是恐懼。


    “我再問你一遍,分派給你的捐銀,到底交還是不交?”脫脫不花惡狠狠的說道矛.


    脫脫不花明晃晃的鋼刀架在小男孩的脖子上,惡狠狠的看著那男主人問道:“我再問你一遍,分派給你的捐銀,到底交還是不交?”


    那男主人臉色蒼白如死,隻不過是猶豫了兩秒鍾…..。


    那脫脫不花手裏的鋼刀一拉,刀鋒從那小男孩的脖子上劃過。


    頓時,那小男孩連哼都沒有來得及哼一聲,便已經倒地死去了。


    那脫脫不花出手真是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那男主人隻不過是稍微猶豫了一下,他就已經下了毒手了。


    朱祁鐮和陳北、林萍兒他們想要相救,都已經是來不及了。


    “不要!”男主人嘶啞著聲音大叫。


    “小傑!”一個中年婦人更是伏在那小男孩的身上,嚎啕大哭!


    脫脫不花這個時候已經完全豁出去了,臉上鐵青,說不出的冷酷無情。


    他的鋼刀又已經架在了那個正在嚎啕大哭的中年婦人脖子上。


    “我再問你一遍,分派給你的捐銀,到底交還是不


    交?”脫脫不花的聲音,就好像是從地獄裏傳來的一樣,說不出的陰冷。


    “真是無法無天了!”朱祁鐮實在是忍無可忍,一聲怒喝道:“動手!”


    朱祁鐮知道,那個脫脫不花的出手實在是太快,自己若是再猶豫片刻,隻怕還會有無辜的人喪命,當即下令陳北和林萍兒出手。


    朱祁鐮的話音還沒有落,林萍兒已經閃電一般的直衝了上去。


    眼看那脫脫不花這樣心狠手辣,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林萍兒早就已經是怒火中燒了。聽得朱祁鐮


    下令,便第一時間衝了上去。


    第一腳,踢飛了那脫脫不花手裏的鋼刀,第二腳,直接是狠狠的踢在了脫脫不花的下巴上。


    那脫脫不花直接是被踢得淩空翻了一個身,這才一個餓狗搶屎撲到在地,嘴裏已經是滿嘴的鮮血。


    脫脫不花的那二十幾個手下見狀,一個個大呼小叫,舉起手裏的鋼刀,便是向林萍兒圍殺了上去。


    林萍兒絲毫不懼,指東打西,指南打北,轉眼間都打倒了好幾個人。


    陳北這個時候也衝了上去,跟林萍兒並肩作戰。


    一時之間,那罕慎還不明所以,一頭霧水的看著朱祁鐮說道:“兄弟,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朱祁鐮淡淡地說道:“這不是已經明擺著的了麽?你還有什麽好問的?”


    說著,朱祁鐮也是衝了上去,抓住一個大漢順手一扔,就已經把那個家夥扔到了牆外。


    朱祁鐮毫不停頓,隨抓隨扔,一個接一個的大漢被他從牆頭扔了出去。


    看他那個樣子,簡直就好像是扔一個個的稻草人一般,輕鬆無比。


    那種神威,簡直是天神下凡一般!


    那脫脫不花帶來的手下,也隻不過是二十多個人,轉眼之間,就被朱祁鐮、陳北和林萍兒他們給解決了。


    七八個人被朱祁鐮扔到了牆外,其他的人則被陳北和林萍兒打倒在地,一個個哼哼唧唧的爬不起來。


    這樣的武功,這樣的神威,就連那主人一家人,都已經是看得呆了。


    罕慎看看朱祁鐮他們,又看看滿地哼哼唧唧的手下,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朱祁鐮看著罕慎,冷笑著說道:“就憑你這樣的人,也想要做我大明的忠順王?”


    那罕慎終於反應過來,咬著牙說道:“陳北,本王給你麵子,才不惜紆尊降貴跟你結交,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朱祁鐮頭一鐮,傲然說道:“我今天倒是想要嚐嚐,你這杯罰酒到底是什麽味道!”


    那罕慎下了這麽大的力氣,想要拉攏陳北,可是看他竟然還是這麽不給自己麵子,不由得惱羞成怒。


    “陳北,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罕慎恨恨的說道。


    “本人做事,從來都不會後悔!”


    “你喬裝打扮,私自進入赤斤城,若是讓皇上知道了,肯定是死罪;明天我就會見到皇上,一定會將橫行霸道,欺負當地百姓的事情,如實稟告皇上!”


    “你盡管去告好了!”


    罕慎眼看這個陳北竟然是油鹽不進,軟又不吃,不由得也有些猶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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