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程程抽抽噎噎三步一回頭,見炎青雨視若罔聞無動於衷,她無奈長嚎一聲“師傅”飛奔離去。


    眼看烏程程門口一晃消失不見,冷侵晴急了。這黑燈瞎火的夜裏,她孤身一人負氣奔走萬一有個意外怎麽向空靈道長交待?炎鴻雨巴不得師傅與炎青雨翻臉,他才不會追呢!炎青雨心裏氣兒沒地撒,大男人脾氣正上頭,如何會服軟?眼下隻能自己去追了。


    “安寧公主留步!請留步!”


    情急之下,她一個飛射彈出,迅疾利落如飛仙遊天,眨眼來到莊外將烏程程截住。


    “永昌公主讓開!”烏程程哭道,“我沒臉見人了!”


    “安寧,炎青雨好歹也是子虛國太子,想必性子自在慣了,受不得約束,可此刻他處置一隻雀兒還要看公主眼色,你讓他顏麵何存?”冷侵晴輕輕拉住她,眨了眨眼睛,“你細想!”


    “可若是福寶因我受罰,它太可憐了,我於心不忍!”烏程程哽咽。


    “放心,它可是隻神鳥!”冷侵晴笑道,“聽說它自幼吃的全是金豆,長了一肚子金點子,你就別管它了!”


    “可是,炎青雨他,他總是躲著我,特別嫌棄我……”


    “炎青雨因為暗中追查韃德沃,連父王母後兄弟親人都瞞著!你想想,那韃德沃凶殘狡猾,勢力龐大,他躲著你還不是為了不連累公主你呀!一片苦心公主還不明白嗎?”


    “真的嗎?”烏程程紅腫著眼睛,破泣為笑。


    “永昌公主向來一言九鼎,何時打過誑語?你就把心放回肚裏吧!”


    墨黑的大柳樹後炎鴻雨驀地閃出,倒是嚇了兩人一跳。


    “師兄,你又來做什麽?”烏程程頓感尷尬。


    “放心,與你無關!我是來追永昌公主的。”炎鴻雨唇瓣微勾聳聳眉望向冷侵晴,“公主方才好身手,使的可是傳說中的絕世輕功,飛仙?我竟攆不上!”


    糟糕!一時著急,竟使出了阿公家傳秘技“飛仙”,若泄露出去不知又該引來多少覬覦者!


    神功還未練成,小心為妙!


    冷侵晴心中一驚,不過麵上卻是彎眉彎眼笑靨如花。


    “你若不是眼花便定然是在說笑了?什麽飛仙飛妖?本公主孤陋寡聞竟從未聽說過耶!”


    她咬住嘴唇,唇角梨渦盈盈綻放,雙眸似嗔似羞似笑,炎鴻雨雙目直直不覺看癡了!


    “師兄與永昌公主既有事要談,程程就不打攪你們,程程走了!”


    烏程程哭聲又起,此刻師兄眼裏對冷侵晴的癡迷瞎子也看得出來,想起炎青雨對自己,她一陣心酸悲從中來。


    “走什麽走!咱們回去,我還有話沒說完呢!”冷侵晴急急拽住她。


    “師妹呀,俗話說,欲速則不達,你看更深夜重,還是隨永昌公主回去歇息吧。你的事包在我身上,”炎鴻雨拍著胸脯,“放心,師兄會給你做主!”


    三人期期艾艾回到院內,烏程程瞥眼炎青雨,見他依然一臉冷漠,禁不住將頭埋在冷侵晴懷裏又嗚咽起來,“你看你看,他還端著一張臭臉!”


    “男人嘛,愛麵子。”冷侵晴輕輕拍她後背,“裝的,別理他,過會兒子就好了!”


    “永昌公主可否借一步說話?”


    冷侵晴忙著安撫烏程程,不防耳後響起一個冰涼的聲音,她擺擺手正欲說話,卻覺雙腳一輕,她竟被人揪住後衣領給直接拎起來了。


    “炎青雨!”


    不用看也知是他,她無名火起,反手就是一掌,炎青雨也不閃躲也不招架隻管拎著她連退數步。


    “你嘰嘰咕咕和她胡說些什麽?你還嫌不夠亂!”


    直到兩人遠離烏程程一丈遠他才放下她,顧不得擦拭滿臉霜雪,他低聲叱責道。


    “我添亂?”冷侵晴瞅瞅烏程程,憋著嗓子回道,“大半夜你趕走一個姑娘,還是你師傅心尖上的人,你就不考慮後果?”


    “你不懂就不要亂插手!”炎青雨壓著聲音一臉無奈。


    他怎會放心烏程程獨自出走?他故意激她離去,暗中再派青鳥跟蹤,他自會將她妥善安置好,可冷侵晴自作主張橫插一手。


    看來隻要關乎到情,智商往往為零。意亂情迷的兩個頂尖高手竟然都忘了用密語傳音!


    兩人橫眉豎眼誰也不服誰,彼此心意都不甚明了,頓感身心俱疲。


    就在這時,冷侵晴靈光一現,她發現大家都鑽牛角尖了,難怪走不出來!


    她驚喜地正要吐出“金蘭結義”四個字,炎鴻雨已走過來了。


    “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她生生咽下那幾個字,故意提高嗓門一副打抱不平樣兒,“莫非說福寶叫你老大,就可以眼裏沒旁人了嗎?何況那是你師傅,他的話它怎能不聽?”


    “可不是嘛,就算福寶曾經犯過錯,看在今日有喜也應赦免它不是?或者先將它拘禁,待王兄辦過喜事再罰不遲!”


    炎鴻雨打著哈哈,話卻是滴水不漏!


    “好啊!有喜酒喝了,這個可以有,我讚成!”冷侵晴拍手叫好。


    炎青雨隻氣得心肝肺疼!你看熱鬧不嫌事大,行,行!


    “好,好!很好!”他鋼牙差點咬碎,氣急反而有了主意,瞪著冷侵晴,咬牙切齒,“不如就請永昌公主來替本王操辦一下,如何?”


    “飛燕,叫柳兒速速取來香燭果品,今晚月色甚好,我與安寧公主先把這天地拜了,明日再叫柳嫂子置辦酒宴,我們幾個小酌幾杯,待擇定黃道吉日再召告天下,大宴賓客,來個一醉方休!”不等冷侵晴回話,他已高聲叫喚。


    “不用這麽著急吧?我,我還沒準備好!”


    炎青雨如此爽快,眾人倒是一驚,烏程程瞧了瞧天色都大半夜了,她遲疑起來。


    “無須準備!”炎青雨大手一揮,別過臉溫柔地看著烏程程,“程程,在你厭煩我之前你可以一直跟著我,但是,你一定要聽話,否則……”


    “那是一定,一定,大師兄說東我絕不往西!”烏程程笑逐顏開。


    “程程,何必夾個師字?把中間那個師字去掉,叫我大王兄或者青哥,更顯親近!”


    炎青雨微微一笑,掃視眾人,“天上掉下個美麗可人的妹妹,多喜慶多榮耀!自今日起,安寧公主烏程程是我子虛的人,誰敢動她一根毫毛我頭一個不答應!”


    眼見兩人親親熱熱,冷侵晴倒是有點懵,不知是他心有靈犀陡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還是他真的改變主意了?


    “永昌公主,你的人本王指使不動,還請永昌公主幫忙!”


    冷侵晴正愣怔,眼前衣袂飄飄,炎青雨正拱手給自己作揖,不知何故,他右手竟翹了個蘭花指,勾起的唇瓣似乎有一絲得意。


    “金蘭結義!”


    她皺眉時,他密語傳音恰到好處傳來。


    “飛燕,還不快去!”


    頓時,她喜上心頭!


    飛燕與柳兒穿梭不停,片刻間便在院中備好香案果品。


    “請鴻弟作證,請永昌公主為我們主持,我們要祭拜天地了。”炎青雨拉過烏程程立於案前,“天地為證,自今日起,我炎青雨視烏程程如親人,今生今世,深情厚誼,生死不渝,若有違背,罰我變成月中吳剛,日日夜夜伐木不止,生生世世寂寞無依!”


    “一拜蒼天,二拜厚土,兄妹對拜……”


    “等等!”


    冷侵晴正高聲吆喝著,炎鴻雨急忙叫停,“這,這不是金蘭結義嗎?”


    “不然,鴻弟以為是什麽呢?”炎青雨驚異之色不亞於炎鴻雨,“父王膝下八個王子,唯獨沒有公主,都快想瘋了!如今,我撿了個如花似玉乖巧可愛的妹妹回去,總算是替他們補上遺憾!”


    “你!你竟敢違抗師命……”炎鴻雨眼睛瞪得像雞蛋。


    “什麽你你你?我自然謹遵師命!說起來,師傅果然不愧是父王摯友,知他心事!我辦事他老人家放心,以後程程就是我親妹妹,與我是一家人,我會護她一輩子!”


    “師兄,讓開!再要囉裏囉嗦壞我好事,休怪我不客氣!”


    一臉懵逼的烏程程忽地火颯颯推開炎鴻雨,對著青雨倒頭便拜,“青哥,別理他!咱們繼續,對了,兄妹對拜,下一步應是歃血立萌。”


    她搶過案上酒杯一口咬破食指,大笑著將血酒舉到炎青雨麵前,“青哥,喝了它!此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空靈道長並未明確指婚,將一個人托付給另一個人,還可以收養,結拜,方式很多,若是自己嚷起來倒是沒臉沒臊,鬧僵了連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況且,比起先前他躲著,留在他身邊自然更有機會,是妹妹又有何關係?隻要足夠用心,日久定能生情!


    電光火石間,烏程程已衡量出利弊做出了選擇。


    ……


    次日,柳嫂子張羅了一桌子喜宴,眾人正喝得歡,石飛虎突然來到。


    飛燕忙上前請罪,說怕朱皇後擔心,公主一回柳莊她就暗暗通知了石飛虎。不過,瞧飛虎這麵色,此次來定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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