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禎帝的眼尾紅了一片,眸子裏泛著水色,他驚覺自己的反應是否過大了些,掩飾性的咳嗽了兩聲,“你沒事吧。”


    裴玉照也沒有想到明禎帝反應如此之大,給她嚇一跳,所以沒設防的就撞了個腦袋,摸著額頭上逐漸鼓起的包,她虛弱的說:“疼,好像腫了。”


    “活該。”明禎帝丟下這句話後,就腳步很快的離開了屋子,心道今年是不是該早些去行宮,這暑氣上來的真快,熱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屋子裏重歸寂靜,裴玉照停止了無病呻吟,她放下捂在額頭的手,看著被關上的門,嬌美之色淡去,麵上清冷若月光。


    真奇怪,明禎帝的反應。


    第二日起床,瑤草被裴玉照額頭的包嚇了一跳,“小主,你的頭?”


    裴玉照碰了碰腦袋,包好像變大了,碰上去的瞬間傳來一陣刺痛,她淡然說道:“沒事兒,昨晚磕到櫃子了。”


    “奴婢一會兒拿雞蛋來敷一敷吧。”瑤草一邊伺候人洗漱,一邊心疼不已的看著那包。


    裴玉照“嗯”了一聲,將昨晚明禎帝給的香包遞給了一旁信春,說道:“把這個掛床頭吧。”


    信春接過香包,看著興善寺的獨有標誌,驚呼道:“這是興善寺的香包,可是難得的很。”


    她雖然不知道這香包從何而來,但是送的人也是盡了心思,心善寺的東西可不好得,得排上好些時候的隊伍,一人隻能拿上一個,若運氣不好,可能排到了也沒了。


    “這不是宮中的嗎?”屋子裏隻有信春和瑤草,所以裴玉照放心的問了出來,她還以為是皇上從尚服局拿的呢,不過也是,這香包粗糙了些,和前兩天尚服局送來的品質差了許多。


    信春拿著香包細細展示道:“小主你看,這繡的蓮花,以金絲勾勒,旁邊還有一個善字,是興善寺的標誌。”


    興善寺的物件很出名,眾人求之不得,宮中的小宮女們也會花心思托人帶進來,所以信春認得這標誌。


    裴玉照看著手中的香包,興善寺靈驗,說不定真的能真的辟邪護佑她,她有些不想讓這東西沾染上灰塵了。


    “算了,不掛了,給我放起來吧。”裴玉照從櫃子裏拿出一個盒子,打開盒子裏麵隻有一個又細又舊的銀鐲子和一個草編蚱蜢。


    她把香包也同樣放進盒子裏,鎖了起來。


    空氣悶熱,果然沒一會兒就下雨了,雨來的很快,劈裏啪啦的打在屋簷地麵之上,裴玉照站在門口看著傾盆大雨,往前一步伸出手,冰涼的雨滴打在手上,有些痛意。


    “雨好大呀,該要到梅雨季節了吧。”


    瑤草知道小主在想些什麽,她將小主伸出去的手拉了回來,拿出帕子擦幹,低垂著頭,語氣有些悶,“小主,你過的好,姨娘便會安心的。”


    雲姨娘經過小產與生產之後,身體也差了,又被李氏尋找理由動輒就跪著,這腿腳就不太好了,陰雨天氣就鑽骨的疼。


    “小主,風涼,咱們進去吧,別著涼了。”瑤草還記著上次雨裏走了一遭,小主就染上了風寒,催促著人回屋。


    裴玉照擔心姨娘,便有些悶悶不樂,倚在榻上,麵色黯淡,連信春都感覺到了,拉著瑤草到一旁,小聲問道:“小主怎麽了?”


    信春自從侍候裴玉照後,盡職盡責,瑤草對其也很親近,就告訴信春了,“姨娘身體不太好,小主有些擔憂。”


    這宮中的女子都是遠離家人,想念家人了,就會花銀子往家中捎信,隻是裴玉照不同,與裴府的信,不是想捎就能捎的。


    不過日子都是往前頭看的,總有辦法的,信春歎了口氣,去取了一個薄薄的絲被蓋在了裴玉照的腿上。


    若不是在宮中,她得以嫁人生子,女兒也該有小主這般大了,所以她看著裴玉照總有一些憐愛之情。


    她蹲在地上,溫柔的替裴玉照理好裙擺和絲被,勸道:“小主,莫想了,您應該想的是皇上的寵愛,得了寵愛,便什麽都有了。”


    以信春的性子,她其實不會說這些,但是她是真的喜歡如今的主子,所以推心置腹,說了些心裏話。


    “先皇有一寵妃,便以身體不好為由,經常喚母親入宮照看,有孕之後,其母親更常住宮中照拂。”


    裴玉照眼睛亮了亮,她握住信春的手,驚喜道:“當真?”若這樣,豈不是可以見到姨娘了。


    信春仰頭看向裴玉照,眼裏的光芒堅定溫柔,“小主,事在人為。”


    裴玉照眼前的陰霾一掃而空,看來她需要加快進程了。


    “最近遲雪如何了?”


    信春皺了皺眉,全然表現出對遲雪的厭惡,雖說主子遭了冷落,她們下頭的人辦差也難了些,隻是遲雪那丫頭,竟然說起主子的不是了。


    “她最近幹活懈怠多了,上次我說了幾句,竟嗆起我了。”


    “辛苦姑姑了,咱們再等待些時日吧。”裴玉照心中滿意,這人多麽謹慎聰明,在太過舒適安逸的生活裏,總會迷失了本意。


    更何況遲雪一向瞧不上她,伺候她難免心中鬱悶,所以她一直在放縱她,放縱到讓她認為這雲光閣的主子是她。


    能夠做主子,誰會願意為奴為婢呢,如果有個機會,讓她可以超過她,她應該會非常樂意吧。


    兩月的禁足,飛瞬而逝,裴玉照想著,明禎帝既送了禮物給她,她也該回上一禮,於是花了數十日,慢慢繡得了一件寢衣。


    “遲雪,你去把這件寢衣送予皇上吧。”裴玉照看著麵前敷衍行禮的人,笑的別有深意。


    遲雪一時愣神,她去送,那豈不是可以近距離見到皇上,不知是想到了什麽,她的臉上泛起紅暈。


    “是。”遲雪滿心歡喜地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信春進了來,心裏對遲雪的不喜增了幾分,小丫頭蹄子,什麽心思,她們一眼就瞧出來了,得虧是在小主手上,擱別的娘娘那兒,墳頭草都長老高了。


    她語氣中難免帶了一些火氣,“小主,她回屋換了身衣裳,重新裝扮了,才去。”


    裴玉照搖了搖手中的扇子,笑了笑,她可是幫她了,隻是後果得承受住啊。


    她推過茶盞到信春麵前,說道:“瞧姑姑熱的,喝杯涼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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