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第一次駕車不是很熟練,許淮和趕得比較慢。


    到河口村的時候已經傍晚。


    村裏隻有鄭地主家有一輛馬車,這會兒見村口來了輛馬車,人們一開始還以為是鄭地主家新買的。


    直到看到前頭趕車的許淮和這才吃了一驚,紛紛上前圍觀。


    心裏猜想著這許家小子是不是又去鎮上找了個趕車的活計。


    這會兒竟都沒關注這馬的美醜。


    有好事的村民問了嘴:“許大郎這是上哪發財啦,都買上馬車了?”


    原本隻是想確認下對方是不是真的給大戶人家趕車去了,不曾想聽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許淮和笑了笑回道:“前些天上山獵了隻麅子,又采藥得些藥材拿去縣城換了些銀錢。


    看到集上有人低價賣馬,這不就咬咬牙把剛得來的銀錢都買了這馬。”


    “若不是這馬生的極醜,我還撿不著這大便宜呢,才花了25兩呢。”這是他一早便想好的說辭。


    圍觀的村民聽聞這價格不免倒抽一口氣,這許家大郎當真是不懂持家,得了這麽多銀子不置辦田地,反而買了匹馬。


    罷了,反正不關自己的事。


    眾人仔細打量起這馬的外貌來,健壯是真健壯,醜也是真醜。


    也算是開了眼,沒想到馬能醜成這個樣子。


    這會兒又是羨慕又是嫌棄。


    畢竟這馬再便宜也要二十多兩,不行,不能盯著馬臉看,太醜了。


    “醜是真醜,便宜也是真便宜,許大郎好福氣。”有村民道。


    也有人說些酸話的,其中就有鄭荷花她娘張氏:“嘁~還獵麅子,還不是偷得人孫獵戶家的。”


    眾人一聽此言紛紛炸開鍋。


    有婦人道:“我就說呢,這許大郎這般瘦弱如何打得了獵,原是偷來的。”


    另一人反駁:“我看不是,許大郎不是這樣的人。”


    許淮和剛想說些什麽,前方就有人跑來衝著許淮和喊道:“許大郎快些回家看看去吧,孫獵戶一家正在你家門口鬧呢。”


    報信的是鄭裏正家的大兒子鄭大牛。


    許淮和一聽便顧不得這邊,趕忙趕著馬車往家那邊去。


    一旁的村民也紛紛趕過去吃瓜。


    隔得有十來米遠的時候,許淮和就看見孫家兩兄弟將自家娘親和妹妹推倒在地,許幼清哇哇大哭。


    許淮和頓時火氣上湧,恨不能當場殺了那兩人。


    借著馬車車簾的掩護從空間取出弓箭,直接張弓搭箭朝二人射去,箭矢直接擦過孫武的臉深深插進許家的門板,發出嗡的一聲。


    在場所有人都被嚇得安靜下來,孫武捂著左臉害怕的後退兩步。


    孫獵戶看見那插在門板上的箭就是一驚,眼睛都快瞪了出來。


    轉過身就看見不遠處拿著弓的許淮和此刻正搭上了另一支箭對著自家大郎,趕忙上前將孫文拉向自己這邊。


    下一瞬一支羽箭就穿過孫文剛才站定的地方直插入門板,人群中此刻鴉雀無聲。


    直到許淮和趕著馬車到了近前才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多是震驚於許淮和的箭法和大膽。


    射完兩箭後許淮和才稍稍平複些心情,上前將自家娘和妹妹從地上扶起來。


    將被那兩箭嚇懵的許幼清塞到楊淑君懷裏。


    轉過身深深看了一眼孫獵戶還有他一家人。


    孫獵戶此刻隻覺得毛骨悚然,這眼神他太熟悉了,就是自己對待勢在必得的獵物才會有的眼神。


    還有一股濃濃的殺意,他不自覺的退後兩步。


    很顯然,在氣勢上他已然輸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許大郎如今為何這般厲害,剛才射出的那兩箭,別人或許隻是看個熱鬧,但他確實懂得其中的門道。


    沒有七八年功底練不成,孫獵戶再次打量起對方來,或許隻是箭法厲害而已呢,畢竟上次他連自家二郎都沒打過。


    想到此處,孫獵戶膽子又大了起來。


    鄭裏正此刻也趕了過來,看見當下的情形就是一頭霧水,便開口詢問。


    “孫興旺,你們一家到許家來又是鬧些什麽?”


    這回不等孫獵戶答話,王氏便刺聲說道。


    “瞧您這話說得,什麽叫鬧?


    我們隻是來討回許大郎偷的我們家獵物,這叫天經地義!”


    聞聽此言村民又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鄭裏正皺了皺眉,顯然是不信:“你說許大郎偷你們家獵物,可有證據?”


    王氏尖聲笑了笑:“證據?誰不知道許大郎連半袋米都搬不動,之前更是被我家二郎打得起不來床。


    就這樣的病秧子能打到麅子?”


    “就是!分明就是偷的,我看那馬也來路不正。”人群中的張招娣附和道。


    “可這也不能證明許大郎就是偷的你家麅子。”鄭裏正繼續說道。


    擺明了不想讓孫家胡攪蠻纏。


    孫獵戶此刻站了出來,朝鄭裏正躬了躬身:


    “要說證據也並非沒有,昨日我家大郎去山裏陷阱查看,發現陷阱已然被破壞卻不見絲毫獵物蹤影,顯然是被人偷走。”


    “待他下山便看見許家大郎背著一頭麅子回家,原也隻是懷疑,可今早大郎再去陷阱查看時便發現了端倪。”


    “大家夥兒請看”,孫獵戶從懷裏拿出一塊碎布條向上舉了舉,“這是我家大郎在陷阱旁邊發現的碎布條,便是那賊人不小心剮蹭留下的。”


    “我瞧見便覺得十分眼熟,這才記起這布條顏色正與許家大郎的身上穿的這件一模一樣。”


    所有人都目光都看向了許淮和,發現果然如孫獵戶說的那般,且許淮和的衣擺處的確諸多破損。


    許淮和也算是明白過來,對方是有備而來。


    自己之前撕下衣服上的布條用作沿路標記,不想竟被對方利用誣陷自己,真是可笑。


    “想不到平時看著挺老實,竟行此等偷盜之事,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人群中已經有人完全相信了孫獵戶的說辭,開始批判起了許淮和。


    孫獵戶嘴角微勾,好整以暇的看向許淮和,滿滿的挑釁。


    “才不是!我家大郎才不會行那等偷竊之事,獵物都是我家大郎進深山獵來的!”


    聽著眾人紛紛罵起了自家兒子,楊淑君大聲辯解,卻無人肯聽。


    許幼清鼻子上還冒著鼻涕泡也為著自家哥哥說話:“哥哥才沒有偷,你們都是壞人!欺負我和阿娘,嗚嗚~”


    鄭裏正當下也內心開始動搖,許淮和一句話都還不曾辯解,難道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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