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花說的唾沫橫飛,直接就要同許淮和將張小娥上酒樓做活的事敲定。


    許淮和沒多說什麽,而是走到張小娥麵前。


    將竹竿遞到她手邊:“起來吧。”


    張小娥整個人都怔愣了,反應過來立馬抓住竹竿,借著許淮和的拉力站起身。


    他人太高,張小娥站在他旁邊跟她女兒似的。


    “你願不願意去酒樓打掃茅廁?”


    張小娥完全沒想到他會來問自己的意願,一時間還有些發懵。


    何金花急得推了她一把:“回話啊死丫頭!”


    “我、我願意的,願意~”


    聲若蚊蠅,若不是站在她身邊都聽不到她說什麽。


    “行,那你今晚收拾好換洗衣物,明日坐牛車去到縣城,巳時之前趕到酒樓就可。”


    說著又從懷裏錢袋數出五文錢給對方。


    “這五文錢給你,四文用作坐牛車,一文入城費。


    不要誤了時辰。”


    “記住,酒樓名字叫淌平軒,在城北的同文街。”


    許淮和並沒有想著明天自己趕馬車帶上她,一來這個時代男女大防。


    二來,他不想一輩子攙著一個不會走路的人,總要自己能立起來。


    機會已經給了她,能不能抓住就要看她個人了。


    從先才得表現來看,是個知恩的人,希望以後不會讓他失望。


    張小娥呆愣愣的接過遞來的錢,還沒來得及道聲謝,許淮和便已經走出了人群。


    他還要去找他那不著家的妹妹。


    回到王家,


    邊上沒了其他人,何金花一把奪過張小娥手裏的錢。


    “小賤人,去酒樓掃個茅廁而已,還真以為自己成了千金大小姐不成。


    也不撒泡尿照照,還想坐牛車。


    白得浪費這些錢,不如給你弟弟買幾兩肉補補身體。”


    張小娥沒想到舅母竟連她坐牛車的錢都要私吞,一時間氣憤不已,鼓起勇氣開口道:


    “舅母,我明日要去縣城做活,許大郎說讓我務必不要誤了時辰。


    若是晚了,說不得就改主意不讓我去酒樓做活了。”


    何金花雖貪,但也知曉對方說的沒錯,可不能因著這些錢誤了那每月唾手可得的四百文。


    想了想,從手裏取出一枚銅錢扔到張小娥懷裏:


    “喏!入城費,牛車就甭坐了,沒那命。


    明日早些起,走著去便好,又不是沒長腿。”


    絲毫不在意河口村距離縣城坐牛車都要一個多時辰。


    反正走路的又不是她,關她屁事。


    第二日早,九點多的時候許淮和才騎著阿珍到淌平軒。


    騎快馬,到酒樓才花費不到半個小時。


    將阿珍牽馬到後院為它準備的專屬馬棚拴著,一會兒自會有夥計過來喂它些幹草。


    “見過東家!”


    “東家好!”


    碰到的夥計見是他紛紛問好,許淮和隻擺了擺手,徑直往大堂去。


    秦掌櫃一見他來了,立馬上前拉了人說話:


    “東家,今一早來了位不大的姑娘,說是您讓她來上工掃茅廁的。


    可我記得咱酒樓不是已經有兩個灑掃婦人了嘛,便想將人趕走。


    隻不過大熊他們說是認識這姑娘,是您村裏人,我便做主將她先留坐到一旁了。”


    許淮和一聽便知是張小娥找過來了,隨即便問道:


    “她人呢?


    今早什麽時候來的?”


    秦掌櫃也聽出味來,看來真是如那姑娘說的一般。


    “本是讓她在大堂坐著的,奈何那姑娘太軸,硬是跑到後廚那邊幫著燒火去了。


    她辰時便來了。”


    許淮和聽後,心下滿意,看來還不算太笨。


    “將人帶過來吧,順帶拿一份用工契約過來。”


    “好的。”


    張小娥呆愣愣的就被秦掌櫃從後廚給提溜到大堂。


    見到是許淮和坐在前麵的一張飯桌旁這才鬆口氣。


    今早她可是嚇死了,那掌櫃一開始還想將她趕了走,幸好碰上大熊小圓他們。


    許淮和昨天並未多注意,這會兒才有心思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孩,看著才十歲的樣子。


    這要放現代,招童工他是嫌命長。


    女孩穿著一身並不合身的舊衣,上頭補丁摞補丁的,洗的發白。


    隨身背著個破舊的小包袱,應是她全部的身家了。


    但收拾的很整潔,長得分外清秀,麵上留著好些被鞭打的淺淺疤痕。


    想來也是那王家人動的手,養著她怕也是為著能做些活,大些還能換些彩禮錢。


    這吃人的世道,女孩生來命賤,不被人珍惜。


    “坐下說話。”


    “我、我站著就好~”


    “讓你坐下便坐下,等會兒還要簽契約。”


    話說了兩遍,張小娥也不敢再推脫,很是拘謹的坐到許淮和對麵的座位。


    屁股動來動去,像是坐在火上炙烤般。


    剛好這時秦掌櫃也拿來了用工契約,順帶還給坐著的兩人都倒了杯茶水。


    張小娥從未被這般對待過,一時間更加坐立難安。


    許淮和也看出了她的不安,便也不拖著時間。


    “你多大了?”


    “啊?


    哦哦~十、十二了。”


    緊張的說話都結結巴巴。


    許淮和被她這模樣逗笑了,沒控製住還笑出了聲。


    張小娥卻是直接給看愣了神,許~不,是東家,他居然長得這般好看。


    昨日天黑,她也沒敢細看。


    “咳咳~”


    許淮和拳頭抵在嘴邊輕咳了聲。


    張小娥立馬收了思緒,認真聽話。


    “說實話,我這酒樓其實並不缺人。”


    張小娥一聽,緊張的雙手揪緊衣擺。


    “昨日我見你們那情況,本也不想多理會。


    但——總之,我還是想幫你一幫。


    這個世道女子艱難,既看見了,便也裝作不了沒看見。


    你以後便在我這酒樓負責洗菜切菜,會比較累。


    有時可能要忙到亥時,但早上和下午沒客人的時候可以稍作休息。


    能幹下去嗎?”


    “能的!能的!我什麽都能幹!”


    語氣急切,生怕對方反悔一般。


    許淮和唇角微勾,繼續說道:


    “你的月錢我給你算作八百文,四百文你交到家裏,剩下的你便自己攢著。


    多為自己打算,那個家、總歸你心裏要有數。


    除了你自己,沒人可以幫得了你一世。”


    張小娥聽到自己月錢時眼睛亮的嚇人,後麵的話又讓她深思。


    她好似從那句話中看到了另一種人生,另一種可能。


    或許,並不是隻有嫁人才能讓自己過得更好。


    許淮和沒繼續和她探討這些,直接同她簽了契約。


    另外給了兩套他昨日便從係統買來的工作服,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小姑娘將衣服抱在手裏,心裏暖融融的。


    這衣服還是棉布料子,比她平時穿的不知要好多少。


    不僅如此,在被小圓姐帶到宿舍時她整個人就像是在做夢。


    不同於普通的大通鋪,這床著實有些奇怪。


    居然是爬梯子上去的,上頭是床,下頭是桌子,居然還有自己的櫃子。


    櫃子和抽屜都有鎖,可以放自己的東西。


    整個女宿舍足足擺了六張這樣的床,其中三張已經有人住。


    張小娥挑了一張靠右側牆的,挨著牆她安心些。


    都不用自己帶被子,上頭放著床厚厚的被子,看著就暖和。


    打開櫃子,發現裏頭居然還有一床薄被。


    也不知觸動了她哪根弦,眼淚大滴大滴從眼眶滑落。


    她這哪裏是來做工,簡直就是掉進了福窩。


    嗚嗚嗚~


    她以後一定要好好幹活,報答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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