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人最是在意名聲,若是叫人給抓了把柄,仕途便也毀了大半。


    故而,那人所說的姓名還真有可能就是假的。


    豈料柳青寧卻非常肯定:“那人就叫做方翰生,我看見過他的識認官印結文書,上頭寫的就是這個名字。”


    崔蘭生再次確認:“你確定?”


    柳青寧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我很確定,天圓地方的方,翰林院的翰,落地生根的生。


    祖籍湖縣蓮花鎮小方村。”


    “既是如此,那緣齊你與我現在便去報官!”


    崔蘭生站起身便要拉人往外走。


    被許淮和又給拉了回來。


    “從長計議,寧兒姑娘她沒有戶帖與身份文牒,況且如今衙門已然下職。”


    這話一下就把崔蘭生給拉回了神,沒有戶帖就不能按照正常的程序的來辦。


    他明白許淮和的意思,這是要他動用自己伯爵府公子的身份幫忙解決。


    “我明日便親自去一趟衙門,將寧兒姑娘的事辦成。”


    這時候,一旁一直坐著的柳青寧也站起了身。


    “我……我覺得還有件事得告訴你們,希望你們提前做好準備。”


    許淮和與崔蘭生心中都是一個咯噔,生怕她說出些難辦的事。


    “我……”柳青寧重重歎了口氣,還是決定要把事情說清楚。


    雖說老鄉是她如今唯一的救命稻草,可也不能因此就將人給坑害了。


    “朱知府他看上我了,過幾日是他家老母親的壽辰,他交代人讓我屆時去他府上演奏,順……順帶侍奉~”


    柳青寧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


    她雖然來自現代,可張嘴讓她說出別人叫她陪—睡這種事情還是太過於難以啟齒了。


    即便已經表達的很委婉,但場中其餘二人卻也是聽明白了。


    崔蘭生越發覺得心梗,他愛慕的小娘子,心心念念的小娘子。


    竟被人逼迫出賣身—體,對方還是個四五十歲的老東西,這如何能叫人不生氣。


    皇上雖早已下令官員不得狎妓,可狎妓之風在官員之間卻仍是屢見不鮮,無非是管束不嚴罷了。


    明麵上禁止是一回事,不輕易追究又是另一回事。


    “這個老東西!”崔蘭生難得開口就爆了粗,全然失了勳貴子弟的體麵教養。


    “輔臣,靜心!”許淮和見對方情緒不穩,趕忙出言安撫住。


    “此事不難辦。”


    這回不僅是崔蘭生,柳青寧也緊盯著他,想知道他能有什麽辦法將自己解救出去。


    許淮和看向崔蘭生,正色道:“輔臣,要勞煩你親自跑一趟朱大人府上了,還需用上你伯爵府的名頭。”


    崔蘭生明白了,這是要自己以伯爵府的權勢壓人。


    若隻是簡單的為寧兒姑娘脫籍,隻需打著伯爵府的名頭簡單打點一番便可,並不費事。


    可事情已然牽涉到了洪州府的知府,對方顯然是對寧兒姑娘動了心思,完全可以不管伯府公子請求。


    畢竟,隻是一個官妓而已,想來也不敢拿到明麵上來說與自家長輩聽。


    但若是搬出伯爵府的名頭以勢壓人,那便又是另一番說法了。


    朱長禮犯不著為了這等小事就惹惱整個伯爵府,還不是落魄的伯爵府,而是在朝中有權有勢的伯爵府。


    可一旦這麽做了,勢必會影響到伯府的名聲。


    更甚的是,崔蘭生極有可能會受到家中的嚴厲訓斥。


    為了一個官妓不顧家族名聲,不惜惹惱朝中官員,放哪裏都是敗家子才會做的事。


    許淮和當然也知道這麽做的後果,可眼下最行之有效的辦法就是如此。


    為了將自己老鄉救出苦海,也隻能拜托現有的崔蘭生。


    自然也能求到程老頭那,可先不論太子一黨如今虎視眈眈,單就時間上來說就來不及。


    那時候柳青寧怕是早已……


    “我明白。”


    崔蘭生隻猶豫了一會兒,便應下了此事。


    他相信祖父是能夠理解他的,隻要祖父知曉了內情,定然不會怪罪於他。


    至於他那位父親,沒資格插手過問他的事情。


    許淮和見對方答應的如此爽快,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輔臣,對不住。”


    崔蘭生笑著搖了搖頭:“緣齊,你無需對我心懷愧疚。


    恩師故舊有難,你若是冷眼旁觀,我反倒會覺得是我看走了眼。


    況且,我也並不想寧兒姑娘身陷囹圄,更不想她……總之,不要對此覺得愧疚。


    這是我心甘情願去做的事,你隻是提出了你的辦法。


    再者說,我相信祖父不是那等不分青紅皂白之人。”


    許淮和聽他這麽說,心裏總算是好受了些。


    “多謝二位公子相幫,寧兒萬分感激。”看明白二人的態度,柳青寧內心不感動是不可能的。


    沒人有義務幫助自己,哪怕是自己的老鄉。


    若是碰上心思壞的,不對自己心懷不軌就已經是好的了。


    為此,她難得拋下作為現代人的想法規矩,跪在地上深深向二人行了個大禮。


    這於她而言是救命之恩,當得這般大禮。


    崔蘭生動作最是迅速,趕忙上前將人攙扶了起來。


    “寧兒姑娘無需行此大禮!”


    “算起來,你還是緣齊恩師之女。


    遭逢大難,我和緣齊又怎能袖手旁觀呢。”


    許淮和看著眼前這位老鄉,心裏也是有些打鼓。


    對方遭難,出於故鄉情結,他毫不猶豫出手相幫。


    可其實他也不確定對方人品到底如何,值不值得相信。


    所以,這人必須在他的掌控範圍之內。


    “寧兒姑娘的名字是什麽?”


    柳青寧眨了眨那雙好看的眼睛,紅唇輕啟。


    “柳青寧。”


    “那我往後便叫你青寧,我姓許,名淮河。”說著還指了指站在柳青寧麵前的崔蘭生。


    “姓崔,名蘭生,永康伯爵府家的嫡公子。”


    柳青寧明白對方是在提點自己,把大腿分給她抱,同時也是在試探她的想法。


    “見過崔公子,見過許公子。”


    崔蘭生眉眼彎彎,很是高興。


    有了今日這一遭,想必能在寧兒姑娘心中占據一席之地。


    “那我以後便也稱你作青寧可好?”


    “依崔公子所言。”


    崔蘭生抿抿唇:“既青寧你是緣齊恩師之女,那便無需這般生疏,往後稱我二人作大哥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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