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車流喧囂。


    月亮就像被咬去一半,暗淡的光輝和地麵的霓虹遙相呼應,互訴著天上宮闕的寂寞與人世間的繁華。


    一輛普普通通的‘麵的’混在車流中,車頂的出租燈還亮著,卻拒絕一切招手的人。


    後座上,夏川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全身沒有任何捆綁,就這麽蜷縮在晃動的車座上,卻一動不能動,甚至嘴唇都張不開,更別提發出聲音。


    他第一反應,就是被注射了全麻,準備上手術台了。


    夏川努力回憶著經過,思維還有些遲緩,但好在腦袋沒有受到損傷。


    慢慢得出結論,這不是楊家人幹的。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雖然楊家不敢在四合院綁架他,但別人敢,並且已經盯上了,自己卻沒發現。


    一個小時之後。


    夏川已經能動了,但依舊渾身無力。


    別說和綁匪搏鬥,就是一個三歲孩子都能把他推倒。


    更要命的是,道路變得崎嶇起來,路燈早就不見了,隻有前燈反射回來的微光。


    夏川雖然能說話,卻一聲不吭,他必須讓敵人低估自己。比如,把三歲孩童的戰鬥力,低估成三個月嬰兒。


    咳咳,或許有點用,總比什麽都不做強。


    顛簸了不知道多久,麵的終於停下,燈滅,熄火,夏川感覺就像忽然掉進黑暗之中。


    他悄然活動的手腳立刻停下,眼睛隻露一條縫隙。


    後車門被打開了,昏暗月光下站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凶相畢露:


    “夏川,我知道你醒了,裝也沒用,坐起我們談談。這是個斜坡,你能感覺到吧?車很容易滑入水中。直到淹沒。你將死於交通意外。”


    夏川立刻坐了起來,雖然綿軟無力,卻氣勢還在,他盯著外麵的人問:“你想要多少錢?”


    “你有多少存款?”


    “白癡,你一句話就暴露了你隻是個小卒子。讓你背後的人說話。”


    那人微微一僵,冷森森地道:“這裏就我一個人。”


    “我想你背後的人肯定沒讓你要錢吧。”


    “對你來說有區別嗎?”


    “有。這證明你不是‘暗簧’。”


    暗簧是京城有地位的人蓄養的死士,專門用來殺人的。這些人和打手保鏢完全不同,他們永遠不會去打架,被人供養者,也許幾十年都用不上,但用上的時候就是去殺人。


    這些人是絕對忠誠的。


    可眼前這個人,卻違背命令,敲詐夏川的錢。


    “你說的沒錯。我叫喬四。”


    “草,喬四就長你那麽磕磣啊?再說喬四被槍斃好幾個月了吧。”


    “你就當他又活了。說吧,你準備拿多少錢買命?”


    “我就是把所有財富都給你,你也不可能放過我。”


    “沒錯。但我可以替你做件事。”


    “不是我小瞧你,我需要做的事,你一件都做不了。”


    “好吧,我也知道你拿不出現金。”喬四似乎放棄了,探手抓住夏川的衣襟,像拎小雞一樣輕飄的拎了出來。


    夏川深吸了一口氣,這是湖邊,負氧離子很豐富,似乎恢複了更快了一些。


    “你還有什麽遺言要交代?”喬四最後給了夏川一次機會。


    夏川卻譏諷說:“你先交代吧,你也活不過今晚,咱倆互相安慰一下。”


    喬四微微一震。


    夏川更加確定無疑:“你還沒拿到錢吧?我勸你別回去了,直接逃命去吧。”


    喬四忽然笑了,陰測測地說:


    “我還以為你手下真那麽厲害,或者你留下了什麽線索讓人追來。我告訴你,你弄錯了一件事,我背後有人不假,但沒有資格買我殺人,更不可能殺我滅口,隻會感激我殺了你,對我死心塌地,懂了嗎?”


    夏川倒抽了一口涼氣,脫口問:“誰跟我這麽大仇?還值得你為他殺了我?哦,我明白了,是女人。”


    “明白就好。你再沒有遺言了嗎?”喬四很體貼的樣子。


    “沒有了。但我還是覺得你今晚死定了。”


    “嗯,那也是死在你後麵對不對?”


    “或許死在我前麵呢。你沒感覺背後有狙擊槍指著你嗎?”


    喬四猛地一旋身,到了夏川背後,警惕的掃視著容易潛伏的地方。


    可就在這時,一顆子彈從他背後劃過長空,噗,打爆了他的頭顱。


    喬四噗通一聲栽倒。


    夏川慢慢扭頭,張大了嘴巴,臥槽。


    他隻是想讓喬四讓開路,他好趁機搶車,沒想到自己背後有狙擊手潛伏,隻是被他擋著不好開槍,這真是神配合。


    一陣毫不掩飾的腳步聲,衝過來一個穿迷彩服拿狙擊槍的戰士,臉上塗的油彩,到了近前仔細辨認了一下問:“你是夏川吧?”


    “對,我被注射了藥物,渾身無力,走不了路。”


    “明白。這車不能動,現場得保留。我背你吧。”


    這戰士轉身蹲下,夏川伏在他背上,先問了一句:“兄弟怎麽稱呼?”


    “保密。”


    “……佩服。”


    名字都保密,其他的什麽也別問了。


    反倒戰士問了一句:“你怎麽知道我來了?


    “我哪知道。”


    “那他為什麽忽然轉到你背後?”


    “我騙他說他背後有狙擊手潛伏,是想讓他躲遠一點,我好搶車。”


    “你不是不能走路嗎?怎麽還能搶車?”


    “唉,他要把我沉水裏了,死活總要拚一下吧?要不你放我下來,我或許恢複的能快一點,就是麻醉藥,過勁兒就好了。”


    “不用了,槍響就是集結號,很快有車過來。”戰士說。


    說話間,前方隱蔽處忽然鑽出一個人,裝扮和這戰士一模一樣,拿的也是狙擊槍。


    “夏川找到了?”


    “對。被注射了麻醉藥,綁匪被擊斃。”


    “我背一會兒。”


    “不用。”兩人說話間腳步不停,完全是急行軍的速度。


    “草,我不是搶你功勞啊。”後來的戰士開始埋汰人。


    “王八犢子,你咋不給我背槍呢?”


    “你奶奶的,狙擊手的槍能給人嗎?”


    “你就是槍架子,你是人麽?”


    兩個戰士開始毫無顧忌的打嘴仗,夏川簡直啼笑皆非,自己成戰利品了。


    前方忽然傳來急驟的吉普車聲,一輛軍車迅速到了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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