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朱雀大街。


    喬裝成公子哥的朱佑極,望著京城的一片繁華,心中湧動著諸多慰藉,緩緩問道:“本宮自兩歲起便執政,至今已曆十年。


    瞧瞧這京城,真真是熱鬧非凡啊!”


    梁芳輕聲附和:


    “的確如此,這都是主子您的豐功偉績。


    往昔的京城,遠不及今日規模的三分之一,人口亦不如此稠密。


    如今,就連外國商旅也紛紛湧入,據錦衣衛調查,人數已逾十萬之眾!”


    朱佑極聞言,微微頷首:


    “商業昌盛,百姓的就業崗位自然增多,有了工作,便能果腹, 百姓的生活定會大為改善!”


    梁芳應聲附和道,“主子所言極是!”


    然而,朱佑極很快便察覺到了異樣,隻見一隊隊龍武衛士兵正押解著罪臣家屬,朝著天牢的方向行去。


    “快走……”


    一名龍武衛軍士催促著一個男人加快步伐。


    李璋喘著粗氣回應:


    “我……我口渴難耐,能否賜我一口水喝?”


    龍武衛把總陳灞見狀,連忙上前詢問緣由。


    軍士答道:“他不願前行,非要喝水。”


    陳灞聞言,怒不可遏,一腳將李璋踹倒在地,嗬斥道:“你們這些文臣,真是麻煩不斷!”


    昔日爾等掌權之時,對武將百般欺淩,辱我們為粗魯武夫,今日之困境,實為因果報應。


    竟還妄想飲水?''''''


    李璋顫抖回應:……我從未有過此言,望將軍寬恕!身為文臣家屬,你也敢奢望飲水?


    找死!”


    把總陳灞一鞭揮向李璋臉頰,李璋慘叫連連,摔倒在地,仍被狠狠鞭笞。


    朱佑極一眼便認出了此人。


    乃是李賢之子李璋。


    想當年,父皇將李賢的兩個女兒許配給自己,不過是為了麻痹朝中文人,那婚姻背後隱藏著深深的政治意圖。


    然而,這些年來,李賢的兒女們始終安分守己,未曾有過半分逾越。


    可即便如此,父皇仍舊不肯放過他們。


    朱佑極心中不忍,決定出手相助,並非是因為太過仁慈,隻是不想牽連無辜。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眾人麵前,高聲喝道:


    “你們速速將李家人釋放!”


    龍武衛把總陳灞轉身一看,竟是個公子哥,不禁嗤笑道:“你算哪根蔥,也敢來指揮我?”


    “放肆,你可看好了!”


    梁芳緩步至眾人前。


    輕輕晃動著手中的令牌。


    陳灞瞥見,冷汗涔涔而下,瞬間跪倒在地,顫聲言道:“末……末將參見梁公公!”


    他一個小小把總,怎敢得罪太子身旁紅人。


    梁芳冷哼一聲:“還不速速放人!”


    此時,李璋認出了太子朱佑極,連忙膝行至其麵前,懇求道:“太子爺……求您大發慈悲。


    救救我那兩個妹妹吧?”


    朱佑極眉頭緊鎖:“她們現在何處?”


    李璋答道:“已被押往教坊司。”


    朱佑極疑惑:“教坊司究竟是什麽去處?”


    梁芳一時語塞,畢竟,盡管朱佑極已執政十年,但對教坊司這類隱晦之地,仍不甚了解。


    他或許尚未涉足此地,畢竟這教坊司不過是禮部麾下一個微不足道的分支機構。


    然而,它竟能讓諸多官員沉醉其中,皆因它是專為官員提供的官妓之所。


    梁芳小心翼翼地回稟:


    “主……主子,教坊司乃是罪臣之女被貶之地,繼而成為官員們放縱之所。”


    朱佑極聞言一愣,疑惑道:“放縱?”


    梁芳湊近耳邊,輕聲細語:


    “便是男女間的歡愉之事。”


    朱佑極恍然大悟,隨即笑道:


    “說來,這教坊司,本宮還未曾踏足呢!”


    梁芳連忙勸阻:“主子,那等卑賤之地,豈是主子該去的,況且其中汙濁不堪!”


    朱佑極輕聲道:


    “無妨,本宮不過是去一探究竟。”


    梁芳一揮手,一名攤販匆匆上前。


    梁芳沉聲吩咐:“持咱家令牌,速往教坊司,令其打掃整潔,莫讓塵埃汙了主子的慧眼。”


    朱佑極微微一笑:“不必,再髒本宮也未曾踏足過,好奇而已,此番前去,隻為開開眼界。


    走,一同前往教坊司瞧瞧!”


    北鎮撫司*大牢。


    審訊大堂內。


    一眾羽林衛威嚴地將張恂、陳韶及數位總兵押解至堂心,並為他們換上了冰冷的囚服。


    錦衣衛指揮使萬通眉頭微皺,好奇地問道:


    “阿大,為何將他們悉數押解至此?”


    禦前侍衛阿大恭敬地回答道:“回萬指揮使,此皆死刑重犯,罪證確鑿,明日便將行刑。”


    聞言,張恂與陳韶皆麵露驚愕。


    萬通更是疑惑:“死刑犯為何不押往天牢?”


    阿大無奈道:“天牢已滿,故而就近羈押。


    反正明日便要問斬。


    下官尚有急務需即刻處理。”


    萬通聞言,不禁又追問:“究竟是何急務?”


    阿大瞥了一眼張恂與陳韶等人,冷冷說道:


    “末將尚需抄沒他們的家財,就此別過!”


    萬通微微頷首:“後會有期!”


    陳韶低聲向張恂問道:“真是奇了,太子未曾審問,也未宣判,怎就直接將我等定罪下獄了?”


    張恂眉頭緊鎖:


    “想必是有人暗中出賣了我們!”


    陳韶急切追問:“究竟是誰?”


    張恂沉吟道:“當初,我等皆被懷寧侯孫輔收買,你覺得會是誰背叛了我們?”


    陳韶臉色驟變:“你是說,懷寧侯孫輔?”


    張恂疑惑道:“我始終不解,懷寧侯孫輔被禦前侍衛帶走,竟能安然無恙地歸來。


    反觀我等,卻陷入絕境。


    難道不是懷寧侯為求自保,將我等出賣?”


    陳韶咬牙切齒,怒不可遏:“可惡至極!


    想不到懷寧侯竟如此卑劣!


    我若再顧念舊情,便是愚蠢!


    他既無情,我亦無需有義,我決不能讓全家因他而遭受滅頂之災!


    張恂聲嘶力竭地喊道:


    “萬指揮使,我冤枉啊!請您務必轉告太子,我願指認孫輔為罪魁禍首,所有一切都是他所為,我們兩人也是被他收買的!”


    陳韶連忙附和:“對,孫輔才是幕後黑手,我家藏有他的罪證!”


    然而,萬通隻是冷冷地搖了搖頭:


    “本座隻負責執行太子命令。


    你們的故事,我毫無興趣聽!”


    此言一出,他們更加惶恐,紛紛求饒,高聲表示願交出與孫輔勾結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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