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


    貓老大不知從哪鑽出來,輕車熟路的跳上供台,然後拱到嶽川大腿上。


    一個仰躺,順便用爪子招呼嶽川,趕緊為自己服務。


    嶽川手指捏成梳子狀,在貓老大肚皮上撓來撓去,時而勾到脖頸處搔一搔。


    “城蝗啊,西域這邊的妖魔鬼怪太多了,多得不可思議,我覺得這背後不對勁。喵~~~”


    小師弟在西域降妖除魔的時候,貓老大一直跟在旁邊。


    有時候是以本體的形象,趴在張道臨身上。


    有時候是施展天地法相,身體膨脹,讓張道臨騎在它身上。


    小師弟能在西域嘎嘎亂殺,貓老大功不可沒。


    至少,“嘎嘎”的功勞還是有的。


    嶽川自然知道西域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多。


    看看西域曆史上那些宗教就知道了。


    華夏的宗教裏,妖魔鬼怪都是怎麽來的?


    因為仇恨、貪婪、嫉妒等極端情緒,相由心生,變成了妖怪。


    活得太久,上了年頭,成精的草木山石,飛鳥遊魚。


    又或者某些大能力者,比如神仙聖佛的坐騎、童子等。


    再就是聖人身邊的器具生靈,長期受到熏陶,有了靈性。


    總之就是一個有來曆,有根腳。


    而西域的那些妖魔鬼怪呢?


    不說全部,至少99%以上都是沒來曆,沒來路的。


    它們就像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西域中有太多村莊、城鎮,甚至國家,一夜間蒸發,一夜間夷為平地。


    沒有人知道是自然災害,還是別的什麽。


    如果這種事發生在中原。


    肯定會引得修行界前去探查,官府也不會聽之任之。


    可西域是無法地帶。


    沒有什麽鎮壓一切的修行力量,更沒有大一統的世俗政權。


    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甚至可以堂堂正正的招攬百姓,建立國家。


    樓蘭離奇消失了。


    精絕古城離奇消失了。


    這還是曆史上有記載的國家,那些沒記載的更多,更數不勝數。


    嶽川說道:“一萬,你說得對!西域太亂了,正所謂,山中沒老虎,猴子稱霸王。我希望你來當這個鎮壓一切的老虎,怎麽樣?”


    “喵嗚?”


    貓老大瞬間翻了個身,渾身肌肉緊繃。


    爪子按在供台上伸了個懶腰,然後昂頭叫了起來。


    這次,不再是學貓叫,而是原汁原味的虎嘯。


    很顯然,小家夥很喜歡“山中沒老虎,猴子稱霸王”這句話。


    嶽川說道:“西域妖魔鬼怪眾多,魑魅魍魎密布,最主要的,這些妖魔鬼怪還都渴望取代人,成為人!”


    “我要讓它們明白,人生來是人!”


    “想要成為人,要麽刻苦修行,認真做功德,要麽重走輪回路,投個好胎。”


    “那些妄圖竊取人族精氣神魂,或者與人交合生下一些鬼胎、怪胎、孽障、雜種,就自以為能與人平起平坐的……”


    “全都原地超度!”


    摸了摸貓老大的腦袋,嶽川說道:“飛禽走獸之類的精怪還好說,因為禽獸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是禽獸。”


    “倒是那些徒具人形,卻沒有人心的類人生靈,必須讓它們明白。”


    “人不是一種生理上的定義,而是精神上、思想上、心靈上、文化上乃至文明層麵的定義。”


    “今後的西域,飛禽走獸皆可建城、立國,開辟自己的山頭、綠洲、領地、道場。”


    “唯獨類人型生靈,不行!”


    對於嶽川的話,貓老大和張道臨都點頭表示讚同。


    允許飛禽走獸精怪建城、立國。


    這對貓老大,以及其他所有精怪都是好消息。


    貓老大已經開始盤算,自己占據哪座山頭,收攬什麽樣的子民了。


    甚至考慮要不要把遠在薑國的城狐社鼠招過來,給自己幫忙管理領地。


    張道臨更簡單。


    西域的妖魔鬼怪太多了。


    這裏的人不幹淨!


    沒有經過天雷淬煉,身體上異味濃烈,心靈中更是五蘊熾盛,五毒滋生。


    更別說那些飛天、羅刹、夜叉之類的類人型生物。


    它們長得再像人,皮囊比尋常人精致十倍、百倍,感官聲色的刺激再怎麽強烈,終究是異類。


    如果將它們都視為“人”,讓它們進入中原,與人族雜居,隻會給天下帶來無盡的麻煩。


    更何況那些比夜叉、羅刹更凶殘、嗜血、暴戾的生物。


    張道臨說道:“城隍大人,那些夜叉、羅刹、修羅之類的人形生物,雖然少智無德,不堪為人,但它們壽命悠長,實力強橫,這是不爭的事實。”


    “那麽,它們族中是否也有一些超級強者,比如某些存世千載,甚至萬載的生靈?”


    “這些生靈又在哪裏?”


    “我們繼續開拓的話,會不會遇到它們?”


    聽到這話,貓老大脊背上的毛發都豎起來了。


    可是很快,嶽川就撫摸下來。


    手掌過處,貓老大背後皮膚漣漪般波動了一下,毛發也重新變得柔順光滑。


    嶽川點了點頭,“的確有這個可能!”


    “當下,我們對西域一無所知,夜叉、羅刹、修羅、娜迦,這是我們已經接觸到的生靈,而且是形成穩定族群的生靈。”


    “西域更西,還有多少與這種類似的穩定種族?”


    “又有多少類人型,卻沒有形成穩定族群的個體?”


    說到這裏,嶽川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西域的全貌。


    這片土地比華夏更大。


    這片土地上的傳說更多,種族也更複雜。


    這還是文明時代。


    茹毛飲血的時代,這片土地上又居住著什麽樣的生靈?


    當華夏還沒有“絕地天通”,人神共居的時代,這片土地上居住的又是什麽生靈?


    嶽川忍不住思考。


    佛教掌控這片土地的過程中,是不是也進行了一場大清洗、大屠殺?


    所以,佛教的典籍中會記載,度化了諸多奇奇怪怪的生物、族群。


    如果按照“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邏輯,度化的都這麽多了,超度的豈不是更多?


    隻可惜,這一切都掩埋在西域的塵沙中。


    後世看不到隻言片語的記載。


    就像《山海經》中記錄有美洲大陸的山川地貌一樣,佛教經典中記錄的,也很可能是華夏之西的廣大地域。


    隻是人們都下意識將其當做了神話、故事。


    於是嶽川說道:“管它們什麽千年魔頭、萬年妖王,敢出來放肆,我不介意將其呼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聽到嶽川的話,張道臨和貓老大同時看向四壁。


    嗯!


    牆壁上還有大片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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