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飛速逃跑的弄臣一邊躲避追兵的襲擊一邊思考著關於獵惡的事情。


    “獵惡如果真的隻是一群氣血上頭的散兵遊勇組成的組織,那他們應該不可能連政府都瞞得過,畢竟現在也是大數據時代了。”


    “他們之間的交流、計劃基本上都是通過線上的,因為線下敢這麽聚會,弄不了多少次就會被一鍋端了。”


    “可如果是線上的話,按理來說應該更容易被抓到才對啊,畢竟他們隻是使用網絡,而不是創造了網絡的人,在境外發幾句恨國唱衰的消息沒過多久就會被請上門喝茶的。”


    “也就是說......這背後還是有一些逆反的政府人員在暗中協助麽?”


    就在弄臣正打算接下來計劃去政府內部探探消息的時候,一道炙熱的光束突然從暗處襲來,其速度之快讓弄臣差點沒有反應過來。


    他盡力側身,讓自己的心髒與肺部得以躲開了這一擊,但肩關節處還是被貫穿了,伴隨著一陣疼痛襲來,右手無力地捶了下去。


    “有埋伏?”


    弄臣趕忙躲到了高處並警惕四周,剛剛發射光束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人影,對麵在暗自己在明,最好還是先占據有利地形再說。


    “弄臣......墮祟者通緝榜單上排行第九的墮祟者罪犯,在多次行動中殺掉了許多禦祟衛,卻唯獨放過了一些實力與天賦出眾的存在,這幾年來......更是遊走在政權階層,與多名公職人員有過密切接觸。”


    伴隨著一陣仿佛知曉了一切的聲音響起,月色的陰影下,一個身著白色正裝外搭紫黑色衣袍的戴著麵具的男人緩緩走了出來。


    手中還拿著一本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書。


    看到他的那一刻,弄臣感到了一股毛骨悚然,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故作鎮定地笑道:


    “這可真是榮幸呢,認識我的人大多數也都被我認識,而我不認識的人卻認識我,也就表示我的知名度其實很高了對吧?”


    麵具下的藍色眼瞳閃過一絲戲謔,他不緊不慢地走到了弄臣的麵前,走進了弄臣能夠觸及的範圍內。


    步伐看上去並不怎麽鏗鏘有力,反而顯得有些許的虛浮。


    “名聲、地位、財富,那些東西若你感興趣的話,我也就不會出現在這裏了,弄臣,我唯一好奇的就是......”


    “你在尋找什麽?”


    當他將這句話說出來時,弄臣神色微變,一隻手捂住右肩膀的傷口,問道:


    “這麽喜歡刨根問底,不如先介紹一下自己怎麽樣?戴著麵具不敢以真麵目示人麽?”


    “還是說,你想為自己的出場營造一點神秘感?”


    聽聞此言,對方發出一聲淡笑,而後將手放到了麵具上,弄臣見狀更是死死盯住了他放在麵具上的手。


    就在這時,其他追兵陸續追了上來。


    他們將弄臣以及這名神秘的男子包圍了起來,似乎並不打算放過弄臣以及這個目擊者。


    神秘男子也正是在此刻將麵具摘了下來,弄臣雙眼中的神色從鎮定變成驚訝隻用了不到五秒鍾。


    緊接著,神秘男子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柄法槌,他朝著空中錘下,伴隨著聲音響起的那一刻,所有的獵惡成員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整齊劃一地站成了兩排,對摘下了麵具的神秘男子卑躬屈膝。


    “是你......嗬,看來還真是夠光榮的呢,國際禦神者協會的會長......天啟,對吧?擁有那麽多別名卻從未透露真實姓名的你,應該也有這麽一個名字吧?”


    法槌從稱為“天啟”的男人手中散去,對方說道:“天啟、維琺瑟、奧卡利斯,在不同的國家我有不同的名字,想怎樣去稱呼都無所謂,畢竟名字的存在是我們賦予其內涵,而非用來定義我們自身。”


    “弄臣,你為自己取了一個這樣的名字,是打算在誰人麵前插科打諢來賣弄你那虛假的愚昧呢?”


    弄臣在他說話的時候已經打量了他一遍,此人的名字他隻知道一個天啟,但他擁有怎樣的能力弄臣完全就不知道。


    可剛剛他使用的能力明明就是之前那個法官所擁有的能力啊。


    而且,剛剛的炙熱光束如果就是他所釋放的話,那麽他是不是擁有兩種祟物的能力?


    “很抱歉,其他的事情也許還有回旋的餘地,可唯有此事......免談。”


    天啟似乎並不意外這個答案,他隻是微微抬起手,金色的流光在他的指尖凝聚,弄臣立刻集中注意力。


    對方這是要出招了?


    要用怎樣的力量?


    是法槌還是剛剛的光束?


    就在他還沒有推測出來之際,無形的重力從天而降直接將弄臣壓垮在了地上,連同周圍的地麵都砸出了凹坑。


    “這是......重力?不,怎麽可能......一個人怎麽可能擁有三種完全不同的能力?光束、法槌、重力,這根本不相關!”


    弄臣被壓的幾乎喘不上氣,而天啟則拿出法槌在空中又敲擊了一下。


    “殺了他吧。”


    霎時間,所有人一擁而上,而弄臣身上的重力也被解除了,來不及躲避的他隻能展開了反擊。


    反擊之餘他知道這次事情估計要很麻煩了,天啟似乎並不是衝著他來的。


    搏殺過後,望著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及被破壞的不成樣子的樓頂,弄臣望向了天啟,而天啟並沒有因為他能活下來而對其感到欣賞。


    隻是說道:“看,墮祟者罪犯殺了無辜的禦神者,被我所撞見,那麽,對墮祟者罪犯的清剿工作也就不能一拖再拖了。”


    “嗬,確實,國際禦神者協會的會長都開口了,那麽一個通緝犯的證詞是真是假也就不重要了。”


    說罷,天啟舉起一根手指,金色的流光從指尖飛出,化作鎖鏈將弄臣束縛在了原地,任憑他怎樣掙紮都無濟於事。


    “你的審判,不應當由我私自進行,哪怕我確實可以就地結束你這並不可笑的一生......”


    聽到這裏,弄臣不屑一笑,說道:“這句話,是建立在我還有利用價值的基礎上吧?如果我沒有任何利用的價值,我也許在幾分鍾前就已經死了。”


    “你雖然自稱弄臣,卻也有幾分自知之明。”


    “嗬嗬,多謝誇讚,順帶一提,我知道你的目標是黃泉,別說我沒有警告過你,她,你絕對碰不得,否則的話......”


    “否則的話我將會溺死在虛無的深淵之中,被徹底抹去未來與理想,對麽?”


    這句話一出,弄臣臉上的從容徹底掛不住了,他愕然地問道:“你......你怎麽可能知道?!不,你了解她的事情?”


    “隻有不折不扣的蠢材才會去接觸去貶低自己不了解的事物,鬼麵少女也好,黃泉也罷,亦或者她曾經擁有過的名字也無所謂,甚至......她為何會是她,我也知道。”


    弄臣沉默了,他確實小看麵前的這個男人了,把他當成了那些自以為是的掌權者,可實際上他早已做足了一切準備。


    “走吧,該去你該待著的地方了。”


    聽到這裏,弄臣抬起頭對他質問道:“最後一個問題,獵惡跟你有什麽關係?”


    “和我有什麽關係?嗬,和我......其實沒有什麽關係,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蝴蝶效應呢?一隻小小的蝴蝶那平平無奇的振翅,卻能令另一片土地產生難以想象的颶風。”


    “你是想說你是那隻蝴蝶?”


    “不,蝴蝶另有其人,而我,隻是一個從蝴蝶身旁經過的路人而已。”


    .......


    回到預定的集合地點,黃泉與逆正發現弄臣遲遲沒有回來,於是逆正聯絡了萬念,卻在萬念那裏得知在某個瞬間她跟弄臣之間的連接突然就被切斷了。


    導致她也不知道弄臣目前的處境,但可以知道的是,弄臣估計是出事了。


    “這可倒好,堅鐵還沒有救出來,這個家夥又搭進去了,平日裏不靠譜的家夥就是喜歡關鍵時刻掉鏈子!”


    聽到逆正的抱怨,黃泉問道:“我們去救他?”


    “救他幹嘛?他愛怎麽樣就怎麽樣,我才不想管他呢,而且我們的計劃是去救堅鐵,堅鐵已經不在伯海隴市了,而是被押送去了一個更秘密的地方,叫......叫最終審判庭。”


    “這群家夥取名字的品味還真是有夠差的,最終審判庭就是獵惡的大本營,他們要在那裏對堅鐵進行最後的審判。”


    對此,黃泉卻問道:“你不擔心弄臣麽?”


    逆正聽到這句話後不屑一哼,說道:“你還是不夠了解他,這個世界上最荒謬的事情在我看來隻有兩件,第一件,弄臣變成了一個靠譜的男人。”


    “第二件,弄臣被抓走了。”


    “弄臣那個家夥要是想跑,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能抓得住他,相對的,也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他潛入任何地方,他有可能被殺死,但絕對不可能被抓獲的。”


    “如果傳來了被抓獲的消息,那麽就可以不用去理會了,一定是他又在打什麽如意算盤了。”


    從她的這些聽上去有些刻薄的話語中,黃泉卻聽出了她對弄臣的絕對信任。


    弄臣隻要不想死,這個世界上基本上就沒有人能殺得了他。


    而他要是想逃,也沒有任何人能抓住他。


    畢竟,他可是“弄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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