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時,易千秋看了眼許少安和蘇建邦,“你們倆到底哪位是做了那首《青玉案》的許少安?”


    許少安看了眼陸重樓,隨後對著易千秋拱手一禮,“拜見師伯,晚輩許少安。”


    聽見師伯兩個字,易千秋有些驚訝,看向陸重樓一臉的意外,“找了多久才找到的?”


    陸重樓搖了搖頭,“不知道多久了,還好沒有斷了我們無相門的傳承。”


    這會兒易小滿的視線落在了許少安身上,看著這位相貌不比蘇建邦,但卻有著他獨有的那份出塵氣質的許少安,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臉頰微紅。


    易千秋的視線落在了許少安臉上,過了片刻後,點了點頭,“外麵都說許少安的才華是百年難得一見,卻沒想到這位頗有名氣的才子是我無相門的弟子?”


    陸重樓插話道,“這小子第一次看無相九劍就悟了一劍!”


    易千秋手中的茶盞險些沒拿穩,臉上又是一陣驚訝的表情,隨後說了兩字——


    “很好!”


    易千秋的目光看向了窗外,似乎想起了什麽往事,半晌才將目光收回,“三月末,師侄的那首《青玉案》傳到了京城,我覺得甚好,於是就拿給了小滿看。”


    “隻是這丫頭看了之後就愛不釋手,還給這首詞譜了曲,現在京城裏的青樓,傳唱的最多的便是這首了。”


    “你們大概不知道我這女兒於音律一道的才華,外人因此都稱她一聲易大家,這丫頭說能夠作出《青玉案》的人,定然是個極其浪漫的人,她很想見見,所以就來了平湖。”


    “本來文會過後就去那條有些聞名的井酒街去看看許少安,順便喝喝他的酒!隻因外麵說許少安的酒跟他的詩詞都是一絕……”


    在易千秋說話時,易小滿看上去有些羞答答的,一雙眼也如蘇建邦偷瞄她似的偷瞄許少安。


    蘇建邦對此頗有微詞,這小子還真能招蜂引蝶,隻可惜自己怎沒生得許少安的才華?


    易千秋端起茶盞,示意大家喝茶,他轉了個話題,“這是今年的新茶,味道如何啊?”


    他的目光落在許少安身上。


    許少安微微頷首,“苦盡甘來……很好!”


    易千秋淺嚐了一口,笑了笑,將目光又飄向了窗外,“當時我見丫頭對你這麽感興趣,於是就讓人去查了查你,發現你這人的確有些意思,就在今年三月以前,你還是個頗有些壞名聲的傻子,可三月之後,你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之前……你當真一直都在隱忍嗎?若真是這樣,那你小子就當真妖孽了。”


    許少安有些臉紅,雖不想承認,但還是點了點頭,“晚輩那時隻覺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所以之前就一直隱忍著,這並不算什麽。”


    易千秋聽到這句並不算什麽,將目光從窗外拉了回來,易小滿則是一張臉被書遮住半張,卻是沒遮住那雙沒有看書而在看許少安的眼。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易千秋點著頭,咀嚼著這句,輕笑道,“這倒是無法反駁。”


    “所以是該說你城府深呢,還是說你妖孽呢?”


    許少安心說,這兩個詞都不是褒義詞吧?


    許少安擺了擺手,說了聲,“往事不堪回首,咱就不聊這些了,行嗎?”


    易千秋哈哈大笑起來,就連那矮榻上的易小滿都忍不住撲哧一笑。


    蘇建邦卻覺得,這有啥好笑的,捧著那杯茶偷瞄著易小滿的笑靨,對許少安越發的嫉妒。


    好一個往事不堪回首!


    “今兒個我與師弟重逢,依稀記得當初與師弟分別時,是在那寒冬時節,當時師弟折了一支梅花給我。”


    陸重樓麵露回憶之色。


    “師弟是想告訴我,做人當像梅花一樣高潔,有傲骨之風,不畏嚴寒。”


    陸重樓卻道,“誰曾想你還是去當了人家的狗!”


    易千秋卻絲毫不在意,活到他這個歲數的人,多少有幾分萬物不縈於心的修行,反而笑道,“當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師侄,外麵傳聞你這麽有才華,師伯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師侄是否願意?”


    許少安想了想,“師伯請說,隻要師侄力所能及,一定全力以赴。”


    “好好好。”易千秋說了三個好字,“師侄若是有真才實學,那定是力所能及的。”


    這話?


    難道師伯還在懷疑我的才學是假,現在要考我一考?


    易千秋轉頭就跟冬夏道,“去取筆墨紙硯來。”


    冬夏道了聲是,轉身去了靠牆的櫃子,從中取出了文房四寶。


    易千秋看向許少安,“你既然能作出那首《青玉案》,後來又作了那首《將進酒》,現在請你為師伯作一首詠梅的詩詞來,這就是師伯的不情之請,師侄可否?”


    原本想等到明天文會在瞧瞧許少安到底幾斤幾兩,可心想這小子送上門來,顯然是有求什麽,此刻先擺一道難題,隻怕他不答應也得答應。


    若是在其他場合,就沒這麽好機會了,那丫頭對許少安很是欣賞,自己這做爹的,可不能不好好把關。


    這詩詞一道,臨時起意要做一首好詩來,何其不易?而且又是他出題,且不應景,要作出好詩來除了有紮實的底子外,還需要有天賦。


    蘇建邦隱隱有些替許少安擔憂,他看向了許少安,心想這家夥能隻是有感而發就作出了《青玉案》,之後又在梅蘭書院作出那首《將進酒》。


    聽外麵說,許少安把詩詞之道比做小道,而他許少安恰恰擅長此道,這口氣之大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今日在易小滿這,她那老爹提出這麽一個要求,也不知道我這未來妹夫到底行不行啊?


    許少安微微一笑,他的視線迎向了易千秋的視線,他當然知道這位師伯心裏想著什麽,不就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是真隱忍還是假隱忍唄!


    真隱忍的話,那自己定能作一首好詩詞來,若是假隱忍,作出來歪瓜裂棗,隻怕要被這位師伯拿去砍瓜切菜了。


    可師伯你沒想到,我是個文抄公吧?


    我哪裏懂什麽隱忍,這都是前人種樹,後人乘涼,想要在這考我,看我不亮瞎你的眼!?


    然後就聽許少安又說出了那句狂言:“不瞞師伯,詩詞一道乃是小道,恰好小子我擅長此道。”


    說這話時,許少安無比的自信,那詩詞仿佛能被他信手拈來,聽在易千秋耳裏,使得他眉間微微一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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