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您別動氣,我們都出身池家,我們才是一根繩上的人。”


    “奴婢這次來東陵,既是為暗中協助二小姐,也是為向您傳句話。”


    “大人多次說道,隻要您能協助池家毒殺謝臨珩,為月冥國除去這個最大的隱患,大人就立刻放您和您姨娘自由身,從此天高海闊,再不受池家鉗製。”


    容穗眼底諷意深重,放她自由?


    池錚如果真的想放她自由,當初在禹州就不會屢屢看著她命懸一線拚死掙紮而從始至終無動於衷。


    她是他的女兒沒錯,但池家的女兒,從來不是女兒,隻是為池家增恩添榮的工具!


    容穗轉過身,坐在桌前。


    臉色是在楚家這些時日從未有過的冷和譏諷。


    見她無動於衷,衛青槐有些沉不住氣。


    她們已經在東陵逗留了太長時間。


    這次池家私自將池容穗送來東陵,月冥國國主並不知情。


    若是容穗好好的完成任務幫助池家爭光,解了月冥國和君主的心頭大患也就罷了。


    但若是容穗不配合著動手,或者說再逗留時間過長暴露了身份、提前引發了月冥國和東陵的戰事,那池家私自出手、欺君罔上的罪名一落下來,勢必要再被君主降罪不可。


    衛青槐急得走上前去。


    站在容穗對麵,焦急勸道:


    “二小姐,大人說了會護您和您姨娘周全,就一定會盡力幫你們。”


    “你要做的是想法子接近謝臨珩,天天待在楚府,何時才能完成任務——”


    她話還未說完,外麵“咚咚”兩道敲門聲響起。


    緊接著,是秋覓的聲音:


    “姑娘,香料已經收拾好了。”


    衛青槐沒說完的話戛然而止。


    她沉沉看了眼門口,回眸,不情不願地將剩下的催促之言咽了下去。


    自從上次池若菱被建成帝‘送’回月冥國後,池家就不再受君恩,甚至君主的怒火接二連三落在池家頭上。


    哪怕直到現在,月冥國陛下因池若菱的愚蠢而被東陵國羞辱的怒火都還未平息。


    為了保住池家的地位和榮華,池錚瞞著天子,在池家的一眾女兒中,挑中了池容穗來東陵。


    有了池若菱的前車之鑒在,這次池錚不再幻想著讓池家的女兒去勾引東陵的駙馬,一來這個計劃耗費的時間太長,二來謝臨珩冷心冷情,美人計放在他身上行不通。


    遠沒有想方設法殺掉謝臨珩來得快。


    而且池容穗極擅毒、香、蠱。


    隻要她肯乖乖配合,不管是用毒還是用香,謀殺謝臨珩的計劃都會有幾分勝算。


    屆時,以一己之力為月冥國除去了最大的隱患,池家不僅能再度成為國主的肱骨之臣,還能一舉消弭先前國主對池家的不滿和怒火。


    隻是如今萬事俱備,臨到關頭,容穗這邊卻出了差池,不肯為池家做事。


    衛青槐心底怒氣漸聚。


    但她也太清楚,形單影隻身在東陵皇城,此時絕不是與容穗貿然撕破臉的時候。


    壓著心中的怒火,衛青槐看了眼不為所動的容穗,麵上做回奴婢的模樣,端著茶盞走了出去。


    房間中再度安靜下來之後,容穗繃緊僵滯的脊背仿佛突然被抽空了力氣。


    衛青槐的突然到來,毫無征兆地打碎了這段時日夢幻泡影般的平靜生活,也將她再度拖拽回了那個逃不掉的噩夢深淵。


    她名義上是池家的女兒,但實際上,不過是池錚為了池家的榮華富貴培養的隨時準備犧牲的犧牲品。


    她是,池家其他的庶女也是。


    從記事開始,就被逼迫著學醫、學毒、學香,稍不配合,便換來一頓毒打。


    池家的女兒不少,但活下來的,遠沒有三分之一。


    她身後有姨娘,有庶弟,為了讓他們能夠活下來,她數年如一日按照池錚的命令拚了命的學醫製毒,任由無數蠱蟲在她體內啃噬吸血,可盡管如此,庶弟仍沒能留住命,她也被池錚以姨娘的命相要挾來到東陵的禹州。


    在她九死一生醒來,發現行差走錯認錯了人時,她是詫異的。


    但詫異過後,是心底再度滋生的、想要徹底逃離池家掌控的心念。


    她甚至常常在想,在禹州她認錯了人,或許是連天都在幫她。


    她沒想過在認錯人之後去撥亂反正。


    也沒想過去設法接近謝臨珩進而毒殺他。


    東陵皇城距離月冥國數千裏遠,且皇城戒備森嚴,她原先想著,就算她接近錯了人,池錚短期內也不可能知情。


    隻要池家不知情,她的姨娘就不會有性命之憂。


    而東陵與月冥國的關係早已緊張,兩國交戰不過是早晚問題。


    東陵在國力虧損的情況下,尚且都能將當初盛極一時的北境打敗,以東陵的實力,打下一個小小的月冥國實非難事。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月冥國一旦被吞並,哪裏還會有興風作浪的池家。


    所以她隻需要等。


    等東陵對月冥國開戰。


    等池家和月冥國自取滅亡。


    —


    冬寒驟褪,初春來臨。


    這天虞聽晚一如既往去禦書房。


    一進去,就見自家父皇和謝臨珩圍在桌案前,對著城防圖討論。


    見她過來,建成帝衝她招了招手。


    將她喊到跟前。


    “天漸漸回暖了,晚晚,父皇有件事想跟你說。”


    虞聽晚餘光瞥著桌案上被人細致標注過的與月冥國接壤的城防圖,沒等建成帝細說,她便已猜出了原委。


    “父皇想出兵攻打月冥國?”


    建成帝臉色雖沉重,但他意已定。


    “父皇早已有攻打月冥國之意。”他道:“先前礙於禹州的時疫,才暫緩了出兵的時間,如今天氣漸暖,最不適宜作戰的寒冬也已過去,父皇與臨珩再三商議,打算近日出兵。”


    月冥國野心勃勃,屢屢動作不斷,派兵攻打是必然。


    但哪怕早已有心理準備,乍然聽到出兵的安排,心也是狠狠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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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提前更新~老婆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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