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上次攻下月冥國,還是這次攻下北境,排兵布陣率軍征戰的,都是臨珩。”


    “他的用兵之策和帶軍禦下的能力更是遠在老臣之上,如果陛下沒有可行的人選,可以將兵符扔給他。”


    建成帝原本因謝綏強行交兵符的舉動心頭一緊,伴隨而來的,是潛意識為東陵擔憂的憂慮。


    可當聽到自家女婿的名字,他眼神當即一亮。


    剛剛升起的這抹憂慮也立刻散得一幹二淨。


    自從二十多年前謝綏憤怒上交兵符離京、宮變之際急需用兵卻找不到能當大任的將領時,建成帝潛意識中就形成了一個執念,覺得兵符在謝綏手中,東陵國土才能多幾重保障。


    卻忘了他這個老兄弟如今年紀漸漸大了隻想舒舒服服地養老。


    也忽略了讓年輕一輩接掌兵符的事。


    如謝綏所說,謝臨珩用兵如神,又在排兵布陣方麵有難以匹敵的造詣,代表著東陵幾十萬大軍的兵符,不交給他,還能交給誰?


    兩個都想退其位的好兄弟一拍即合,當場給這枚兵符定下了新主人。


    謝綏交了兵符,卸下鎮國將軍的身份,可真就成了安享晚年的‘閑人’。


    他表情別提多樂嗬。


    臉上的高興都快要溢出來。


    跟建成帝說了會兒話便腳下生風地去看了家裏那兩個寶貝孫子孫女。


    他走後,建成帝看著禦案上的兵符愁悶著臉,若有所思。


    何止單單謝綏想卸下身上的擔子,他這個在皇位上兢兢業業堅守了大半輩子的帝王更想扔下朝中這一堆破爛事。


    甚至在謝綏說起將兵符交給謝臨珩的時候,建成帝心裏不由自主地也跟著想即刻把皇位交給自家的女兒女婿。


    好徹底從這個位子上退下來。


    但冷靜下來一想,剛攻下北境,接下來這段時日正是朝務繁忙的時候。


    他女兒和女婿更是因兩國戰事、在兩個小家夥剛生產時就被迫分開。


    經過擔驚受怕的這大半年,如今剛重逢,要是他這個時候將東陵這個爛攤子扔給他們,自家兩個孩子又得腳不沾地地忙活好一陣子。


    思來想去,在退位和為自家女兒女婿分擔幾日政事、讓他們好好過幾天二人世界之間,建成帝最終選擇了後者。


    ……


    和當初的月冥國一樣,北境落敗後,境內的城池一並被劃歸為了東陵的州郡。


    北境的國土麵積和東陵的不相上下。


    將之劃為便於管轄的州郡和調任合適的官員前去治理也不是多省心的事。


    小奕承和小奕初都被養在了皇宮,成為大閑人後,謝綏幾乎天天進宮看自家孫子孫女。


    建成帝這邊為處理州郡的事忙的腳不沾地,謝綏這個成心炫耀卸任後大好時光的損友卻屢屢抱著孩子來禦書房閑轉。


    一來二去之去,看著某人的逍遙自在的含飴弄孫日子,建成帝直接拍案命令謝綏來禦書房幫他分擔國事。


    謝綏詫異地聽著這個沒有邊界感的命令,正想抗命,幾個擇選郡守的折子就硬塞到了他手裏。


    某位鎮國將軍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瞬間消失,被逼無奈地硬著頭皮奉命幫著聖上分憂。


    等朝中的事情全部處理完,已是數日之後。


    謝綏按著累的發疼的老腰,連寶貝孫兒們都不看了,直接擺擺手躲回了他的府邸。


    不僅不再往皇宮溜達,幾乎連府門都不怎麽出了。


    徹底從根源上杜絕了他這個沒邊界感的老兄弟再奴役他的情況。


    北境境內的州郡之事解決完,寒冬已經褪去,皇城迎來了新一年的初春。


    朝中雖少了不少棘手的事,但東陵疆域遼闊,就算是盛世折子也不少。


    建成帝一邊想著退位,一邊一天天地數著日子批折子、看大臣。


    終於,在春末夏初,天氣逐漸熱起來時,看著禦書房外挺拔的樹幹枝丫從寒冬的葉子落盡再到如今的枝葉繁茂,建成帝由衷覺得自家女兒女婿休息的時間不短了,他自己也是時候退位頤養天年了。


    於是乎,今日的奏折他一份都沒看,就心情甚悅地讓李安去了邑陽宮傳虞聽晚和謝臨珩過來。


    李安過來傳旨時,虞聽晚還沒從床上起來。


    李安和若錦說話的聲音傳進寢殿,她脊骨繃起,渾身的神經驟然一緊,本能地反手去推拽著她無止境胡來的男人。


    女子眼尾潮濕泛紅,雪白的脖頸上吻痕明顯。


    出口的語調更是淩亂急切。


    “李公公來了,應該是父皇有話要吩咐,別鬧了,你起來……”


    謝臨珩箍著她腰肢將她往懷裏壓,粗糲的指節慢條斯理地摩挲著她溫膩不盈一握的腰肢。


    直至她輕顫著腰身,嗚咽著往他懷裏鑽。


    他摟著她,微滾的喉嚨中溢出低低的薄笑,蜻蜓點水地親著她,故意在這時問:


    “小公主,晚上繼續?”


    虞聽晚這會兒哪兒再敢說讓他去偏殿睡的話,他話音還未落,她就忙不迭點頭。


    模樣別提多乖。


    “繼續繼續,你快起來。”


    一連兩日被趕去偏殿,這會兒好不容易磨到她鬆口,某人自是不會給她任何稍後反悔的餘地。


    得了她上一句承諾之後,他接著又問:


    “那為夫還用去偏殿睡嗎?”


    虞聽晚在他懷裏搖頭。


    “不用不用。”


    “以後都不用了?”


    她一概應著,別提好說話,“都不用!”


    謝臨珩終於滿意,抱著懷裏的人起身,拿著衣裙給她穿。


    半個多時辰後。


    謝臨珩和虞聽晚來到禦書房。


    李安恭恭敬敬地開門迎他們進去。


    禦桌上擺著不少奏折,但很明顯,並未被批。


    建成帝心情甚好地站在窗前想事情。


    見到他們過來,他笑嗬嗬地指著旁邊的位置讓他們坐,隨後踱步走去前麵的禦座,看向自家的女兒和女婿,連鋪墊都沒有,直接便直奔主題開始問:


    “臨珩,晚晚,父皇之前跟你們提的繼位一事,你們考慮得如何了?想好誰來接掌帝位了嗎?”


    謝臨珩正要說虞聽晚繼位,他來輔佐。


    還沒出聲,耳邊就先一步傳來一聲:


    “想好了,臨珩稱帝登位。”


    謝臨珩詫異看向虞聽晚。


    對於這個答案,建成帝倒是沒多少意外。


    “想好了?”


    “父皇……”謝臨珩出聲製止,但聲音剛發出,虞聽晚就按住了他手背,示意他別說話。


    她篤定點頭,“想好了,父皇。”


    對於這個結果,建成帝全無異議。


    謝臨珩身負的帝王之能與禦下治國的能力,他早已有目共睹,今後東陵有此明君,是東陵社稷的福氣,更是無數黎民百姓的福氣。


    不久的未來,東陵也必定能開辟一個全新的盛世。


    帶著上上下下的子民,走向真正的國泰民安。


    議儲的話題說完,建成帝眼角瞥過禦案上的折子,迫不及待地想即刻退位讓賢。


    “那既然已經定好,父皇也替你們分擔了這麽久的朝政,依父皇來看,這皇位,你們是時候快些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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