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著他手臂轉過身,水霧氤氳的秋眸抬著朝他看去,藕白的細腕攀著他脖子主動去抱他。


    嗓音極軟,裹著甜。


    “……才沒有。”


    謝臨珩箍著她後腰,就著這個姿勢將她抱起來,滾燙的指腹撫過她水蒙蒙的眼尾,“真沒分心?”


    她嘴硬到底,摟著他脖子抱過去,整個人埋進他懷裏,“沒。”


    謝臨珩低笑了聲。


    掐了掐她側腰。


    什麽都沒說,直接將她抱下了床。


    “?”


    虞聽晚有些詫異,但隨之眼睛隱晦的亮了亮。


    “要睡了?”


    難得今天有良心一次?


    謝臨珩低下眼看她。


    將她抱著往寢殿後的湯泉池走。


    輕“嘖”一聲,嗓音中帶著些許難以分辨的意味。


    “想什麽呢?小公主。”


    “這才什麽時辰,良辰美景,怎能睡這麽早。”


    虞聽晚眼底剛升起的驚喜褪下。


    “那你幹什麽?”


    “去湯泉池。”他道。


    “?”


    虞聽晚不解間,聽到他不鹹不淡地補充:


    “既然在床上走神,那湯泉池裏總能打起精神。”


    他這話說的,大有一種,她在湯泉池裏再分心,就把她扔進去的錯覺。


    虞聽晚張了張嘴,硬是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在泉池水中廝混了一圈,將人哄好重新回到床榻上時,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時辰。


    虞聽晚渾身都快散了架。


    躺在床上,便直想往被子裏躲。


    但剛碰上被子邊,就被人拽住再次抱回去。


    虞聽晚眼皮都在打顫。


    她不情不願地棄了被子,但撒手並轉身撲進謝臨珩懷裏的動作很幹脆,毫不拖泥帶水,看不出任何不情願。


    “夫君。”


    她圈著他結實的腰身,仰著頭喊他。


    “嗯?”謝臨珩有一下沒一下地親著她。


    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虞聽晚主動湊上去吻他,在他按著她後腦勺想深吻的時候,她及時出聲。


    “我想跟你說件事。”


    虞聽晚擔心夜長夢多。


    更怕皇後狗急跳牆。


    思來想去,她還是想盡快去霽芳宮一趟。


    她這句話,讓謝臨珩動作停住。


    他指骨輕抵著她下頜,讓她抬頭。


    “想說什麽?”


    虞聽晚並未察覺到謝臨珩這一瞬間眼底的神色變化。


    她眨了眨眼,看著他說:


    “我很長時間沒見母妃了,我想去霽芳宮一趟。”


    謝臨珩眸底暗了暗。


    他神色未變,隻是圈著她腰身的手臂緊了些。


    好一會兒的沉默後,看著她明媚坦誠的眉眼,喉嚨幾經滾動,問出一句:


    “今日這麽著急把香囊送來,便是為了去霽芳宮?”


    虞聽晚:“???”


    她可沒有用香囊和他做交易的意思啊。


    雖然她今天確實早有打算和他提一句去見她母後的事。


    但香囊是香囊。


    去霽芳宮是去霽芳宮。


    二者沒有因果關係。


    也沒有交易的意思。


    怕他誤會,虞聽晚立刻搖頭解釋:


    “香囊和去霽芳宮有什麽關係?”


    “我可沒有用香囊做交易的意思。”


    她握住他小臂,微微蹙了蹙眉,軟下聲,看著他說:


    “不是你之前說的,我何時想去霽芳宮,就直接跟你說麽?”


    “還有,我真的沒有別的想法,留下來就是留下來,不摻合別的。”


    “這幾年我與母妃總是聚少離多,距離上次去霽芳宮也已隔了很久,我想去霽芳宮看看母妃,很快就回來的。”


    “夫君,好不好?”


    謝臨珩怎會舍得拒絕她。


    隻要她能留下來,她提什麽要求,他都會答應她。


    隻是他到底是受了幾分皇後那些話的影響。


    或者說,他潛意識中還是害怕她離開。


    害怕在得到之後,再次失去。


    同時,這幾日過於不現實的相處,也讓他生出幾分貪戀。


    竟真想去奢求她口中的,那些不摻雜交易與利用的純粹感情。


    直到在她今天晚上這個節骨眼上,對他說出想去霽芳宮的話,心底自我欺騙多日的泡沫,仿佛驟然間被打碎。


    其實退回到最原始,他想要的,不就隻是她留下來嗎?


    無需去在乎她是因何留下。


    隻要她人留下就好了。


    人不可能什麽都得到。


    他也不能貪心到,什麽都想要。


    隻要她在,就好。


    隻有她在,就足矣。


    見他不說話,虞聽晚緊了緊眉頭。


    她自己也知道,她太心急了。


    她先前騙了他太多,尤其賜婚前夕為了穩住他順利達成賜婚的那兩天,她哄騙他的話比現在說的還好聽。


    而她回來才剛剛五天。


    短短五天的時間,顛覆她在他心中留下的印象轉而讓他真正相信她,確實是有些難。


    虞聽晚想了又想,正想說,要不她就不去了,她記得霽芳宮中給她母後下毒的那個宮女的名字,先把那個宮女從霽芳宮中弄出來,她母後她日後再去見也可以。


    話音剛要說出,她突然被他摟住。


    聽到他先一步說:


    “好,寧舒想什麽去都可以。”


    “?”


    虞聽晚有些意外。


    仰著腦袋看他,“真的?”


    他勾起唇,揉著她發。


    “自然是真的。”


    “還有以後——”


    哪怕是假的,謝臨珩也想留住她現在的明媚和靈動,他的小公主,合該每天都開開心心,而不是被憂慮充斥,小心翼翼地看著他臉色行事。


    “想什麽時候去霽芳宮,就什麽時候去。”


    “父皇那邊,我來頂著。”


    虞聽晚眼底瞬間亮起。


    她仰頭去親他下巴,眼底的悅色都快要溢出來,揚著紅唇問:


    “還要來一次嗎?”


    謝臨珩圈著她腰摟著她躺下,扯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


    “先欠著。”


    “明晚再繼續。”


    “明日一早還要去霽芳宮,寧舒應該想早些過去,先睡覺。”


    虞聽晚在他懷裏側過身。


    正對著他,嗓音又甜又軟。


    “夫君,抱著睡。”


    ……


    虞聽晚本想天一亮就過去。


    但睡著睡著起晚了。


    昨晚到最後雖然沒有再來一次,但睡的時候也已過了子時。


    虞聽晚醒來後,揉了揉腰,迅速喊了若錦和歲歡進來幫她梳妝。


    她收拾完來到霽芳宮時,是巳時初。


    東宮的人一大早就來傳了信。


    今日虞聽晚過來,霽芳宮內外無任何侍衛阻攔。


    宮苑內在殿中央值守的侍衛們對她行禮後,隨之打開了宮門。


    虞聽晚提著裙擺快步進去。


    卻不曾想,一進內殿,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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