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聲響引起空間波動,連聲音都無法傳遞出來。柳天青一手提起那酒樓的侍者,快步趕到紅樓,忽然間一陣空間泛起漣漪。


    她鼻尖一酸,沒有停頓,抬手間將整個紅樓卷起,又將手中修者丟入紅樓後,收起巴掌大的袖珍紅樓,快速離去。


    但盡管是如此大的空間波動,依舊沒有一絲空間裂縫,酒樓大修自爆的地方僅僅是變的深沉,變得漆黑,裏麵透不出一絲光芒。


    柳天青不敢上前查看,她無法確定那藍袍男修是否還活著,有什麽後手,隻得手中攥緊那個黑色鐵片,朝著滄瀾界壁飛去。


    在這途中,柳天青用出了此生最快的遁速,呼嘯的風不斷穿刺狐耳,讓她生疼。可她不敢停下,怕一切努力化作泡沫,她不知道鐵片有沒有用,也不知該怎麽去向剩下的修者解釋發生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讓她停滯片刻的時機,隻有不斷奔逃,才能讓心中近乎絕望的內心得到絲毫慰藉。


    但,世界或許總是如此正確,如此嚴明,無端的嚐試總是會帶來失敗。


    一個時辰後,柳天青來到滄瀾界壁,她試過出去,但宛如鐵壁銅牆的界壁沒有一絲波瀾,就像她們已經可以看見的未來一樣。


    “怎麽…會……”柳天青身子有些癱軟,她幾乎要站不起身來,攥著鐵片的手不斷嚐試穿過那界壁,一次又一次,直至皮開肉綻,深可見骨。


    可是回應她的,隻有不斷流動的萬物母氣,以及那不可能有絲毫變化的滄瀾界壁。


    袖珍紅樓中,三位還不知道這些事情,慕天歌與劉長青看著忽然進入的酒樓修者,有些吃驚,與他談完話後,方知事情有些著急,可是卑微如她們,無法在這場爭奪中有絲毫作用。或許隻能心中期許著,未來可期吧。


    就在他們交換信息時,那漆黑深沉的空間裏,藍袍男修從混沌中醒來,他觀察四周,沒有想象中的地獄景象,而是伸手不見五指。


    “我這是死了?隻可惜主上還未能——”


    “#%*?錕斤拷”一陣低語傳入耳中,那些聲音裏傳來嘶吼與咆哮,同時又很雜亂,像是有許多人在不斷爭吵。讓人聽不真切,聽不明白。


    但藍袍男修知道這是什麽他張開口問了一句:“是主上嗎?”


    又是一陣刺耳的剮蹭,像是用銳利指甲在光滑的石麵上用力撕拉,不安與恐懼本該衝入修者的身體,但男修卻覺得舒適與喜悅。


    “主上可是有充足的準備去通天了?”


    “……”


    “嗯,是了,不愧是主上。想來區區人祖的限製早就能打破了。不知主上準備什麽時候行動?”


    “……”


    “今天!可是我已經死了,這滄瀾又是主上降臨的地方,這可怎麽辦啊!”


    “……”


    “主上要複活我?這怎麽能行!主上的偉力不應用在我身上還請——”


    藍袍男修還未說完,眼前一陣明亮,那些漆黑深沉的東西,全都煙消雲散了。此刻他肉體充滿活力,力量比之之前更勝一籌。


    他握緊雙手,心中澎湃,一聲大吼,頓覺海闊天空,無所不能。藍袍男修相信他一定能幫助那不知名的神明降臨,而後一同通天!


    但眼下還需要處理一下變數,藍袍男修看向滄瀾界的一處界壁,那裏有著空間的波動。他撕開一處空間裂縫,鑽入其中。


    隻不過一個瞬間,藍袍修者就來到柳天青身後,而柳天青沒有絲毫察覺。


    沒有廢話,伸出手來,徑直貫穿胸口。


    柳天青隻能看見自己身前伸出一隻手來,那手血淋淋的,是自己的血?好像是。


    柳天青感到渾身發冷,沒有痛苦,隻是好困好困,想要閉上雙眼,永遠永遠不再醒來。她緩緩閉上眼睛,感到了久違的疲倦。


    “姐姐……”


    有一聲輕嚀傳入腦海,就如石子投入大海一般,沒有響應。


    沒有回應?


    就在藍袍修者收回手,準備將柳天青整個身體攪碎時。忽然間,柳天青雙手拿住那隻正準備抽離的手,力勢一沉將其整隻手臂旋轉起來。


    藍袍男修的手肘吃不住力,從中截斷,一分為二。


    柳天青趁著藍袍修者吃痛的時候,快步離開。


    “停下吧,我能給你個痛快的。”藍袍修者捂著像麻花一樣的手臂,向著遠去的柳天青說道。


    柳天青充耳不聞。


    “罷了,罷了,蟲子罷了。”不過幾個呼吸間,那麻花就自個解旋,恢複如初,而藍袍修者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可柳天青不然,那殘留的手臂死死卡住胸口,讓她血液凝固,渾身難受。她忍著劇痛將其拔出,可殘餘在身體的血肉卻不斷蠕動著,似乎正在生長。


    看來,已經是絕路了,再無任何的變數,無任何的奇跡。


    藍袍修者隻是又撕開一道裂縫,眨眼間來到柳天青身後,一把將其拿住,一隻手卡住身體,另一隻手鉗住頭頂。


    灌注靈氣,使出力氣,隻見一條白龍叼著一個圓球飛身而出。


    她死了,柳天青死了,沒有再活的可能。


    柳天青雙手失力,袖珍紅樓從空中滾落,藍袍修者伸手一攝,那袖珍紅樓就向著他手裏飛去。


    可隨著紅樓而來的,是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一顆有著長發的頭顱。


    “這個,可不能動噢!”聲音輕柔,那頭顱旁的發絲牽著那即將遠去的紅樓,將其帶來身旁,用一簇頭發包裹著。


    藍袍修者大吃一驚,連退百米,心中驚駭,這頭顱是什麽時候出現的?可惜他想要擺出防身的手段,卻是所有手段被那酒樓大修打沒了,此刻光禿禿一片,心中好沒底氣。


    於是他隻得看向那顆不明來曆的頭顱,思考該怎麽辦。可是那頭顱沒有再說話,隻是慈祥地看著藍袍修者,讓他心中發毛。他能感覺到那顆頭顱的修為遠在自己之上,甚至於似乎和他的主上一樣神秘莫測。


    時空好像凝固在此時,終於是藍袍修者耐不住,出口道:“道友可是來這裏找滄瀾傳承?此處滄瀾已經沒有東西了,道友想要出去,我可以放你出去。”


    “道友?什麽時候你和我是道友了?”頭顱開口,卻是這種話語。


    藍袍修者也不敢生出怒火,心中無奈,耐著性子,對著頭顱說道:“前輩,如果實在沒有什麽事情,那晚輩送你出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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