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什麽?”宗非白眼神幽幽。


    溫歡毫無防備:“當然是拆散我們,然後狠狠的欺負你。”


    “嗬那倒不會。”


    “你對你爹的濾鏡也不淺啊。”溫歡還以為在主角的眼中他親爹應該是個大魔王才對。


    宗非白沒見過他爹的時候,對對方抱有幻想。


    但是等見了麵,幻想破碎,那段時間他見到對方覺得惡心,覺得難受,所以盡可能的將自己和對方隔離開。


    卻也奇怪的是到了現在,真的這樣一路上相處下來,他竟然對那個皇帝有了改觀。


    對方是合格的皇帝,甚至說是優秀的君王。


    對於他,也許有過嫌惡,也許有過被母親背叛後的恨意,但是在數年之後的今天隻剩下了滿滿的不在乎。


    從前因為在乎所以嫌惡,所以恨。


    現在因為不在乎,所以無所謂也一視同仁。


    允許他跟著去看審訊,也允許他現在留下來。


    至於宗非白自己的想法…他樂得如此。


    倘若他是宗遂帝,若是他麵對背叛,宗非白想,他大概會做的更決絕。


    但偏偏他不是宗遂帝,是那個被所有人遺忘厭棄的孩童,所以宗非白的心老是靜不下來。


    但到了今天,或許有著更顯而易見的一條路讓他去選。


    既然已經決定要跟最是腥風血雨的小侯爺當朋友,要是自身再毫無用處、無所謂到能夠隨時被拋棄,那才是蠢貨。


    那些皇子做的事情,他也要做到,並且還要做的更好。


    留下來,反倒是正合宗非白的心意。


    “既然要查趙家的事情,稍不注意就是危險,你留在這裏我心不安。”


    溫歡翻個白眼:“你心有什麽好不安的?我這裏有這麽多暗衛呢,你怕啥。”


    溫歡心思單純,他覺得他現在暗衛保護,別說是小小趙家了,要是在京城也無人能傷他。


    說起這個,“我可以留幾個暗衛保護你,你覺得行不行?”


    “你的暗衛不是皇上的人,還能留下來幾個?”


    溫歡撇嘴,“倒也不全是。”


    自從今天中午出現的尷尬情況,溫歡專門找時間叫暗衛裏麵的首領出來問了問,這一問才知道,暗衛裏麵分兩撥,一邊是他娘給他留下來,隻聽令於他的暗衛。


    另外一邊那就是皇上的人了。


    自從上去溫歡和皇上反映隱私問題後,皇上的暗衛都會小心的保持在一個能觀察到溫歡動向,但是又不會隨便聽見溫歡他們說話的位置。


    隻有外出才會靠近。


    溫歡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娘究竟有多麽的仔細,竟然連暗衛都留得有。


    “我娘留下來的暗衛我可以分你兩個很厲害的,免得你查案人家都有幫手,你卻沒有。要是被別人眼紅想要殺你怎麽辦?”


    宗非白愣了下問道:


    “他們為什麽要眼紅我?”


    溫歡理所當然的回答:“當然是因為你太厲害查案第一名,所以才會被嫉妒啊。”


    溫歡說這話頭頭是道,眼睛和眉毛都朝上挑,整個人顯露出幾分驕傲。


    好像宗非白已經查完了案,並且還是查得最快最好的那個。


    宗非白要怎麽不心軟?


    要怎麽才能不被他可愛到?


    宗非白給不出答案。


    “要是我查不出來呢?”宗非白不死心,好像今天一定要找到一個溫歡否定他的答案。


    但是溫歡沒有。


    他側目過來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宗非白,然後得出結論:“那當然是那個案子太難了。你還是小孩呢。”


    即便是很多年後,宗非白都能記得這個下午。


    他們行走院牆以內,溫歡穿著淺藍色的衣衫,手上還出挑的拿著一把折扇。


    這會太陽還沒下山,他們身上被曬著有些熱,宗非白卻覺得眼前的景有些失真。


    心跳都被隔離出了人間,慢兩拍的跳動,回神的時候宗非白連呼吸都變得急促,又在下一秒瞳孔都縮緊的時候,心中被灌入了甜蜜。


    他忘記不了那天。


    或者說,他忘記不了小時候碰到的摯友。


    十五年後。


    “所以啊,要我說,那還得是我聰明,才能出去玩都收集到這麽至關重要的消息。”


    還是那處院牆,有個身著竹青色衣衫,腰間金絲紋著祥雲紋的少年郎站定在高大的槐樹下,理直氣壯的看著麵前同樣打扮隻是身上衣衫是墨黑色的男人。


    “那你也不許今日下水。”


    男人…或者說宗非白淡定的站在原地,心中默念三個數,眼看著鼓足勁吹捧自己不成的溫歡眼睛瞪著瞪著突然一眯……


    宗非白眼疾手快的將人拉回來。


    “做什麽去?”


    溫歡氣的很:“你管我做什麽去,皇帝舅舅都管不了。”


    宗非白輕輕的笑了一聲,知道這個時候那是萬萬不能鬆手,但是也不耽誤他調侃人。


    “那確實皇上也管不住,之前查趙家的時候,我還當真以為你要繼續跟著皇上南下,誰能想到呢……”


    提起這件事,溫歡剛剛的囂張氣焰總算是緩慢的被壓下去了。


    當時……他確實有點……偏激了。


    那會就想著宗非白一個人,要是被欺負了,連個能做主的人都沒有。


    溫歡想盡辦法都沒想出個好辦法。


    連撒嬌都沒找到地方,宗遂帝確實聰明,早早的就讓人將院門給關上了。


    別的人允許進去,就是溫歡被點了名的不讓進。


    溫歡在外麵敲門敲了一刻鍾都沒有人給他開門,隻有孫海公公在勸他。


    甚至是,孫海公公竟然是在隔著門勸頭,都對他戒備到不願意出來了。


    但是溫歡是能妥協的人?


    666給他想了一個特別損的招數。


    太損了,損得溫歡現在想起來頭皮都發麻,一直到現在宗遂帝跟宗非白都能通過這件事來拿捏他。


    但是當時666還是說服了他。


    666表示:【“你要是能夠想出別的辦法那也可以按照你的辦法啊。”】


    問題是別的辦法得先將皇帝的暗衛給撤走,不然他一用一個失敗啊。


    總的來說,在這樣的迫不得已中,溫歡含著心事入睡了。


    他那時候沒繼續鬧了,宗非白還以為死心了。


    後來才知道,那是在養精蓄銳。


    第二天的時候,溫歡起床特別的早。


    原先宗遂帝還以為這孩子要用賴床這種招數來留下來。


    宗遂帝都跟暗衛打好招呼了,要是小侯爺真的賴床,直接將人抱起來走。


    誰知道溫歡沒有,但是說要宗非白送他。


    “馬上就要跟哥哥分開了,我就是要哥哥送我。”


    後來宗遂帝一直在後悔他當時提到這句話的反應。


    他就是被那個小鬼拿捏住了心思,後麵才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


    當時的宗遂帝特別的吃味。


    跟宗非白才認識多久,哪裏能跟舅舅比得了?


    宗遂帝酸溜溜的問:“喲,這麽舍不得哥哥,就舍得朕這個舅舅,是不是啊?”


    溫歡也還氣著呢,想起昨晚上不給開的院子門就生氣,帶著情緒的回複道:


    “哥哥昨晚上給開門了,舅舅不給開。”


    這事情確實是宗遂帝虧了,他不好再繼續,隻能強硬的開口:


    “那朕不管,朕也要去送。”


    後來的宗遂帝要是有機會穿越到這個時候來,肯定會毫不猶豫狠狠地扇他幾個大嘴巴子。


    溫歡真的小時候就是個心機孩子。


    明明準備的計劃裏麵就是要宗遂帝到場,偏偏之前裝的特別真實,完美的讓宗遂帝強行自己去了現場要送溫歡。


    送到小鎮門口了,宗遂帝要跟溫歡告別。


    手都還沒伸出來呢,溫歡就猛地抱住小鎮城牆門口的柱子,在守衛人員震驚的目光當中嗷著嗓子就開始哭。


    那會早上其實人很多的,好多人趕早進城。


    溫歡料定了這麽多的人,誰都拿他沒辦法,一個勁的哭。


    哭也就算了,要是有路過的大娘或者大爺是個愛說話的熱心的,那問上兩句:


    “小娃娃啊你這是怎麽了?”


    “喲這孩子怎麽哭的這麽厲害,你沒事吧?”


    反正隻要問上這麽差不多的話,溫歡就會伸出手指向宗遂帝然後說:


    “嗚嗚嗚舅舅不要我了要將我送走,我不想走嗚嗚嗚!”


    宗遂帝:“……”


    他媽的。


    人在這個時候可無助了,可想爆粗口了。


    “喲,你舅舅怎麽這麽壞心眼哦,可憐見的,這看著穿的也不錯啊。”


    偏生還真的有人信。


    最後無良舅舅實在是聽不下去溫歡的編排,別人問他,“你娘呢?”


    這個壞小孩就會頓住,然後可憐兮兮的聳聳鼻子說一句“我好想我娘啊”的話,頓時那些看戲的路人就腦補出了一百八十個劇情。


    宗遂帝越是站在原地越是覺得百姓看他的眼神,他好像不是個東西。


    要不說這種眼神暴力特別的嚇人呢,你看吧,皇帝也受不住。


    最後宗遂帝鬆了口,說不讓他走了。


    這才最後結束了這場鬧劇。


    回宅院的路上,溫歡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害怕,這會縮在同樣沒回過神的宗非白懷中,小心的看著他舅舅說道:


    “舅舅,你不能打小孩,打小孩是不對的。”


    宗遂帝一臉冷漠,甚至還冷笑了一聲。


    現在回想,溫歡自己都害臊。


    那個時候簡直就是仗著年紀小有保護胡作非為。


    當然了,後麵還是被教訓了,隻是宗遂帝心中還是有他姐姐的,教訓人隻是打了手掌心,也沒真的像是罰板子之類的。


    而現在,溫歡幽幽的看著某人開口:


    “那我真的應該就徒留你處理趙家的事情的,幹嘛我自己跟著受苦受難的還擔心你。”


    “是是是,是我白眼狼,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宗非白的認錯態度良好,“能不能請溫小侯爺饒恕我?”


    溫歡癟癟嘴,不耐煩的拍了拍對方還抓著他不放的手掌,低聲說道:


    “除非你請我吃大餐…就是那家的品味閣。”


    “行啊,請你吃,你想吃什麽吃什麽。”宗非白點頭。


    他從辦好了趙家那個案子,一邊開始接觸翠嵐國他母親的殘部開始壯大自己的實力,一邊開始慢慢的在皇帝,在眾多大臣麵前露臉。


    到現在,明麵上他的產業還是皇帝賞賜的那些,實際上,他利用這些年找溫歡借的錢早就利滾利的不知道翻出去了多少倍。


    其中很多新興起來的店鋪背後都有他的手筆,宗非白從中選了最賺錢的劃在了溫歡的名下。


    隻是…不知道出於怎麽樣的心理,他一直沒告訴溫歡這件事。


    就好像這樣讓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更加的複雜,才能更好的讓宗非白放心的去拚,去掙。


    不過這個百味閣不是宗非白的產物。


    這個是溫歡當初在這裏吃飯,認識的一個酒樓商人成喧的產物。


    “當初趙家真的是作大死,竟然敢私自販鹽,怎麽想都是腦袋掛在屁股上了,昏頭!”


    “少說這種話。”宗非白時常懷疑,一個常年都在皇宮待著的人是怎麽學會這些下九流的話的?


    估摸著就是他身邊那個謝玲瓏教的。


    “趙家作死,跟你投資百味閣有什麽關係?”


    “那還不是因為趙家的上頭人欺負了成喧嘛。”


    其實之前都查到趙家了,順藤摸瓜就是守株待兔也能查到了。


    但是宗遂帝顯然起了考驗後輩的心思,連留下來的大臣也是笑眯眯的不說話。


    光這麽看著他們幾個皇子,一問就是:“臣但憑幾位皇子吩咐。”


    別的幫助提示半點都不給。


    他們幾個人查起來可費勁了。


    手底下的奴才倒是能用,但是出門在外能帶多少奴才?


    當皇帝的都沒帶幾個,你當兒子的有幾個腦袋敢帶那麽多的奴才?


    幾乎每個人身上跟著兩個奴才兩個宮女就是夠多的了。


    再多的就要惹皇帝厭。


    現在派出去了,沒人伺候筆墨都有人不舒服。


    宗非白自然不能跟他們在這裏耗費時間。


    他先去的就是各大的酒樓。


    糧店他是不能去了,人家背後的老板都認識他跟溫歡他們了,去了也是沒用。


    但是食物價格什麽的,除了糧店,酒樓最是知曉。


    也是運氣好,去的第一家就是百味閣。


    宗非白還在跟管事聊天呢,那邊成喧就看見溫歡,連忙上前客套。


    對此宗非白:“……”


    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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