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宗非白為了讓翠嵐國的國民接受溫歡下了血本。


    連宗遂帝也無話可說。


    百姓對於頭頂上位置坐的誰其實不太關心,這個皇帝能夠讓他們過好日子,能讓他們吃飽喝足就能夠得到百姓的愛戴。


    宗非白一上來就用最樸實無華的手段來打動百姓。


    說實話,倘若宗遂帝是翠嵐的百姓多半也會點頭同意,甚至還能高興地稱讚幾句。


    總歸好處是落在自己身上的,旁人嫁娶跟他有個鬼的關係。


    但是他不是翠嵐的百姓,這個嫁娶還真的跟他有關係…


    這個事實還真的是無奈。


    最後他隻能將視線落在了溫歡身上,詢問他的想法。


    被問到的人還懵懵的,勉強能穩住的就是他自己的手,抱著裝著鳳印的箱子不敢鬆手。


    還是眼尖的安樂公主輕聲提醒,“裏麵好像還有東西。”


    溫歡才注意到被壓著的信。


    宗非白利用零零散散的這段時間也寫出來一封信,溫歡好久沒收到了,這回看到眼睛一亮,飛快的將鳳印放在一邊,就去拆信了。


    他這副樣子對待寶貴的鳳印看起來遠沒有這封書信重要。


    溫歡迫不及待的想拆開了,但是顧忌著這裏長輩都盯著他看,他裝模作樣的將信捏進手中,然後看著跑過來的平安問道:


    “他過段時間就回來了是吧?”


    平安點頭,“翠嵐國百廢待興,那些事情一處理主子就過來。”


    溫歡長長的哦了一聲,接著他極為自然的轉頭看向宗遂帝道:


    “那不如等他回來了咱們再討論這件事?”


    溫歡覺得他一個人也說不了什麽,對翠嵐又不熟悉。


    甚至他還將平安推出去,“您要是有什麽想知道的可以問平安,平安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平安對上溫歡的視線,遲疑的點頭,“對,如果是小主子您要求的話。”


    有了這句話,溫歡飛快的將平安留下來應對宗遂帝的十萬個為什麽。


    他自己抱著信和鳳印飛快的跑了。


    回了房間,紅豆給他倒了茶就很有眼色的退了出去。


    溫歡躲在屋子裏麵急吼吼地去拆信。


    宗非白信中跨越的時間很長,但是進展很快,幾乎將他這段時間做的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寫了出來。


    溫歡看了一遍心中默默地感慨,還得主角才有這種精力啊,要是他做其中的一件事就已經很累了。


    甚至溫歡看這封信的時候莫名有種年末老總檢查底下人一年工作記錄的感覺。


    而宗非白很自然的給他展示了這一年的工作內容。


    足足三頁紙,看完了之後溫歡神情都有些萎靡。


    等看到第四麵紙的時候,溫歡精神起來了。


    宗非白後麵是對翠嵐國的一些安排和介紹,溫歡盯著一年四季如春,好多水果美食的字眼樂嗬得不行。


    再朝後麵看就是歸屬。


    宗非白當皇帝隻能大多時間在翠嵐,但是在信件中他卻提到了每年夏末可以借著微服私訪的名頭回天恒。


    具體是回京城或者找個地方一家人團聚都聽溫歡的。


    對於這個結果,溫歡挺滿意的。


    傍晚的時候,趁著宗遂帝走了不在,溫歡才跟安樂公主夫婦說這件事。


    甚至他還攛掇兩個人也去翠嵐轉轉。


    翠嵐一年四季如春,果蔬豐富不說,四處的美景也很好。


    溫歡攛掇得非常起勁,“娘呢現在不用在外麵打仗,爹呢總歸也是駙馬又不能入朝為官,咱們一家人就當是去遊玩的,多好?”


    溫歡算了下時間,覺得他爹他娘還能看宗非白登基…按照宗非白的意思,兩位君主,說不定他也得參加登基大典。


    這要是換個時代就是旅遊趕上人家大節目了,妥妥的好事情啊!


    安樂公主和溫行知一下還真的被說得有些心動。


    他們的動搖溫歡全部看在眼中,大手一揮就說:“到時候您們的消費我全部包了。”


    “你哪裏來的錢?”安樂公主笑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錢都送過去給九皇子用了。現在翠嵐上下剛平定又免了三年賦稅,也不見得國庫裏麵有多少錢。”


    溫歡想到他收到的信,裏麵宗非白倒是提到了錢財一事。


    不過他說,在處理翠嵐老皇帝跟老皇帝孩子的私產的時候就狠狠地賺了幾筆。


    之後一直有人不服他,殺了那些人後抄家也拉了很多車的金銀珠寶。


    宗非白跟他說不用擔心金銀。


    溫歡自然不能將這話說給安樂公主夫婦聽的。


    他含含糊糊的將百味樓最近的新點子透露出去:


    “總之我們分店早就賣到翠嵐過去了,現在…現在我可有錢了。”


    安樂公主倒是真的不知道有這一茬,燒烤她知道,溫歡倒賣這玩意她也知道。


    但是…“真的很賺嗎?”


    溫歡點頭,“很賺的。”


    他們當然不止賣燒烤爐啊,溫歡把現代那些加盟玩法也給搬過來了。


    要是加盟就可以獲得溫歡他們廚師調出來的燒烤調料,還可以免費獲得燒烤爐的使用權。


    甚至燒烤技術都能學習學習。


    當然該給的錢也不能少。


    在自己弄加盟店之前,溫歡還不明白為什麽在現代看到的那些加盟店恨不得一條街一個,生意好的地方還一條街兩個。


    弄了加盟店以後,溫歡就悟了!


    還能是因為什麽?當然是因為賺錢啊!


    現在跟安樂公主沒說的太明白,但是有錢這個事情的確是能勇敢點頭的。


    “娘,有錢的您放心,食宿玩樂我全部包了。”


    聽起來非常的有霸總風範。


    安樂公主徹底點了頭,“那就聽你的,跟著你去翠嵐。”


    想到什麽,安樂公主還低聲問:


    “真的讓你也當皇帝啊?”


    溫歡遲疑,“名頭上是這樣的,但是處理事情還是他。”


    說到這裏溫歡很認真很嚴肅的說,“如果將一個國家交付到我的手中,我覺得那是錯誤的。”


    安樂公主輕輕的拍了溫歡一巴掌,“那我對你也沒那個指望。”


    她就是沒想到那個宗非白意外的…靠譜。


    她原本以為,力排眾議能讓他假歡歡當皇後就是挺牛逼的了。


    不過再退一點,能活著還登上皇位已經不是常人了。


    安樂公主趁著事情還有最後回旋的餘地,她最後一次問溫歡:


    “你真的想好了嗎?就算你現在反悔,你娘我也不會委屈你。”


    溫歡眉眼彎彎的晃了晃手中的鳳印,“當然想好了,不反悔。”


    ——————


    宗非白的到來有點久。


    溫歡等了他一個月才等到他。


    那日傍晚,風吹得很厲害。


    這段時間降溫已經很厲害了,這頓風一吹溫歡有種很快就要進入冬天的錯覺。


    他讓底下的人注意添衣服,自己也主動的多穿了一層夾棉的袍子,紅豆看他一直好奇地盯著窗外的風過來提醒:


    “主子,再這樣吹下去,怕是明日要感冒了。”


    溫歡倒是沒覺得冷,“我穿的很厚,而且我很好奇這陣風過去會不會下雪。”


    京城的雪總是很早。


    溫歡記得雪下下來之後不會特別的冷,一直要過去小半個月,再下第二場大雪的時候天氣才會真的冷下來。


    那時候溫歡就貓冬了。


    他這會不惦記著宗非白來找他了。


    “要是真的下雪了,我情願他等來年開春的時候再來找我。”


    京城的冷是風一吹就自己朝脖子裏麵塞,躲都躲不掉的那種冷。


    溫歡隻覺得骨頭縫裏麵都要被塞滿寒雪,隻需要在外麵站上小半日連臉都會直接被凍成紅色,然後一整個冬日都很難恢複過來。


    也是從快入冬開始,城內最好的生意就是炭火柴火生意。


    住在城內可不像是在村子裏麵,早早的有時間是上山去砍柴,那全部都是靠買的。


    溫歡宅子裏麵每年買的柴火都不少。


    倒是炭火那是有皇宮裏麵他舅舅給送過來的份額,溫歡還能少出一筆賬。


    外麵的天色黑的很快,這樣的天氣瞌睡蟲總是自己跑出來,今夜的溫歡睡得比往常都要早。


    但是往日裏麵他總是睡得很早,一躺在床上就跟吃了安眠藥一樣幾秒鍾就能睡著。


    有的時候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麽睡著的。


    今日大概是真的吹了好久的風,天氣也太黑了,溫歡雖然睡了卻睡得不是很熟。


    迷迷糊糊的時候他隱約聽見屋外有幾聲動靜。


    但是被窩裏麵的溫暖和出於對暗衛以及侯爺府邸侍衛的放心,溫歡隻是稍微清醒了一瞬,連眼皮都沒抬就繼續睡。


    如他所料,很快細碎的聲音就消失了。


    溫歡心中很滿意,看吧,這就是他們侯府的實力。


    在不斷加深的睡意中,在暗衛們對視一眼後選擇裝瞎不打攪主子的美事中,那道許久未曾出現在侯府的身影踩著風雪走進了院子。


    宗非白沉默的站在門口,脫下的披風被人隨意地丟棄在一邊。


    他的視線落在廂房中正在酣睡的小山包上,卻沒在暗衛的預料中迫不及待地上前。


    直到溫歡房中點著的炭火緩慢的將宗非白身上的風雪染去,伸出手探去再無半點寒意之後,宗非白次啊褪去外衫鑽進了床榻上。


    已經添了幾分陌生的身軀鑽進來,溫歡又不是死人很快就察覺不對。


    心髒驟停猛地發疼,他回頭正要叫出聲,發現他醒過來的宗非白率先貼上來,壓著的嗓子中含著思念叫著:


    “歡歡。”


    溫歡心髒回落了,想叫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原來兩個字就能叫他熱淚盈眶。


    溫歡猛地轉過去,一巴掌就拍在宗非白的肩膀上,兩個人雙腿和雙腳你壓著我,我壓著你,彼此之間相疊,連呼吸都交融在一起。


    “你還知道回來啊?”溫歡眼淚掉出來,“我還以為你要在外麵不回來了呢!”


    “怎麽會?我不會的歡歡,我好想你,我比誰都不想分開。”


    宗非白貪婪的大口呼吸著,鼻尖全部是這些年夢中才能嗅到的味道,宗非白無數次午夜夢回的時候會看到的臉,這會就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的眼前。


    明明這一路來宗非白無數次的確信自己已經在歸途。


    但是從觸摸到麵前人的那刻起,他卻依舊會懷疑這或許是場美好的夢。


    “我還以為你要明年開春才會回來。”


    溫歡何嚐不覺得這是場美夢呢?


    他緊緊地攥著宗非白的衣袖,連八爪魚似的姿勢都不敢變一下,一定要兩個人心髒貼著心髒,彼此觸碰著彼此,隻有懷抱滿了,心髒才不空了。


    “其實我希望你出現,但是又怕你真的冒著風雪回來。”


    溫歡想著今天傍晚看到的景色又有些遲疑的摸了摸宗非白的臉,是暖呼呼的,他沒摸出什麽受凍的跡象。


    “你今天回來,外麵下雪了,你凍著了嗎?”


    宗非白眼睛都不帶眨的,毫不猶豫地搖頭,“放心,我沒被凍著,雖然京城落了雪,但是我回來的路上沒碰到其他的地方下雪。”


    溫歡定定的看了他幾眼,沒說信還是不信。


    “那你現在趕回來了,是翠嵐那邊的事情暫時安排好了?”


    宗非白嗯了一聲,似乎也不太想提這個話題。


    隻是將今後的打算說了一遍,“翠嵐的年節跟天恒的年節並不同,我在京城不能久待,得在年節之前趕回去,不過好在還能同你一起過年。”


    翠嵐的年節要比京城的年節晚上一月有餘溫歡曾在書中看到過。


    宗非白剛剛坐上那個位置,連登基大典都還沒來得及辦也就算了,年節那日是萬萬不能再缺席。


    溫歡知道其中道理,這回短短數秒之間就下了決心。


    “那這樣吧,我到時候跟你一起過去。”


    “不行。”


    宗非白自然是不同意。


    就算對於京城來說翠嵐的年節晚了一月有餘,但是他們出發定然是提前的。


    “那時候的冬風依舊冷得厲害,你素來都要窩在宅子裏麵不出去的。這次要是跟著我去翠嵐,在路上必然是要受凍的。”


    溫歡不想宗非白一回來就跟他吵架,但是這會還是被宗非白幾句話給氣到了。


    他張開嘴一口就咬住宗非白的肩膀,沒太用力,咬的時候宗非白也沒吭聲。


    “馬車裏麵也能燒炭盆,很暖和的。你就是不樂意看見我才不想我去吧?”


    “嗬”,宗非白真的要被氣笑了,“某人要是能在馬車裏麵坐得住,我自然不會說什麽了,偏偏某人自己心中總是有種錯覺,覺得自己身體倍棒,覺得吹吹風也沒事,我可不敢賭。”


    今日的宗非白格外的伶牙俐齒。


    溫歡暫時說不過他,但是這件事不著急,反正之後有的是時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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