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詢感謝道:“此事,那就拜托王公公了!”


    “侯大人就等咱家的消息吧!”


    侯詢立刻起身,告辭道:“那我就不打擾王公公休息了,改天侯某再來拜訪!”


    王之心也不挽留,便對門外喊道:“來人,送侯大人!”


    張溥成名太早,也造就了他不可一世又自傲的性格,對別人的約束極為苛刻。


    並且把創建的複社看的太高,以審視批判的態度來挑選複社入會資格。


    這樣做是極其不理智的,成大事者,很多時候要和光同塵。


    為了達到自己的理想目標,去妥協甚至犧牲都是不可避免的。


    上一回和張溥犯同樣的錯誤就是東林黨,後麵的結局可想而知,被魏忠賢收拾的死去活來。


    張溥和張采繼續和朝廷大員聯絡感情,周延儒那便讓吳昌時去詔獄問候一聲。


    吳昌時來到詔獄,給錦衣衛和獄卒打點一番,給牢房裏的周延儒帶了一隻燒鵝和一瓶黃酒。


    周延儒便狼吞虎咽起來,這幾日周延儒憔悴許多,再沒有上次探訪時的神采。


    等周延儒吃飽後,吳昌時才開口說道:“先生就再委屈幾日,我們已經上下打點,通到了皇帝身邊了。”


    周延儒問道:“是哪位大太監?王承恩?曹化淳?”


    吳昌時回道:“都不是,是司禮監秉筆太監王之心。”


    周延儒聽後頓感不妙:“怎麽是他?”


    吳昌時詫異道:“先生,為何這麽說?王之心不行嗎?”


    周延儒悵然若失道:“若是之前,王之心司禮監秉筆又兼東廠提督當然可以。


    之後突然被皇帝撤去東廠提督,便不怎麽受皇帝待見了。”


    吳昌時寬慰道:“先生莫太悲觀,王之心畢竟是皇帝近臣,說話還是有一些用處的。”


    周延儒點點頭道:“但願如此吧,唉!多虧你們這些子弟來幫忙,老夫還是記得你們的好處的。”


    吳昌時躬身道:“先生別這麽說,先生有難學生怎能袖手旁觀,本就應當如此!”


    周延儒對著吳昌時好一會看,看得吳昌時心裏發毛。


    吳昌時問道:“先生,有什麽吩咐盡管說,可別胡思亂想。”


    周延儒突然話鋒一轉,嚴肅道:“昌時,你覺得張溥此人怎樣?”


    吳昌時被問的一愣,怎麽周延儒突然會問起張溥來,是不是周延儒對繡花鞋的事有氣。


    吳昌時便含糊道:“張溥這人激進急躁了些,但是對先生還是關心的。”


    周延儒冷冷道:“這是學生關心老師的方式嗎?我可消受不起!


    昌時,今天我就和你說個實話,張溥的手太狠太黑,關鍵時刻他會犧牲任何人,來換取他自認為的目的。”


    吳昌時此刻十分動搖,這幾日和張溥辦事,愈發覺得張溥行事太過極端。


    周延儒說的不錯,張溥確實就是那種人。


    吳昌時剛想說什麽,被周延儒打斷。


    “這世上人無完人,沒有任何一個人經得起別人的挑剔,張溥這種人不但對人苛刻。


    他還有狠毒手段,他能抓住我的小辮子,就能抓住任何人的小辮子,連老師都算計,還有誰他不敢算計?”


    這句話說的吳昌時渾身冰涼,尤其身處詔獄地牢,頓感一陣陰風吹過一般。


    他也不幹淨,一年知縣,十萬銀兩,他當年也做過知縣盤剝百姓,搞了不少銀子。


    要是哪一天,張溥看自己不順眼,背後來那麽一下,便也萬劫不複。


    周延儒幫吳昌時找回了憎恨厭惡張溥的感覺。


    吳昌時求解似地問道:“先生,張溥這事做的確實不地道,他不但有先生的把柄。


    許多文武百官的把柄他都有!這,有什麽辦法破解嗎?”


    周延儒眼中寒光一閃:“果真不出我所料,他張溥居然花心思去搞這種東西,來要挾百官。


    可惜他張溥也是聰明一時,宋朝就有人這麽做,最後落得個死無全屍的下場,愚蠢!


    張溥拿這些把柄威脅他人的時候,也是張溥自身被威脅之時,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周延儒說的沒毛病,你用別人見不得人的把柄去要挾威脅別人,別人在心裏已經把你恨透。


    怕字裏麵有“怒”,一但怒不可遏,張溥的命也就到頭了。


    皇帝總牛逼吧,錦衣衛東廠的情報,這些文武百官什麽德行,皇帝最清楚。


    但是這種事不能拿出來直接搞人,這是陰謀,皇帝行的是正大光明之道,怎會用陰謀害人。


    照著錦衣衛和東廠的情報去抓人,大明的官員要抓十之七八,哪有那麽多崇高正直的大臣?


    皇帝用這種方法去搞人,皇位也坐不穩。


    就是百姓也有犯錯的時候。


    凡事都講究和光同塵。


    吳昌時這時候更加信服眼前的周延儒。


    請教道:“先生,那我們都是複社成員,有該當如何?”


    周延儒低頭思索了一會,放出來他的殺招:“複社可以有,但是張溥並不是不可以被取代的。


    昌時,你是聰明人,該怎麽做你自己拿捏。”


    吳昌時明白了周延儒的意思,但是沒有說話。


    不說話就是默認,就是認同。


    說完,周延儒低頭深深歎了一口氣道:“這次,我預事很不好,我太低估皇上了,沒想到皇上竟然如此高明!


    將我等玩弄於股掌之中,居然不動聲色,看來自負的人都是會付出代價的。


    我周延儒一直的誌向是為帝王師,其實已經做到,卻又不滿足。


    漸漸的覺得自己比誰都高明,竟然敢和皇上對比,我也是罪有應得啊。”


    吳昌時急道:“先生不要如此自暴自棄,咱們還有很多事業要等先生出來一起做。”


    周延儒慢慢抬起頭望向吳昌時,認真的說道:“昌時,今天咱們說的話不要告訴第三個人。


    你知我知即可,無論結果如何我都隻能受著,你自己也要有所防範。”


    吳昌時低頭道:“是,先生!先生說的話,昌時銘記於心。”


    周延儒擺擺手說道:“昌時,你快回去吧,無論何時先生都記得你的孝心。”


    說完,便蜷縮著側躺了下去,周延儒的背影看上去甚是淒涼。


    吳昌時不忍再看下去,說了句:“先生珍重!”


    便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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