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坐在椅子上,眺望著裏草場的遠方,喃喃道:“人心不古啊…真他娘的是貪念作祟。


    許多事就壞在這種人的身上,王之心發配到鳳陽去,朕這輩子不想見他!”


    “是,陛下!”


    “內閣什麽意見?”


    “回陛下,三位閣臣聽候陛下的旨意辦理。”


    “很好……”


    崇禎眼神轉而變得狠厲,殺氣盡顯的說道:“張溥張采等複社創立成員,擾亂朝綱心存謀逆,著錦衣衛全部抄家問斬!”


    “羈押在南京的三千複社黨徒分別充軍到宣府、大同鎮前線和東江總兵黃龍處。


    讓他們去當各部的先鋒兵排頭兵,如果他們敢在戰場上撤退,監軍殺無赦。”


    “侯詢和徐文升就不要抄家了,直接和張溥那十一人一道斬首,不用等到明年秋後勾決了!”


    曹化淳躬身點頭稱領旨,忽然問道:“陛下,周延儒和溫體仁呢?此事因他二人而起。”


    “哎喲,你不說,朕倒忘了這兩個奸臣了,派錦衣衛去,先抄家再斬首,省得麻煩,就和張溥等人一起上路吧。”


    崇禎盡力運作把內閣全部變成自己的人,從而把內閣變回到仁宗朱高熾之前運作狀態。


    朱元璋和朱棣的內閣時代。


    把內閣變成皇帝秘書的機構,聽命於皇帝,朝廷各機構衙門沒有上下統屬之分,全部歸皇帝統管。


    野味已經烤好,大家分而食之,配上陳年茅台,大夥吃得十分暢快。


    崇禎好久沒試過這麽吃肉了,羊排豬排麂子肉,被刀分得整整齊齊。


    肉質兩麵金黃,中間肥嫩多汁。


    崇禎和曹化淳黃得功坐一桌,其餘的錦衣衛騎兵各自拚桌,隨身太監們也坐一桌。


    崇禎見黃得功酒量不錯,便笑著問道:“黃得功,這酒怎麽樣?”


    黃得功連連點頭:“好喝好喝!真是好酒啊……”


    曹化淳打趣道:“黃將軍,這可是十年的茅台,陛下特意從酒醋麵局裏拿出來賞給你們喝的。”


    黃得功一聽,馬上齊聲說道:“謝陛下的恩賞,咱們大夥一起敬陛下一杯?如何?”


    黃得功朝著錦衣衛的兄弟望去,眾人會意,便一起舉杯單膝下跪喊道:“謝陛下賜酒!”


    崇禎笑著擺擺手,:“今日不必拘禮,你們盡興就好。”


    也許是因為崇禎脫去鎧甲的緣故,回到乾清宮噴嚏連連,竟然有些感冒。


    曹化淳趕忙去喚了太醫院的禦醫過來給皇帝把脈診斷。


    來給崇禎看病的禦醫叫李漢江,三朝太醫院老禦醫,光宗朱常洛,熹宗朱由校都吃過他的藥。


    看他的樣子神乎其神搞得忙前忙後的,開了一大堆中藥。


    崇禎也不說話,就躺在床上看著李漢江折騰。


    心裏直嘀咕,我就是個小感冒而已,你給我抓這麽些藥,你想幹什麽?


    一大包中藥在藥罐子裏用碳火煎著,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曹化淳急忙問道:“皇上得了什麽病?你怎麽弄這麽多藥?沒搞錯吧你!”


    禦醫李漢江回道:“曹公公有所不知,聖上染得是風寒,風寒可不是好玩的。


    說小不小說大不大,還是謹慎些好,這藥沒事都是中性的,無妨。”


    曹化淳也很詫異,但是聽李漢江這麽一解釋,也打消了疑慮。


    隻是嘴裏吩咐道:“你可要小心著點,別讓皇上吃壞了身子!”


    李漢江躬身點頭道:“曹公公,放心,不會的!微臣心中有數!”


    藥燉了有一個時辰,崇禎趁著這空隙補補覺。


    “陛下,藥煎好了,可以喝了。” 李漢江站在一旁說道。


    曹化淳正準備試藥。


    崇禎把眼睛睜開,望著李漢江,問道:“你也是老禦醫了吧?”


    李漢江躬身說道:“不敢在陛下麵前稱老禦醫,微臣隻是在太醫院呆的時間長了些。”


    崇禎從床上坐起身子,笑著說道:“很好,朕就喜歡用老人,老人忠心呐,來,李漢江,今天你來帶朕試藥。”


    曹化淳聽後一愣,也不敢說什麽,便把藥遞給李漢江:“陛下恩寵,藥就給你試了!”


    李漢江神色異常,接過藥淺淺嚐了一口,便說道:“謝陛下信任,臣試過了。”


    崇禎笑著說道:“接著喝,多喝一點。”


    曹化淳懵了,皇帝這是什麽意思,一般試藥都是貼身太監來試。


    今天突然讓禦醫試,而是還嫌棄禦醫試少了。


    李漢江此時冷汗已經從額頭沁出,拿著藥碗又喝了一口。


    崇禎突然吼道:“給朕喝完!”


    這一吼把旁邊的太監宮女都嚇了一跳!


    曹化淳更是呆若木雞。


    李漢江嚇得跪在地上,立馬把這一碗藥全部喝進肚子裏。


    嘴裏說著:“微臣愚鈍,還請陛下恕罪。”


    崇禎道:“你不愚鈍,是你覺得朕愚鈍,曹化淳!再多叫幾個禦醫來,查驗下這藥罐子裏配的什麽藥!”


    曹化淳趕忙命令小太監去太醫院傳禦醫。


    這時李漢江已經嚇得大小便失禁,一陣惡臭彌漫在房間內。


    宮女太監們又不敢捂住鼻子,隻能忍受這刺鼻的氣味。


    幾名禦醫把藥鍋子裏的藥用棍子一撥,個個麵麵相覷。


    這些藥都是大補大發的虎狼之藥,這種配方都是配給生大病急需元氣的病人。


    皇帝小小的風寒,用這些藥?


    崇禎也不裝了,休息了一個時辰,感冒也好了。


    “把這個謀逆李漢江關進詔獄,給朕細細審問!”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明朝多少皇帝都是被一副藥或者幾副藥給送走的。


    沒個卵病,受了個涼,感了個冒,他娘的,這些牲口就勾結太醫下死手啊。


    那藥猛下!


    是藥三分毒,就是要你命!


    曹化淳表示不解:“陛下,這是為何,太醫隻抓一副藥,陛下從哪裏看出來的?”


    崇禎問道:“這些宮裏的太醫,你了解多少?有沒有你親手提拔的?”


    曹化淳回道:“那倒沒有!”


    崇禎陰冷道:“那你怎麽敢讓他們來治病?你知不知道壬寅之變?忘了朱由校怎麽死的了?”


    曹化淳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說道:“奴婢糊塗!請陛下指點!”


    當年太醫劉文泰治死兩位皇帝,到最後還是善終,可見當時的內閣可真狠真有手段啊。


    嘉靖皇帝被宮女勒脖子勒個半死,史書記載氣已決。


    有個宮女就跑到皇後那去了,明史解釋說是去求救。


    這他媽的就是把大家當智障了,你要去求救嘉靖,有氣的時候為什麽不求救?


    偏偏嘉靖沒氣了,去求救?


    後麵皇後立馬把這位宮女給滅了口,心裏沒鬼滅什麽口?


    宮女真正的目的就是去皇後那報信,皇後就是參與者之一。


    嘉靖昏迷不醒。


    太醫院沒有一個禦醫去救嘉靖,就等著嘉靖歸西。


    趕巧太醫院有個叫許紳的禦醫。


    是嘉靖親自提拔起來的。


    許紳一副藥就把嘉靖給救過來了,好了。


    沒想到幾個月之後,這個太醫院的禦醫許紳,莫名其妙的死了。


    敢救皇上,咱們都不救,就你有本事?弄不死你丫的!


    朱由校活的好好的,就他媽的突然落了一回水,再吃上幾副藥就不行了?


    朱由校還是天天幹體力活的,木匠就是體力活,按道理來說是很強壯很健康的。


    一個強壯又健康的人,落了一回水,就能死?


    這事發生在你身上,你信嗎?


    沒有太醫院的禦醫勾連,洗個澡就能死人?


    這些個狗東西,什麽陰謀都玩的出來。


    崇禎說道:“太醫院現在一共多少人?”


    曹化淳回道:“陛下,禦醫總共十八人。”


    “一個不留,全部打發回家!派可靠的人去民間物色名醫,來填補太醫院空缺。


    一律不許他們和大臣們有關聯,錄用之前把他們祖宗十八代給查清楚。


    必須身價清白,祖上沒有做官史和做官的朋友,有但凡有關聯,再高明都不要!


    朕寧願要庸醫,也不敢要和他們勾結的神醫!”


    曹化淳跪地連連點頭:“是,陛下!奴婢一定安排得力的人去辦理!”


    崇禎緩和了語氣:“起來吧,朕的身體朕清楚,無大礙,若是這時候誰逼著朕吃藥看太醫,朕必須誅殺他九族!”


    “謝陛下,奴婢清楚了,還是陛下深謀遠慮,奴婢從沒敢往那方麵想過,現在一琢磨,真是可怕啊!”


    崇禎冷笑道:“和他們這些妖魔鬼怪鬥法,朕不得不多長幾個心眼子。


    不然早就被燒死淹死毒死了,你以為他們不盼著朕死?


    整頓軍隊空餉問題,將官克扣士兵糧餉,嚴查江南稅,那一樣不是動了他們嘴裏的肥肉。


    百姓說的好,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朕斷了他們的錢財,你以為他們不想殺朕?


    武宗設豹房,難道是貪圖享樂?他是被文官給害怕了,躲到豹房去辦公。


    世宗為何扮道士住在精舍?住在宮裏都快死八百回了!神宗萬曆也不上朝。


    上朝騎馬就被他們害得把腿搞瘸了,頭還摔傷了,他還敢上朝?”


    曹化淳聽完崇禎說這一席話,把他驚得冷汗直冒,這可是冬天。


    這些事情有理有據,符合人性,越想越怕,照皇上這個說法,整個大明朝沒有一個善終的皇帝。


    崇禎麵無表情道:“說不定哪一天,朕也要搞個精修來和他們這群人玩捉迷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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