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三法司的三位主審官員被傳到內閣。


    三位官員就杵在內閣大堂中間,樣子十分的窘迫。


    看來是沒有被內閣大臣邀請坐下。


    成基命怒目圓睜,滿臉漲得通紅,雙手背在身後,來回踱步,每一步都仿佛重重地踏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的步伐急促而有力,顯示出內心的極度憤怒。


    時而停下腳步,猛地轉身,用手指著麵前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參與審案的頭頭們。


    那手指微微顫抖,似是在極力克製著自己的怒火。


    成基命的眼神如利劍一般,直直地射向那三位主事官員。


    他的眉頭緊鎖,額頭上的皺紋仿佛刀刻一般,深刻地表現出他對三法司此次審案結果的不滿。


    他的嘴唇緊抿,微微顫抖著,似乎隨時都可能爆發出更為激烈的斥責。


    畢自嚴坐在一旁,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他微微前傾著身子,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放在膝蓋上。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三個官員,眼神中透露出嚴厲與責備。


    他不時地搖搖頭,發出一聲沉重的歎息,仿佛對三法司的作為感到無比失望。


    範景文則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緩緩地走到那三位官員麵前。


    他的步伐沉穩而堅定,每一步都帶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他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中帶著一絲輕蔑與憤怒。


    他的嘴角微微下撇,露出一個不滿的表情。


    站在內閣中央的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的三位主事官員,個個麵色蒼白,眼神中充滿了驚恐與不安。


    他們低垂著腦袋,不敢直視內閣大臣們的目光。


    他們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刑部主事官員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他不時地用袖子擦拭著,卻怎麽也擦不完。


    他的嘴唇哆哆嗦嗦,想要解釋什麽,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他的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愧疚與懊悔,仿佛在為自己部門的失誤而自責。


    都察院主事官員則臉色慘白,眼神中透露出無助與恐懼。


    他的身體微微佝僂著,仿佛想要縮小自己的存在,躲避內閣大臣們的怒火。


    他的嘴唇不停地蠕動著,卻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音,不停地賠罪道:“閣老息怒,下官知錯,下官一定重新給閣老一個滿意的答複。”


    大理寺主事官員的臉色同樣難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慌亂與不安。


    他的雙手不停地搓著衣角,仿佛這樣能夠緩解他內心的緊張。他的聲音顫抖著,說道:


    “閣老教訓的是,下官等辦事不力,讓閣老失望了,下官等一定吸取教訓,再也不推諉扯皮,絕不辜負閣老的期望。”


    成基命停下腳步,再次怒視著那三位官員,大聲說道:“你們可知道,你們審出的這個結果,讓大明的顏麵何存?


    這還是大明的刑罰衙門嗎?竟然敢扯皮推諉,你們的職責何在?你們的擔當何在?”


    他的聲音如洪鍾一般,在廳堂中回蕩,讓那三位官員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畢自嚴也站起身來,嚴厲地說道:“你們看看你們交上來的東西,這能遞給皇上嗎?


    皇上必定龍顏大怒,到時候你們擔當得起嗎?三法司趁早關門!大明丟不起這個人!”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與失望,讓那三位官員的頭垂得更低了。


    範景文則走到他們麵前,冷冷地說道:“你們最好記住今天的教訓,回去好好反思,該怎麽做想明白些。


    給皇上一個滿意的交代,否則,你們就等著被嚴懲吧!”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威嚴,讓那三位官員不敢有絲毫的違抗。


    那三位主事官員連連點頭,不停地賠罪道:“閣老放心,下官等一定謹遵教誨,重新審理此案,絕不辜負閣老的期望。”


    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惶恐與不安,仿佛在為自己的前途擔憂。


    成基命看著他們那唯唯諾諾的樣子,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深深地歎了口氣,說道:“你們要知道,你們肩負著大明的司法重任,不能有絲毫的懈怠和馬虎。


    此次審案,必須公正、嚴謹,該怎麽判就行怎麽判,你們倒好?


    推個一幹二淨,都像你們這麽玩,朝廷還要你們幹什麽?”


    他的聲音雖然依舊嚴厲,但也透露出一絲期望。


    那三位主事官員再次連連點頭,說道:“閣老放心,下官等一定牢記教訓,努力改進工作,絕不辜負閣老的期望。”


    他們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與決心,仿佛在向內閣大臣們保證。


    畢自嚴冷冷道:“回去以後知道怎麽審結此案嗎?”


    三位刑部三法司官員連連點頭。


    “知道知道!嚴辦!”


    “回畢大人,就按謀反論處!”


    “不錯!對付這些貪官汙吏士紳地主,就該公事公辦,和他們沒有情麵可講!”


    內閣都已經給了批示了,他們再敢唱反調,隻怕是真的不想要頭上那頂烏紗帽了。


    成基命揮了揮手,說道:“好了,你們回去吧。記住,這次一定要把案子審好,不能再有任何差錯。”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疲憊,仿佛對三法司的表現感到十分無奈。


    那三位主事官員如蒙大赦,連忙行禮告退。


    他們的腳步匆匆,仿佛想要盡快逃離這個讓他們感到無比壓抑的地方。


    內閣廳堂中,成基命、畢自嚴、範景文三位閣臣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臉上露出了不滿的神色。


    他們知道,三法司此次的行為,不僅僅是一個案件的問題,而是大明整個刑罰衙門的巨大隱患。


    連司法衙門都可以這樣幹事,大明真是岌岌可危。


    範景文說道:“不給這些人一點警告,他們是不知道上麵還有皇上,居然把咱們當傻瓜糊弄。”


    “幸好咱們攔下來,不然他們吃板子都是有可能。”畢自嚴搖搖頭說道。


    成基命卻憂心忡忡的說:“大明讓這些人擔任刑部三法司,真就是苦了平民百姓。”


    畢自嚴說道:“我們應該製定一些具體的措施,讓吏部加強對三法司的管理和考核。


    對於那些辦事不力的官員,要嚴肅處理,絕不姑息。”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讓成基命和範景文表示讚同。


    範景文則說道:“朝廷的京查製度一直都有,有用嗎?誰敢動真格的誰死。


    所以這些官員便有有恃無恐,這是大明的弊政,絲毫不亞於後金韃子的威脅。”


    成基命點頭道:“範大人說的在理,考核官員一事我們還是不要主動提出,皇帝提出一樣執行不下去。”


    畢自嚴憤怒的說道:“難道咱們就看著這些奸佞小人橫行朝堂,束手無策?”


    成基命歎了一口氣說道:“畢大人,這事可以上奏給皇上,讓皇上來定奪,此事關乎大明上上下下官員的飯碗,不可小覷。


    俗話說的好,‘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這話可不是開玩笑。何況咱們要斷的是大明大部分官員的飯碗。”


    範景文道:“這事就按閣老的意思向皇上匯報,至於皇上怎麽處理,咱們聽從便是,現在事情諸多,不要節外生枝。”


    畢自嚴這才點點頭:“也隻能如此了,你們說的對,不宜於多線作戰,把眼前的事一件一件做好吧。”


    從內閣出來,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的三位主審官臉色陰沉。


    他們邁著沉重的步伐,如同拖著千斤巨石一般,緩緩地向刑部衙門走去。


    一路上,三人黑著臉,一句話也沒有說,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三位主審官的臉色鐵青,眉頭緊鎖,額頭上的皺紋如同刀刻一般深刻。


    三人就這樣默默地走著,誰也沒有說話。


    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無奈,他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接下來的局麵。


    他們知道,內閣的訓斥意味著他們必須采取更加嚴厲的措施,否則他們的前途將一片黯淡。


    終於,他們回到了刑部衙門。剛進門,就碰到一個不識趣的小吏前來詢問內閣怎麽說。


    刑部主審官頓時火冒三丈,他狠狠地瞪了那個小吏一眼。


    大聲說道:“什麽怎麽說?罵我們推諉扯皮!再這樣下去,我們全部卷鋪蓋滾蛋!”


    他的聲音如洪鍾一般,在刑部衙門的大廳中回蕩,讓那個小吏嚇得臉色蒼白,連忙退了下去。


    三位主審官沒有理會那個小吏,他們徑直走進了會議室。會議室裏,參與審訊的官員們已經在等待著他們。


    三位主審官陰沉著臉,坐在了主位上。


    他們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會議室,讓那些官員們感受到了一股無形的壓力。


    刑部主審官清了清嗓子,說道:“內閣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就是兩個人嚴辦!按謀反罪論處!”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讓會議室裏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聽到這個消息,會議室裏頓時炸開了鍋。


    那些主張嚴辦的官員們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們覺得自己的主張終於得到了認可。


    而那些主張從輕發落的官員們則臉色大變,他們紛紛表示反對。


    “這怎麽行?這些人雖然有罪,但也不至於按謀反罪論處吧?”一位主張從輕發落的官員說道。


    “哼!你懂什麽?內閣已經發話了,我們必須按照內閣的意思辦!”一位主張嚴辦的官員反駁道。


    “可是,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了?這樣全部一棍子打死,沒有一點情麵可講?”另一位主張從輕發落的官員說道。


    “你這是在質疑內閣的決定嗎?你不想幹了是不是?”主張嚴辦的官員們紛紛指責道。


    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會議室裏充滿了激烈的爭吵聲。


    “夠了!”刑部主審官大聲喝道,“你們都給我安靜下來!”


    他的聲音如同一道驚雷,在會議室裏響起,讓那些爭吵的官員們瞬間安靜了下來。


    刑部主審官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威嚴和憤怒。


    他說道:“內閣的決定是不可更改的,我們必須按照內閣的意思辦。


    如果有人再敢質疑內閣的決定,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我就寫上諸位的大名,一同報給內閣,到時候你們自己去解釋理由。”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威脅,讓那些主張從輕發落的官員們不敢再說話。


    都察院主審官也說道:“沒錯,內閣的決定是為了維護大明的法律尊嚴和朝廷的利益。


    我們作為大明的司法官員,必須服從內閣的命令,嚴格依法辦事。”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股堅定和無奈。


    大理寺主審官則說道:“現在不是爭論的時候,趕緊一道署名,湖北罪官和案犯一律按謀反罪論處!”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股冷靜和理智。


    刑部大堂之上,氣氛凝重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那些曾幻想著對案犯從輕發落的官員們,此刻麵色複雜,眼神中流露出不甘與無奈。


    其中一位官員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內心正在進行著激烈的掙紮。


    他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希冀,緩緩問道:“再沒有回旋的餘地了?這些可都是人命啊。”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大堂中顯得格外清晰,卻也帶著一種無力感。


    他的話剛一出口,就迎來了都察院主審那充滿怒火的回應。


    都察院主審官怒目圓睜,臉色鐵青,額頭上的青筋微微跳動。


    他猛地一甩衣袖,大聲說道:“他們的命金貴,老百姓的命賤!他們的命是命,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


    這幾句話如同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了那位官員的心上,也讓整個大堂的人都為之一震。


    那位提問的官員頓時啞口無言,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本就憋著一肚子火,都察院主審官的眼神憤怒,他緊緊地盯著那些心存疑慮的官員們。


    繼續惡狠狠地說道:“別他媽的再胡扯了,內閣都已經給指示了,還他媽的添亂!誰要不同意就在這裏署名!”


    說著,他指向一旁的筆墨硯台,那眼神仿佛在警告所有人,不要挑戰內閣的權威。


    大堂內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都察院主審官的氣勢所震懾。


    那一方小小的筆墨硯台,此刻仿佛有著千斤重的壓力,讓每一個人都感到呼吸困難。


    官員們麵麵相覷,卻沒有人敢率先行動。


    都察院主審官的臉色依然陰沉,仿佛在等待著一場暴風雨的來臨。


    而那些官員們,則如同暴風雨中的樹葉,瑟瑟發抖,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刑部主審官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微微皺起眉頭,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堅定。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書辦,重新謄寫結案供詞,罪名就是謀反。”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書辦連忙應道,迅速準備好了紙筆,開始認真地謄寫起來。


    隨著書辦的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大堂內的氣氛變得更加緊張。


    刑部主審官掃視了一眼在場的官員們,緩緩說道:“參與本案的官員都來署名。”


    他的語氣平靜,但卻讓人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官員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紛紛走上前來。


    一個接著一個,官員們拿起筆,在供詞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們的動作有些僵硬,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絲不情願。


    但他們明白,這是他們必須要做的,他們不能違抗內閣的指示,否則,他們的前途將會一片黯淡。


    當最後一個官員簽完名後,大堂內再次陷入了沉默。


    刑部主審官看著那一份份署名的供詞,心中也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這個決定將會影響到很多人的命運,但他也沒有辦法。他必須服從內閣的指示,維護朝廷的權威。


    都察院主審官看著這一幕,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


    他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很好,既然大家都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不要再有任何疑慮,當初咱們是想推諉責任。


    現在內閣主動做了批示,和咱們無關,有仇就讓他們找內閣去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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