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爾泰心中微微一怔,停下手中動作。


    他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將長刀插入刀鞘,用手隨意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


    “大哥,你們前來,定是有要事?”莽古爾泰聲音洪亮,目光在代善父子三人身上來回打量,眼神中有著掩飾不住的好奇。


    代善微微點頭,神色凝重:“進去說。”


    莽古爾泰側身,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將代善等人引入內室。


    內室中,簡單的布置卻有著一種威嚴之感,莽古爾泰坐在主位,目光緊緊盯著代善,等待著他開口。


    代善輕咳一聲,打破了室內的沉默,他目光沉穩而嚴肅:“三弟,如今局勢危急。皇太極已經把阿敏圈禁,你可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原本的四大貝勒輪值,如今隻剩下我們三人。照此下去,恐怕你我都將被他一一鏟除,最後他一人獨攬汗位。”


    代善一邊說著,一邊眉頭緊鎖,眼神中透著深深的憂慮,右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嶽托在一旁附和道:“叔父,父親所言極是。若我們現在不做防範,日後我們都會落得和阿敏一樣的下場。”


    嶽托眉頭微挑,眼中有著一絲急切,看向莽古爾泰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薩哈廉也緊接著說道:“是啊,叔父,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薩哈廉微微向前傾身,雙手放在膝蓋上,神情緊張。


    莽古爾泰聽後,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


    他靠在椅背上,雙臂交叉抱在胸前,沉思片刻後說道:“大哥,你說的雖有道理,可我莽古爾泰自知能力有限。


    以往打仗,策略大多都是皇太極製定,我不過是衝鋒陷陣罷了。


    這汗位,就算給我,我也沒本事坐。”莽古爾泰一邊說著,一邊搖著頭,眼中有著一絲自嘲。


    說完,莽古爾泰突然坐直身子,目光銳利地盯著代善:“大哥,你今日前來,到底是何意圖?


    你不會是想把皇太極趕下去,然後你代善家取而代之吧?”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懷疑,聲音也變得低沉而冰冷,仿佛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隻要代善回答稍有差池,就會撲上去。


    代善頓時臉色一紅,顯得有些尷尬,他張了張嘴,卻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嶽托和薩哈廉也低下了頭,沉默不語,室內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代善定了定神,緩緩說道:“三弟,你這是什麽話?


    我早就沒資格擁有汗位,你是知道原因的。我根本沒有這樣的想法。”


    代善眼神誠懇,看著莽古爾泰的眼神中沒有絲毫閃躲。


    莽古爾泰卻並不相信,他站起身來,在室內來回踱步,腳步沉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眾人的心弦上。


    他突然停下,轉身麵向代善:“大哥,那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把話說明白。”


    他的眼神如同兩把利刃,直直地刺向代善。


    代善深吸一口氣,神色變得莊重起來:“三弟,八王議政和四大貝勒輪值是父親努爾哈赤定的規矩。


    我們無論如何都要堅守。不能讓皇太極破壞了規矩,一家獨大。”


    代善挺直了腰杆,目光堅定地與莽古爾泰對視,眼中有著不容置疑的決心。


    嶽托抬起頭,看著莽古爾泰說道:“叔父,父親說得對。我們不能讓汗位傳承失去了應有的規矩,否則我們如何對得起祖父。”


    嶽托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悲憤,語氣激昂。


    薩哈廉也點頭道:“叔父,我們必須行動起來,不然阿敏就是我們的下場。”


    薩哈廉雙拳緊握,滿臉的堅定。


    莽古爾泰聽著代善父子的話,心中泛起了波瀾。


    他坐回椅子上,手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他的眼神不斷變幻,時而猶豫,時而堅定。


    過了許久,他緩緩開口:“大哥,你們說的有道理,八王議政和貝勒輪值是我的底線。


    若是皇太極想要破壞,我絕不答應。”


    莽古爾泰的眼神變得決絕,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都微微晃動。


    代善和兩個兒子聞言大喜,代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三弟,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們必須聯合起來。


    堅守我們的立場,我們二人聯合,就是二比一,皇太極若有什麽陰謀,我們定能製止。”


    代善站起身來,走到莽古爾泰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充滿了信任。


    嶽托興奮地說道:“叔父,隻要我們團結一致,皇太極就不能肆意妄為。”


    嶽托滿臉笑容,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莽古爾泰看著代善父子三人,微微點頭:“好,我們就這麽定了。日後我們相互扶持,絕不讓皇太極得逞。”


    此時的莽古爾泰,眼神中充滿了鬥誌,仿佛已經準備好迎接即將到來的挑戰。


    他們的每一個決定都將影響著整個部落的命運。


    而在權力的旋渦中,人心難測,他們的聯盟又能堅持多久呢?這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代善坐回椅子,神色嚴肅地開始分析:“三弟,如今我們要做好準備,皇太極此人狡詐多端聰慧過人,我們不可輕敵。


    我們得先想好應對之策,若他有什麽舉動針對我們,我們該如何反擊。”


    代善眉頭緊皺,右手在桌子上輕輕敲擊,眼神專注地看著莽古爾泰。


    莽古爾泰點頭道:“大哥,你說得對,我們得先想好辦法。


    我覺得我們要先拉攏其他貝勒,壯大我們的力量。”


    莽古爾泰站起身來,走到牆邊,看著牆上的地圖,眼神中有著一絲狠厲。


    嶽托在一旁說道:“叔父,拉攏其他貝勒是個好辦法。不過,我們要選好對象。


    那些搖擺不定的貝勒,我們要想辦法讓他們堅定地站在我們這邊。”


    嶽托走到莽古爾泰身邊,指著地圖上的幾個貝勒的領地,神情認真。


    薩哈廉也附和道:“對,我們可以從他們的利益入手,讓他們知道。


    隻有維護八王議政和貝勒輪值,他們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和財富。”


    薩哈廉雙手抱胸,微微點頭。


    莽古爾泰轉身,看著嶽托和薩哈廉,眼中露出一絲讚許:“你們兩個小子,想得不錯,我們可以先從多爾袞入手。


    他們家與皇太極有矛盾,多爾袞、多鐸、阿濟格三兄弟,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


    莽古爾泰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


    代善沉思片刻後說道:“三弟,多爾袞確實是個合適的人選,不過,我們要小心行事,不能讓皇太極察覺到我們的意圖。


    我們可以先派人去試探一下多爾袞的想法。”代善神色凝重,目光中透著謹慎。


    嶽托皺著眉頭說:“父親,叔父,你們說皇太極接下來會怎麽做?他圈禁了阿敏,會不會接著對我們動手?”


    嶽托眼中有著一絲擔憂,他來回踱步,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安。


    薩哈廉也說道:“是啊,皇太極手段狠辣,我們不得不防。


    他可能會分化我們,或者製造一些事端,讓我們內部產生矛盾。”


    薩哈廉坐在椅子上,身體前傾,表情嚴肅。


    莽古爾泰冷笑一聲:“哼,他若敢來,我定不饒他。不管他耍什麽陰謀詭計。


    我們隻要團結一致,就不怕他。”莽古爾泰緊握拳頭,眼中閃爍著怒火。


    代善點頭道:“好,就這麽辦。我們現在就開始行動。


    嶽托、薩哈廉,你們兩個去準備一些禮物,派人送給多爾袞,先探探他的口風。”


    代善看向兩個兒子,眼神中有著信任和期待。


    嶽托和薩哈廉齊聲應道:“是,父親。”說完,兩人便轉身離開,去準備禮物。


    莽古爾泰看著代善:“大哥,我這就去召集我的親信,讓他們在部落中留意皇太極的動靜。


    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我們立刻知曉。”莽古爾泰神色嚴肅,準備離開。


    代善站起身來,拍了拍莽古爾泰的肩膀:“三弟,一切小心。我們現在是在與虎謀皮,不可有絲毫大意。”


    代善眼中透著關切。


    莽古爾泰點頭道:“大哥,你也小心。我們保持聯係。”


    說完,莽古爾泰大步流星地走出內室。


    嶽托和薩哈廉騎著馬,馬蹄揚起陣陣塵土,朝著多爾袞的營帳疾馳而去。


    當他們來到營帳前,翻身下馬,將韁繩遞給一旁的侍從。


    營帳內傳出陣陣談笑聲,嶽托和薩哈廉對視一眼,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後撩開營帳的簾子走了進去。


    營帳內,多爾袞和多鐸正坐在氈毯上,看到兩人進來,談話聲戛然而止。


    嶽托和薩哈廉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禮,嶽托笑著說道:“多爾袞叔叔、多鐸叔叔,許久不見。”


    他的臉上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但眼神中的憂慮卻難以掩飾。


    薩哈廉也跟著說道:“兩位叔叔,今日冒昧前來,打擾了。”他微微低頭,表現出謙遜之態。


    多爾袞微微點頭,麵無表情地說道:“原來是嶽托和薩哈廉,你們前來,所為何事?”


    他的眼神深邃而冷漠,仿佛能看穿一切。


    多鐸則是一臉好奇地看著兩人,眼中有著一絲熱情:“是啊,你們難得來我們這兒,定是有重要的事吧。”


    嶽托輕咳一聲,打破了略顯尷尬的氣氛:“多爾袞叔叔,我們今日前來,是有要事相商。


    想必您也知道如今部落裏的局勢,皇太極已經圈禁了阿敏,四大貝勒輪值如今已被打破。


    我們希望您能和我們站在一起,鞏固八王議政和貝勒輪值的傳統。


    而且,您在貝勒們當中頗有威望,希望您能策動其他貝勒一起維護我們的規矩。”


    嶽托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多爾袞的表情,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多爾袞靜靜地聽著,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就像一潭平靜的湖水,沒有絲毫波瀾。


    等嶽托說完,他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說道:“嶽托,薩哈廉,你們的想法我明白了。


    但我隻是一個貝勒,我的職責就是聽命於大汗,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參與。”


    他的語氣平淡而堅決,仿佛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多鐸在一旁聽了,卻有些按捺不住,他皺著眉頭說道:“哥哥,這怎麽能不管呢?


    皇太極如今這般作為,說不定哪天就會對我們不利。”


    多鐸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憤怒,他看向多爾袞,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多爾袞卻微微皺眉,瞪了多鐸一眼。


    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多鐸,不要多言。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好。”


    他的眼神中有著一絲威嚴,讓多鐸閉上了嘴。


    嶽托和薩哈廉見狀,心中有些詫異。


    嶽托皺著眉頭問道:“多爾袞叔叔,您難道忘了當年的事嗎?


    那可是皇太極主張絞死你們的母親,讓她陪葬先父努爾哈赤啊!


    而且,按道理來說,您母親完全可以不用陪葬的。您就不想為母親報仇嗎?”


    嶽托的聲音有些激動,他的眼神中充滿了不解和憤怒,臉龐也因為情緒而微微泛紅。


    多鐸一聽,當即握緊了拳頭,眼中燃燒著怒火:“是啊,哥哥!皇太極他太過分了,我一直都沒有忘記這筆仇。”


    多鐸猛地站起身來,身體微微顫抖,可見他心中的憤怒已經難以抑製。


    多爾袞卻依舊平靜如水,他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嶽托,薩哈廉,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當年逼死母親的,又何止皇太極一人?


    阿敏、莽古爾泰都在其中,就連你們的父親代善也在,可他又何曾為母親說過一句話?”


    多爾袞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痛苦,但很快又被他掩飾住。


    他的語氣雖然平淡,但其中卻蘊含著深深的無奈。


    嶽托和薩哈廉聽後,臉色大變。


    嶽托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薩哈廉則是滿臉震驚,他怎麽也沒想到,這件事還有這樣的隱情。


    多爾袞看著兩人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苦笑:“這些年,我已經想明白了。


    仇恨隻會讓我們陷入無盡的紛爭,讓部落陷入混亂。


    我不想再被過去束縛,那些都已經是過去了。


    我現在隻希望能夠安心帶兵,為部落效力,其他的爭鬥,我不想參與。”


    他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仿佛已經放下了心中的重擔。


    他看著嶽托和薩哈廉,語氣堅定地說:“你們今日前來,我不會和別人說,也不會破壞你們的計劃。


    但我和多鐸會保持中立,不會站在任何一方。你們好自為之。”


    多爾袞說完,站起身來,走到營帳的一側,背對著兩人,似乎在表示談話已經結束。


    多鐸有些不甘心地看了看多爾袞的背影,又看了看嶽托和薩哈廉,最終還是沒有說話,默默地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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