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文靜離開衛生室,三名新來的女知青仍遲疑的站在門口沒進來。


    雲喬疑惑的問:“你們是來看病的嗎?怎麽不進來?”


    新來的女知青們這才慢吞吞的走進衛生室。


    其中一名梳著麻花辮的女同誌用懷疑的眼神打量了她幾眼,又往後麵隔間的方向看了一眼,試探著問道:“同誌,這裏就你一個人嗎?衛生員不在?”


    雲喬麵帶微笑:“對,衛生室就我一個人。我就是衛生員。”


    “啊?你就是衛生員啊?”她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另外一名女同誌直言不諱的質疑:“你這麽年輕,真的是衛生員嗎?別是騙我們吧?”


    “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問連隊的領導。”雲喬向外伸出手,提醒她們:“出門左拐,連隊領導的辦公室都在那邊。”


    她還是有些不信:“可你看起來還沒我大。”


    “年輕不代表我醫術不行,你如果實在不信的話,可以請假去團部衛生室看病。”雲喬並不強求病人一定留下來看病。


    因為她是拿固定工資的。


    農場知青拿一級工資,統一都是32塊錢,她也不例外,除此之外就隻有每個月三塊錢的衛生員補貼了。


    多看幾個病人她也不多拿一分錢,不至於熱臉去貼冷屁股,非得給她們看。


    隨她們自願。


    願意看就看,不願意拉倒。


    “頭一天來就請假,不太好吧?”


    “連長會給批嗎?”


    “關鍵是團部在哪兒?怎麽走?你們記路了嗎?”


    三名新來的女知青麵麵相覷,最後垂頭喪氣的認清了現實,她們好像隻能在這個衛生室讓這個年輕衛生員看病。


    “我們不去團部衛生室,就在這看了。”


    雲喬抬了抬眼皮,平靜的問:“哪裏不舒服?”


    “我們仨都是嘔吐、跟拉肚子。”為首的女知青說。


    雲喬:“還有別的症狀嗎?”


    幾人麵麵相覷,“沒了……”


    話音未落,其中一個白淨的短發知青紅著臉舉手:“我……我肚子老是咕嚕咕嚕的響,還一直放屁。”


    “消化不良了。”雲喬說道:“手伸出來,我把下脈。”


    將手搭在對方的手腕上,依次把完脈,雲喬做出判斷:“水土不服導致的腸胃炎,不嚴重,吃點藥就行。”


    雲喬拿出病曆本,問她們:“叫什麽名字?”


    “孫雅琴。”


    “李秀蘭。”


    “柳雲。”


    雲喬寫好病曆,並給她們開了藥,最後囑咐道:“這幾天清淡飲食,不要吃辣,多喝水,涼的也不要碰。”


    “好的醫生,我們記住了。”


    雲喬表現很專業,三名女知青也不由對她產生了幾分信服的意思。


    三名女知青走後沒幾分鍾,衛生室又來了三個新知青。


    這次是兩男一女。


    其中一男一女長相相似,一個英俊一個漂亮,雲喬從她們的稱呼上判斷出兩人是親兄妹。


    另外一個男同誌個頭稍矮,雖然五官不錯,但臉頰上長著紅疙瘩一樣的青春痘,一眼望過去給人的感官就是有些醜。


    女同誌蹙著眉,大約是剛哭過,鼻頭和眼睛還紅紅的。


    她抿著唇沒說話,反而是站在她身後的哥哥韓爍焦急的開口:“醫生,我妹妹身上長了好多紅疙瘩,癢的特別厲害,你快給她看看。”


    “紅疙瘩長在哪裏?坐下我看看。”


    “胳膊上,腿上,後背上都有。”韓柔哽咽著說,捋起胳膊的袖子讓雲喬看。


    隻見韓柔的胳膊上出現了好幾塊一團一團的紅色斑塊,斑塊呈現出不規則的形狀,還伴隨著紅腫。


    韓柔的皮膚白皙,以至於上麵的紅色斑塊顯得更加的觸目驚心。


    雲喬打眼一瞧,就說:“是蕁麻疹。以前身上出現過這種情況嗎?”


    韓柔搖搖頭,“沒有,這是第一次。”


    韓爍擔心的問道:“蕁麻疹是什麽?跟麻疹一樣嗎?”


    “蕁麻疹跟麻疹可不能相提並論。”


    雲喬解釋道:“麻疹是傳染病,由麻疹病毒引起的,先是發燒咳嗽流鼻涕,之後才會出疹子,感染之後非常遭罪。蕁麻疹則是自身的過敏性疾病,發病的原因有很多,吃了過敏的東西啦,聞見過敏的氣味啦,甚至抵抗力差的時候,被冷熱風刺激一下都有可能會發作。不過你們也不用太擔心,蕁麻疹不是大病,身上的這些疹子一般短時間內就會自行消除。”


    韓爍聞言鬆了一口氣:“會自己消的是吧,那我妹妹是不是沒事了?”


    “蕁麻疹也有急性和慢性,輕症和重症。輕症是會自己消的,重症需要治療。急性的話疹子消了就好了,但是慢性會反複發作,不容易治愈。”


    雲喬問韓柔:“你這是第一次出疹子,除了疹子特別癢之外,還有沒有什麽別的症狀?比如說腹瀉呀?胸悶呀?呼吸困難之類的?”


    韓柔搖搖頭:“沒有,就是癢。”


    雲喬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又問:“那你平時有沒有對什麽東西過敏?”


    韓柔想了想,說:“柳絮,還有花粉。不過過敏不嚴重,接觸之後隻是臉上癢,起疙瘩,不像有的人,聞了就喘不過氣。別的倒是沒有了。還有蝦,蝦是一點不能吃,吃了就頭暈臉腫。”


    “那你可能是有點過敏體質。”雲喬打開病曆本,問韓柔的姓名和年齡。


    “韓柔,十七歲。”


    雲喬在紙上刷刷寫下她的信息和症狀,隨後說道:“韓柔同誌,你的過敏症狀不算嚴重,暫時可以不用藥。蕁麻疹的疹子一般在二十四小時之內會自行消退,如果說你覺得癢的不能忍受,我這邊可以給你進行針灸,針灸之後多少能緩解一些癢勁。”


    韓柔一聽針灸心裏就發怵,立馬搖頭說:“我,我還能忍,先不針灸了。”


    “那行。”雲喬點點頭:“我估計你這個是昨天受涼導致的蕁麻疹發作,回去之後好好休息,別見風。蕁麻疹見風就長。”


    “謝謝醫生。”


    雲喬:“不客氣。”


    韓柔站起身,韓爍立刻扶住她的胳膊:“柔柔,你身上這蕁麻疹不能見風,要不你趴我背上?我背著你?”


    韓柔點點頭:“好。”


    韓爍立刻蹲下,讓韓柔趴在自己的背上。


    他又轉頭看向後麵的青春痘男孩,吩咐說:“超子,外套脫下來,蓋我妹妹頭上,給她擋著點風。”


    袁超二話不說,將外套脫下來,蓋在韓柔的頭上。


    韓柔兄妹離開後,衛生室斷斷續續又來了好幾撥人。


    都是昨天新來的知青,因為長途跋涉,抵抗力下降,又被雨一淋,風一吹,身體一下子就扛不住了。


    當時太不明顯,睡一覺,症狀就全部出來了。


    又是感冒發燒的,又是嘔吐拉肚子的,一上午下來,雲喬忙的腳不沾地,連水都顧不得喝幾口,甚至還錯過了中午的飯點。


    等徹底忙完,都快兩點鍾了,食堂的飯早就賣完了。


    雲喬厚著臉皮去秦桂芬家裏蹭了一頓飯。


    秦桂芬給她攪了一碗榆錢葉葉疙瘩湯,又烙了張餅讓她配著吃。


    雲喬吃飯的時候,她就坐在一旁將榆錢葉葉洗幹淨,準備提前發上麵,晚上揣榆錢窩窩頭。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雲喬問她:“姐,今天中午不是下雨了嗎?你又上山了?”


    秦桂芬:“沒有,還是昨天鉤回來了。”


    “還以為你昨天鉤完,今天又去了呢。”


    “沒有,昨天我忙著洗衣服沒來及弄。今天才有功夫收拾,也必須收拾了,不然不能放了。”


    “你一個人去的?”


    “不是,我自己一個人不好鉤,找了小念媽媽範大姐一塊去的。”秦桂芬說道:“對了,我昨天在山上又碰見那個見了咱們撒腿就跑的女同誌了。”


    雲喬‘哦’了一聲,隨口問:“那你有沒有問她那天為什麽跑?”


    “問了。”秦桂芬說:“她說她也不知道,就是下意識的反應。”


    “……”雲喬不太信,心想她這下意識的反應也太激烈了。


    扭頭就跑,跑的比兔子還快。


    雲喬隻能猜:“這個小姑娘,是不是年紀不大呀?還是個小孩,所以膽子才這麽小?”


    秦桂芬搖頭說:“那倒不是,她年紀跟你差不多,但比你大點,都結婚了。”


    雲喬有些意外:“年紀跟我差不多大?豈不是才十八九歲,這麽早就結婚了?”


    “農村結婚早,我老家那地方,十八九歲的大姑娘,都是一兩個孩子的媽了。”秦桂芬倒是一副稀鬆平常的樣子。


    “她自己跟你說,她結婚了?還是你看出來的?”


    “她沒說,我一開始也沒看出來。不過她還帶了個小女孩出來,那個女孩喊她二嫂。”秦桂芬說道:“人都直接喊她嫂子了,肯定是結婚了。”


    雲喬點點頭:“那大概率是結婚了。”


    “也不知道這個女同誌咋想的,好歹是大城市來的知識青年,長得也好看,怎麽才下來就在鄉下結婚了。”


    說到這兒,秦桂芬有些遺憾的說:“年紀小,身邊沒個大人提點著,做事就是容易糊塗。也不知道她曉不曉得,她這一結婚就算是徹底紮根農村了,將來再想回城市就難如登天了。”


    “知青?”雲喬驚訝的看向秦桂芬:“你說她是知青?那她為啥還結婚這麽早?”


    “那誰知道!人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咱們也管不著人家。”秦桂芬說:“不過雙林洞那邊的知青跟你們不一樣,我聽老楊說,那邊知青的成分都不太好,估計是有些難言之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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