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錚的話不留餘地,直接將兩個人在一起的可能完全斬斷。


    鄭文靜的眼神一點點黯淡了下來,她心痛的快要碎了,但還是努力的擠出一個微笑,佯裝堅強的說道:“好,好吧,這確實是個問題。秦哥,你的想法我知道了,沒關係的,至少我勇敢的表達了心意,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不會留下遺憾了。”


    對此,秦錚的回答是,“回去吧,這邊很冷。”


    他態度冷冰冰的,表現的很疏離,沒有給她留有一絲幻想的餘地。


    鄭文靜的心都要碎了。


    她知道秦錚對她這樣冷若冰霜是對的,拒絕人就要有拒絕人的態度,感情裏最忌欲拒還迎。


    但心裏清楚是一回事,輪到自己身上還是免不了傷心難過。


    鄭文靜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點了點頭,勉強扯了扯嘴角,明明在笑,卻比哭 還 要難看。


    “好......好的,秦哥,這邊確實有點冷,我,我都有點發抖了。”


    秦錚“嗯”了一聲,說了一句:“冷就走吧。”隨後便率先拔腿往回走去。


    鄭文靜站在原地,看著秦錚決絕的背影,眼淚掉了又掉,貝齒幾乎將下唇咬的發白,


    *


    秦錚和鄭文靜從外麵一前一後回來。


    秦錚表現如常,絲毫看不出任何的異樣,而鄭文靜的鼻子和眼圈卻都是紅的,一看就知道剛剛哭過。


    馮娟狐疑的打量了兩人幾眼,將秦錚拉到一邊,壓低聲音問他:“小錚,文靜怎麽哭了?你欺負人家了?”


    秦錚搖頭:“沒有。”


    “你沒欺負人家,人家好端端的怎麽哭了?”馮娟不信。


    “您別問了。”秦錚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直接轉移話題,“您的行李都收拾好了嗎?收拾好行李,我們也該走了。”


    馮娟見秦錚不想說,也沒再追問,畢竟隻是繼子,隔著一層,不好刨根問底。


    馮娟笑了笑,順著話題說道:“快了,把被子包起來就能走了。”


    “行,那您快點。”秦錚說道:“我去把車開過來。


    “好。”馮娟應了一聲,目送秦錚走出大門,又看了一眼鄭文靜失魂落魄的樣子,無奈地搖了搖頭,緊接著轉身回到屋裏,和馮嬸一起收拾行李。


    鄭文靜默默地站在一旁,心中滿是失落。


    就在這時,雲喬走了過來,輕輕握住鄭文靜的手,關切的問道:“文靜,你沒事吧?”


    鄭文靜搖了搖頭:“雲喬,我沒事。反正是早就預見的結果,親耳聽見也算是絕了我的念想了。”


    “我哥沒說什麽過分的話吧?”雲喬有點擔心:“我看你眼睛都哭腫了。”


    “沒有,秦哥沒說過分的話。”鄭文靜輕聲替秦錚解釋了一句:“是我自己淚窩淺,沒說兩句就忍不住想哭,其實心情還好,畢竟從一開始就沒報什麽希望。”


    “那就好。”雲喬拍了拍鄭文靜的肩膀,安慰道,“文靜,你也別太難過了。天下何處無芳草,你想開點,以後一定還會遇到更合適的人。”


    鄭文靜微微點頭,‘嗯’了一聲,嘴角勉強扯出一抹僵硬的弧度,:“借你吉言。”


    話音落下,鄭文靜餘光看到秦錚將吉普車開到了門口。


    秦錚像是沒看見鄭文靜一樣,跟何霆鈞下車後,徑直越過兩人,進屋,幫著馮娟把她們的行李搬到車上。


    搬了一趟又一趟,將所有的行李全部裝進了後備箱裏,秦錚合上後備箱的車門,拍拍手上的灰塵,轉頭提醒雲喬:“雲喬,上車吧,我們該走了。”


    他還是刻意忽視鄭文靜,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在她身上落下過。


    “好。”雲喬應了一聲,轉頭對鄭文靜說:“文靜,我們走了,年後再見。”


    “嗯,快走吧。年後見。”


    當著秦錚的麵,鄭文靜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她先是朝著雲喬揮了揮手,又對著秦錚笑笑,故作輕鬆的說道:“秦哥也再見。”


    秦錚終於將目光落在鄭文靜身上。


    他深深的凝望了鄭文靜一眼,輕聲說了聲:“再見。”然後便轉身上了車。


    車子緩緩開動,很快便離開了馮娟租住的小院。


    鄭文靜站在原地,看著漸漸遠去的吉普車,淚水終究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


    ****


    回到知青大院,院子裏靜悄悄的,分外冷清。


    因為臨近過年,五連的大部分知青都用了探親假回城跟家人團聚了,知青大院裏隻剩下去年剛來的新知青,和零星幾個沒回家過年的老知青。


    鄭文靜本來也想走的,但臨走前接到了家裏發來的電報,家裏說她父親南下羊城做調研去了,順便帶著弟弟一塊去見見世麵,一直到年後才能回京。


    而鄭文靜的探親假總共才一個月,這個時候回家去也見不著人,幹脆就沒走, 想著等到明年五一前後再請假回京,到時候天氣也暖和了,路上也比現在要舒服一些。


    穿過冷清的院子,鄭文靜推門走進宿舍。


    宿舍裏暖烘烘的,火炕燒的很足,裏間的女知青們好似在玩骨牌,隔著牆,鄭文靜都能聽見她們熱火朝天的嬉笑聲。


    鄭文靜表白被拒,心情不太好,並不想進去湊這份熱鬧,也怕自己低落的情緒會影響到別人歡快的氣氛,準備進屋將自己的暖壺提出來,倒點水喝暖暖身子,然後就在外間堂屋安靜的坐一會兒。


    誰知她才剛掀開裏間的門簾,還沒進屋,就感覺到有好幾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鄭文靜看了一眼,發現屋子裏大部分都是今年才剛來的新知青,跟她的關係都很一般,隻有室友王茹和她表姐齊春回跟她關係還算親密一點。


    隨著鄭文靜的到來,屋子裏的嬉笑聲驟然停住,氣氛陡然變得僵硬起來。


    鄭文靜腳步一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就在這時,一道嬌柔的聲音響起,語氣裏夾帶著幾分譏諷的意味:“喲,咱們知青大院未來的衛生員回來了。”


    韓柔自從無意間看到鄭文靜看醫書開始,就有意無意的接近她試探她。


    鄭文靜也單純一點,對同為知青的韓柔並不設防,在她刻意套話下,沒幾天就把自己的底細露了出去。


    得知鄭文靜正在跟著雲喬學醫,可把韓柔給氣壞了。


    她千方百計沒學成的事兒,卻被一個傻乎乎的鄭文靜給捷足先登了,這讓她心裏不舒服極了。


    從那以後,她就開始暗搓搓在知青大院裏聯合其他人一起排擠鄭文靜,給她使絆子。


    不過鄭文靜為人熱情開朗,在知青大院裏的人緣一直都很不錯,韓柔排擠拉踩鄭文靜的小伎倆一直沒有成功,直到臨近過年,和鄭文靜關係好的老知青們都請探親假離開了連隊,鄭文靜一時間少了很多幫助,韓柔這才成功壓了鄭文靜一頭。


    韓柔對自己的看不慣來源於哪裏,鄭文靜心知肚明。


    她不願意理睬,因為有時候越理睬對方就越起勁。


    反正韓柔並不是她們這個宿舍的,這會兒來應該隻是跟著別人一塊來玩牌的,待不了多久就走了。


    鄭文靜沒理會韓柔的陰陽怪氣,一言不發的提起自己的暖壺就往外走。


    韓柔卻不罷休,她好不容易逮著鄭文靜落單這麽好的機會,自然不肯輕輕放過。


    “跑什麽?”韓柔抬起一條腿,攔在裏間的門口,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冷笑著湊近鄭文靜,壓低音量,用僅能夠兩人聽清的聲音,諷刺她道:“怎麽? 你主子去部隊家屬院享福,沒把你一塊帶上?看來,你這條狗在主子心裏的地位也不怎麽樣嘛?!”


    韓柔私底下嘴臭且惡毒,跟她平日裏表現出來的柔弱怯懦的形象完全不同。


    她一直都是這樣,人前人後兩種模樣。


    鄭文靜閉了閉眼,強忍著心中的憤怒,說道,“我和雲喬是朋友,不是你說的那樣!”


    韓柔不屑地哼了一聲,“朋友?我看是你死皮賴臉貼上去的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去找葉雲喬,不就是圖她給你的好處?沒有這些好處,你還會往上湊嗎?”


    鄭文靜氣得渾身發抖,她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韓柔,你再嘴臭試試!別以為有你哥護著你,我就不敢打你!”


    “你打啊?”韓柔冷笑一聲,指著自己的臉,說,“ 往這裏打!你敢嗎?”


    韓柔很少見過鄭文靜跟別人發火,唯一的幾次,都被阮玉屏跟陳鳳霞騎到頭上拉屎了,反擊也是不痛不癢的,她篤定了鄭文靜是個柔軟可欺的軟柿子,囂張的抬著下巴直接挑釁。


    鄭文靜憤怒的捏緊了拳頭,忍無可忍之下,直接舉起手裏的暖壺,朝著韓柔砸了過去。


    韓柔瞳仁急劇一縮,完全沒想到鄭文靜這個軟柿子竟然敢直接動手,下意識抬起胳膊用力格擋。


    暖壺被韓柔推開,巨大的力道讓暖壺從鄭文靜的手裏脫手而出,隨即落在地上,玻璃內膽瞬間被摔的四分五裂。


    看著地上破碎的暖壺,以及那攤還冒著熱氣的水漬,韓柔氣急敗壞的吼道:“鄭文靜,你瘋了!你竟然敢用暖壺砸我!信不信我讓我哥哥教訓你。”


    鄭文靜也有些後怕,因為她的暖壺裏還有水,溫度還不低,這要是砸在了韓柔的臉上,把人燙傷,燙毀容,韓柔的哥哥韓爍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她。


    她有些慌神,強撐著鎮定道:“是你先挑釁我的!我隻是正當防衛。別說是你哥哥,就算你把連長叫過來我也不怕。”


    韓柔麵無表情的盯著鄭文靜的臉,盯了足有半分多鍾,直把鄭文靜盯得脊背發毛,就在這時,她突然暴起,伸手一把扯住鄭文靜的頭發,壓著她的後脖頸,用力往下壓。


    一向以柔弱身體差不能幹活示人的韓柔,竟然也有一身的力氣。


    “啊!”鄭文靜慘叫一聲,被韓柔突如其來的襲擊搞得一時反抗不及,頭發被薅掉了一縷,後脖頸也被她手下巨大的力道壓的鈍痛。


    鄭文靜剛剛隻是被她打了個措手不及,等到反應過來之後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站著讓她打,反手也薅住韓柔的頭發,用力往外撕。


    “嘶!”韓柔疼的齜牙咧嘴,眼皮直往上翻,“小賤人你敢還手!”


    鄭文靜冷笑:“你都打我了,傻子才不還手!”


    兩人都氣紅了眼,互相撕扯頭發,曲起手指頭用指甲往對方的脖子上、臉上撓。


    鄭文靜和韓柔兩人打作一團,其他知青見狀紛紛站出來拉架勸解,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去喊我哥!”韓柔大喊道:“快去喊我哥來幫我!”


    韓柔話音落下,很快便有和她關係好的女知青跑出去男生宿舍那邊叫韓爍。


    “別打了別打了!大過年的,別鬧的不愉快!


    “鬆手,都鬆手!”


    有人上前勸架,但拉的卻是偏架,看似公平公正,卻暗戳戳的擰鄭文靜腰間的 軟肉。


    鄭文靜疼的齜牙咧嘴,毫不客氣的將人一腳踢開。


    她強忍著頭皮的疼痛,餘光看見齊春回愣著不動,不由大喊道:“表姐!你還愣著幹嘛呀?就眼睜睜的看著這麽多人欺負你表妹一個嗎?快來幫我啊!”


    齊春回被點了名,猛地反應過來,趕緊擼起袖子上前幫忙,“啊?哦,來了。”


    隨著齊春回加入戰局,場麵一度更加混亂。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大喊一聲:“韓爍同誌來了!韓爍同誌來了,都讓開!”


    話音落下,韓柔突然鬆開撕扯鄭文靜頭發的手,開始撕扯自己的衣服。


    鄭文靜不知道韓柔在搞什麽幺蛾子,臉上有一瞬間的懵圈。隨後便見她腰肢一軟,順勢往後一倒,正好摔在地上的暖壺碎片旁邊。


    再抬起頭,臉上全沒了剛剛和自己打架的狠勁,反 倒是紅著眼眶,淚水要掉不掉的掛在眼尾,一副被人欺負狠了的柔弱樣子。


    麵對韓爍,韓柔一秒落淚,柔弱的捂著胸口,哭的慘兮兮的:“哥!你快來幫我做主!鄭文靜瘋了!她竟然用暖壺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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