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爍一進門,看到的畫麵,就是韓柔倒在一地的玻璃碎片上,淚流滿麵的模樣。


    他心中一驚,連忙上前將韓柔從地上扶起來,關切的問道:“柔柔,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


    韓柔抬起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怯怯的瞟了一眼鄭文靜,這才搖了搖頭,小聲說:“哥,我沒事,沒有受傷。”


    鄭文靜被她惺惺作態的模樣給氣笑了:“裝什麽裝?明明是你自己往地下坐的, 別一副被我欺負了的模樣,真的很假。”


    韓爍轉頭看向鄭文靜,眼中閃過一絲怒色,質問道:“鄭文靜同誌,如果不是你 欺負了我妹妹,難不成還是我妹妹自導自演嗎?”


    鄭文靜冷笑:“怎麽不會?你妹妹可一向會裝的很!而且這個房間裏又不是隻有我自己,大夥也都看見了,不信的話,你大可以去問別人!”


    韓爍見鄭文靜不僅狡辯,還要往自己妹妹身上潑髒水,心裏氣得不輕,怒聲道:“ 問就問!誰能告訴我,剛剛發生了什麽事情?”


    齊春回第一個舉手:“我看見了。確實不關文靜的事,是你妹妹先挑的事,她罵文靜,文靜氣不過才動手的,而且暖壺也沒有砸到你妹妹身上,後麵也是你妹妹自己往地上坐的。她就是聽見你來,故意裝出一副被欺負的模樣,指望你給她出頭呢。”


    眼見著韓爍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韓柔著急的去扯他的袖子:“齊春回是鄭文靜表姐,肯定向著鄭文靜說話,哥你不要相信她的話。”


    她暗暗給和自己要好的女知青的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站了出來,說道:“韓爍同誌,我能證明,齊春回確實拉偏架了!韓柔不過就是跟鄭文靜說了幾句話而已,鄭文靜就要舉起暖壺要砸韓柔,後麵暖壺確實沒砸到韓柔,但鄭文靜先動的手是事實,韓柔沒被砸到是她運氣好,她也是太害怕了,才一時沒站穩,摔倒在地上。”


    “是啊哥哥,這事真不賴我。我可是你親妹妹,你總不能不相信我說的話,反而去相信幾個外人說的話吧?”韓柔立刻順杆往上爬,挽住韓爍的胳膊就開始撒嬌搖晃。


    韓爍聽到這兒,總算聽明白一點了。


    這件事,搞不好還真是韓柔先挑的事!


    如果錯誤不在她,她早就狐假虎威,仗著有自己撐腰大發雷霆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溫言軟語的討好他。


    當著眾人的麵,韓爍也不想讓韓柔沒臉,隻輕聲問了她一句:“你跟鄭文靜說什麽了?把她氣的要砸你?”


    “也,也沒說什麽,就是,就是一點酸話。”韓柔還是有點怵韓爍的,不敢直接撒謊,避重就輕的說道:“你也知道,我有多想跟著葉雲喬學醫,結果我沒學上鄭文靜 卻學上了,我太羨慕了嘛,所以才忍不住說了幾句酸話。”


    “我也沒想到鄭文靜的火氣竟然這麽大,我隻不過對她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而已,她就舉起暖壺想要砸我!”韓柔委屈的說道:“她暖壺裏裝的可是熱水!那麽燙的水,要是真砸在我臉上,非得把我燙毀容不可!”


    韓爍聞言,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了解自己的妹妹,知道她肯定不像自己說的那樣,隻是說了幾句不痛不癢的 酸話,不然的話,也不會激怒鄭文靜,氣得她直接動手。


    韓爍看向鄭文靜,語氣緩和了一些,“不管怎樣,動手總是不對的。鄭文靜同誌,你應該向我妹妹道歉。”


    “你當我道歉?!”


    鄭文靜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韓爍,“我為什麽要道歉?是你妹妹先挑釁我的!”


    “我妹妹年紀小不懂事,你作為年長的同誌,應該更有分寸。”韓爍說道:“另外,雖然是我妹妹先挑釁的你,但她沒有動手。你不僅先動了手,用的還是裝了熱水的暖壺,危險性太高了,這個歉是你該道的。”


    鄭文靜咬了咬嘴唇,她覺得很委屈,但又不想在眾人麵前失態,於是生硬地說道:“對不起。行了吧!”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房間,留下了一臉得意的韓柔以及無奈的韓爍。


    韓爍連忙叫住她:“鄭文靜同誌,你等等。”


    “還有事?”鄭文靜不耐煩的白了他一眼。


    韓爍道:“你的暖壺多少錢,我賠給你。”


    “?!”鄭文靜懷疑自己聽錯了:“你有病吧?”


    先讓她道歉,又說要賠暖壺錢給她,耍她呢?


    韓柔也覺得不可置信:“哥!她都給咱道歉了,那就是她的錯,你幹嘛還要賠償她暖壺的錢?”


    韓爍解釋道:“鄭文靜同誌,你先動手,確實是你不對,那聲對不起是你應該對我妹妹說的。但是這件事的起因,確實是因為我妹妹主動挑釁在先,如果她不亂說話,也不會惹怒你動手,所以暖壺錢也是我們該賠的。這是兩件事,一碼歸一碼。”


    “……”神經!


    鄭文靜在心裏暗罵一聲,但也不會拒絕白給的錢。


    畢竟一個暖壺六塊五!都快趕上她一個月五分之一的工資了!


    韓爍主動說要給,傻子才不要呢!


    韓柔跺腳抗議,卻左右不了韓爍的決定。


    而鄭文靜接過韓爍賠償給她的六塊五毛錢和一張工業券,轉頭就去了村口的供銷社,買了一個嶄新的暖壺回來,氣的韓柔臉都青了。


    *


    吉普車一路駛入營地家屬區。


    穿過兩側種著高大白樺樹的平坦大道,吉普車停在一排整齊的紅磚瓦房前麵。


    “到家了,都下車吧。”


    秦錚將車子熄了火,率先從車上跳下來。


    何霆鈞緊隨其後,主動打開後備箱的車門,幫著往家裏拿行李。


    這是雲喬第二次來部隊家屬院,她環顧四周,感覺周圍又陌生又熟悉的。


    秦錚見狀,笑著問道:“看什麽呢?”


    雲喬說道:“也沒看什麽,就是感覺這個胡同有點眼熟。”


    “以前來過?”馮娟笑問。


    雲喬點了點頭:“來過一次。”


    馮娟聽雲喬說她來過家屬院,不免有些好奇:“什麽時候來過呀?”


    “有一年多了。”雲喬解釋說:“就是六八年我剛下鄉那會兒。當時何大哥正好回滬城探親,所以葉小叔就拜托何大哥照顧我。我倆一路坐火車來的北大荒,當天沒 來得及去農場報到,何大哥就帶我來家屬院借宿了一晚上。”


    雲喬指了指身後的紅磚瓦房,笑著說:“我記得當時住的是曾琪嫂子家,房子跟身後的這些房子都差不多。”


    秦錚說道:“家屬院的房子都是統一蓋的,看著確實都差不多。”


    雲喬:“曾琪嫂子家在哪個位置?上次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又隻住了一晚上,具體位置我都不記得了。”


    何霆鈞聞言接了一句:“曾琪嫂子家就在往前兩條胡同裏頭的第三家,離得挺近,串門很方便,改天我帶你去嫂子家做客。”


    “好啊。”雲喬笑吟吟的應下。


    馮娟忍不住對秦錚說道:“雲喬都來過一次家屬院了,她那次來,你怎麽沒認出她?”


    對此,秦錚也很無奈:“關鍵是我當時跟霆鈞不熟呀。也就是偶爾碰見能打個招呼的關係,誰知道他那麽早就把妹妹帶回來過。”


    馮娟感慨的說道:“那倒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


    “可不是嘛!”秦錚歎了一口氣:“其實去年春天我也有一次能見雲喬的機會。”


    “當時雲喬被借調到軍區醫院幫忙照顧傷員,我明明也受了傷,結果硬是沒去醫院,在前線隨便包紮包紮就又上了戰場。我當時要是沒那麽逞強就好了,這樣的話,說不定咱們一家早一年就團聚了。”


    女兒在側,馮娟一臉滿足的笑道:“萬事隨緣,現在也是最好的安排。”


    進了屋,何霆鈞幫著雲喬把行李放好,便識趣的不再打擾他們一家團聚。


    秦錚去後勤還車,馮娟帶著雲喬四處參觀了一下房子。


    房子是平房,並排三間正房帶一個小院,中間是堂屋,左右兩邊各有一個朝陽的臥室,院子裏還有兩間東廂,其中一間也是臥室,另一間是廚房,兩間中間有道門,打開門就是通的。


    堂屋東間秦錚已經在住了,馮娟就將堂屋西間的房間分給了雲喬,自己和馮嬸 還有圓圓一塊住東廂房。東廂兩米寬三米長的大火炕,就算一塊住三個人也算不上擁擠。


    馮娟推開堂屋西間的門,柔聲對雲喬說道:“雲喬,這個就是你的房間。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了,有什麽不合心意的地方,盡管跟我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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