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亮剛剛出來,月光灑在庭院中,白展夢靜靜地坐在床邊,柳媚兒端來熱水,小心地為他脫去鞋襪,將他的腳放入水中,為他泡腳,按摩,她說這樣好得快。


    熱氣騰騰的水包裹著白展夢的腳,柳媚兒用她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揉捏著他的腳,力度恰到好處,讓白展夢感到一陣舒適與放鬆。


    白展夢看著柳媚兒專注的神情,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與感動。


    他伸出手,輕輕地握住柳媚兒的手,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媚兒,謝謝你,這段時間真的特別感謝你這般體貼入微的照顧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回報你這份深情厚意。”


    柳媚兒抬起頭,她微笑著說:“夢哥哥,你是我夫君,照顧你是應該的,你以前不也這樣給我泡腳嗎?我不需要你回報我什麽,隻要你能快點好起來。”


    白展夢的眼眶漸漸濕潤,他的心中充滿了感動,如果不是自己腿腳盡斷,他都不知道她這麽好,她可以對自己這麽好。


    這段時間讓他真切的感受到她對自己的感情真摯而深厚的,還有那種無微不至的關懷讓他覺得自己是如此幸運。


    白展夢聲音喑啞地道:“媚兒,我感覺我白展夢真的是三生有幸,能娶到媚兒如此好的妻子,不僅生的漂亮,還如此溫柔賢惠。”


    柳媚兒怯然一笑,在白展夢腳上掐了一下:“你呀,你以前可是說我調皮任性不懂事,空有一副好皮囊的。”


    聞言,白展夢慚愧的紅了臉:“哪,我哪有如此說?”


    “就有,你還不承認了。”柳媚兒又掐了一下白展夢。


    白展夢腳上傳來又癢又痛的感覺,一縮腳,差點將水盆打翻,他不好意思的道:“好,有有有,那……那不是吵架的時候說的氣話嗎?看你……現在調皮勁又來了……”


    “就是,我就是調皮,你拿我怎麽辦?看你現在不還得我照顧。”說罷,柳媚兒伸手撓了下白展夢,白展夢便咯咯咯的笑得起來……


    果真,一盆水被打翻……白展夢癢得倒在床上咯咯的笑著。


    二人便這般打鬧起來,柳媚兒乘白展夢手腳不利索之際,一頓欺負,並發出少女般銀鈴的笑聲:“你看你,好怕癢的,對吧?我聽聞怕癢的男人怕妻子,是不是?”


    “是是是,我本來就怕你啊。不過等我好了,你看我如何收拾你。”


    “好,我等著。”柳媚兒竊笑著答。


    而說話間,白展夢感覺身上已有一股痛疼感襲來,抬頭看去,窗外的月兒又上了一大截。


    這時,白展夢對柳媚兒道:“媚兒,今夜是十五,外麵的月亮好圓啊,我們去看看月亮好不?”


    “好啊,夢哥哥喜歡看月亮啊?”


    “嗯,以前總是忙,沒有好好欣賞如此滿月。”


    “那好的,我喊秋月一起來扶你去滌玉湖吧。”


    “不,不用喊她了,我今日腿比昨日好些了,能吃得上力,你一人扶著我便好。”


    “那好的。”


    於是,在柳媚兒的攙扶下,白展夢步履維艱的來到滌玉湖旁。


    月華如水,灑在滌玉湖的湖麵上,泛出粼粼波光。湖麵平靜如鏡,倒映著那一輪皎潔的明月,仿佛將整個天空都收納其中。微風輕拂,吹起湖邊垂柳的絲絲綠發,宛如舞動的仙子。


    白展夢與柳媚兒並肩坐在湖旁,靜靜地凝視著那輪明月。月光下,他們的身影被拉得長長的,與周圍的景色融為一體。湖邊的花草在月色的籠罩下,顯得格外柔美,散發出淡淡的清香。遠處的山巒在夜色中朦朧可見,宛如一幅寧靜而美好的畫卷。


    湖水輕輕拍打著岸邊,發出細微的聲響,與夜空中的蟲鳴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美妙的月夜交響曲。


    這滌玉湖曾是他們約會的地方,他們多少次像今晚一般如此並肩相擁而坐。


    隻是,曾經他們在這裏可以沉浸在這寧靜而美好的氛圍中,享受著彼此的陪伴,心中充滿了溫暖與幸福。


    他以為一樣的景,一樣的情,她能回想起往日的美好,能夠放下他對她的傷害與心頭的芥蒂,能夠與他做男人與女人之間該做的事情。


    因為今日的月圓之夜,他真的需要她。


    白展夢擁著柳媚兒,側臉對柳媚兒道:“今夜的月好美啊!”


    “是啊,我就喜歡看月亮,看星星。”柳媚兒一臉的幸福道。


    白展夢身體已傳來陣陣疼痛感,他的手不自覺的顫抖著,他咬緊牙關對柳媚兒道:“媚兒,你可知以前我來找你從來都沒有在十五月圓夜是為何嗎?”


    柳媚兒看著白展夢不解地問:“你不是說是你剛好有事嗎?難道還有其他的原因?”


    “因為,我……我不能……十五的月圓夜……我……”白展夢此刻說話都顯得吃力,額頭上也因疼痛冒出了細細的汗水。


    柳媚兒大驚,她看著白展夢此刻滿臉汗水,還有手和身體都在抖動,驚訝的一把抱住他,問:“夢哥哥,你怎麽了?”


    白展夢扶著柳媚兒的手更用力了,咬著牙繼續道:“因為,我……我中了血滴子的之咒,月圓之夜會全身劇痛,生不如死……”


    “啊……”柳媚兒聞言更是擔憂與心痛,她緊緊的抱住白展夢道:“夢哥哥,你,你怎麽不早說,那該怎麽辦?”


    白展夢顫抖的聲音答:“你……你可以幫我……”


    此刻白展夢的臉色已變得蒼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眉頭緊緊皺起,說話也吃力起來。


    柳媚兒急得快要哭出來:“夢哥哥,那我怎麽幫你?”


    這會兒白展夢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他牙齒緊緊咬著下唇,吃力的吐出幾個字:“如我們從前……夜晚那般,我……要你……”


    “好,我幫你。”柳媚兒這才懂了是要怎麽幫,她含著淚答。


    她邊說著邊替白展夢解衣,這時候白展夢的身體抖得更厲害了,隻見他雙手緊緊握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變得發白,手臂上青筋暴起。


    然後柳媚兒自己解衣,再之後緊緊的抱著白展夢,哭著問:“然後呢?我要怎麽做?”


    而此刻白展夢的呼吸變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喉嚨裏發出低沉的悶哼聲。


    他竟然不能再說出話來,牙關都咬得咯咯作響。


    楊天劍說得對,這血滴子之咒在他身上已經十餘年了,如果不能用那唯一的解咒之法,硬扛是扛不了的。而現在更糟糕的是,他手腳還沒好,他不能發功抵抗,不然可能經脈盡斷。


    這時候天空突然飄來大片的烏雲,遮住了剛才的明月,一時間電閃雷鳴,竟然下起了暴雨,而剛才還好好的天氣,怎麽說變就變。


    柳媚兒焦急看著白展夢痛苦的樣子,此刻焦急擔憂的哭起來,她抓著白展夢的手貼到自己身上,可剛觸碰到,她的身體就不自覺的顫抖起來,竟也渾身發抖。


    她哭著道:“夢哥哥,你告訴我該怎麽幫你,該怎麽幫你啊……?”


    這時候白展夢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與掙紮,他目光渙散,仿佛隨時都可能失去意識。他倒在地上,整個身體都蜷縮在一起,仿佛這樣可以稍微減輕一些痛苦,但卻無濟於事,劇痛依然如影隨形。


    白展夢這個樣子讓柳媚兒嚇得大驚失色,她隻知道抱著倒在地上的他不停的掉眼淚。


    但是白展夢剛才說的那個話,她要怎麽做呢?以前不都是他帶著自己……可他現在不主動,自己該當如何呢?


    月圓之夜,是痛,也是悲!


    痛的是那血滴子之咒,錐心刺骨的痛。


    悲的是柳媚兒卻不敢與他那般,他們原本是夫妻啊。


    曾經那麽美好,幸福,而如今……有些事情真的是悲哀。


    這時候秋月撐了傘一邊呼喊著“門主……”一邊向這邊奔過來,但看到他們衣冠不整的樣子,她停住了,然後轉身,隻將大傘傾向他們二人頭頂。


    柳媚兒驚訝的問:“秋月,你怎麽來了?”


    秋月答:“我看你們房裏沒動靜,聽她們說你們來滌玉湖了,我看下雨便過來給你們送傘,可是你們這是……這是怎麽回事啊?”


    柳媚兒哭著道:“我也不知,夢哥哥說他中了血滴子之咒,要……要跟我那樣才能解咒。”


    “哪樣?”秋月不解地問。


    “就是,就是……男的跟女的那樣……”


    盡管柳媚兒沒說得很清楚,但秋月還是懂了,然後問:“那你為何還不呢?”


    柳媚兒無奈地答:“可是他這個樣子,我……我該怎麽做?”


    “你也可以的。”


    “我……我怎麽才能?”


    於是秋月附著柳媚兒一陣耳語。


    柳媚兒臉瞬間紅到耳際,“可是……”


    秋月催促道:“你再不如此,他可能就沒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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