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魚不明所以:“啊?”


    鏡流,羅浮新任劍首。


    白發紅瞳,氣質清冷,容貌出眾。


    隻可惜,是位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高嶺之花。


    如果是抽卡遊戲,那麽她的笑顏一定是大小保底吃滿,才能獲得的頂級ssr。


    她鮮少表露出其他情緒,唯有少數人能窺見鏡流除了冷臉以外的表情。


    羨魚自認算是特例。


    不過不是因為自己,而是沾了白珩的光。


    他和鏡流原本並無交集。


    畢竟,一個是劍技精湛、一騎絕塵的頂級天才。


    另一個,則是常年在太卜司渾水摸魚的薪水小偷。


    簡直八竿子打不著,哪怕天上下紅雨,碰了麵,他們也隻會生疏地點頭示意。


    奈何鏡流的好閨蜜白珩,是個社牛,也是個社恐。


    是讓社恐感到恐懼的社交恐\/怖分子。


    隻靠單薄的詞匯,恐怕也無法形容白珩的性格。


    若不是仙舟人性格保守,沒什麽花活兒,不然白珩肯定緊跟潮流搞事。


    換到前世,白珩大概就是在海○撈領頭唱生日歌,高鐵站扯橫幅、用大喇叭喊人的頂級e人。


    甚至有可能嫌棄場麵不夠大,現場搖個十幾、二十個人一同慶祝。


    接到人後,根本不管人死活,會繼續讓大喇叭喊:“大少爺駕到統統閃開——”


    最後,她再帶領著一群人,頂著旁人不理解的目光瀟灑離場。


    白珩瀟灑肆意,行事時有種不管社恐人死活的美感。更是讓死宅退讓三分、敬而遠之的類型。


    好巧不巧,兩人遇上了。


    那天,一放假就在家躺屍的羨魚,不忍浪費大好時光,於是決定效仿「岩王帝君」。


    他閑逛一陣後來到一家酒館,等進門問了人才知道,這是家預約製的酒館。


    至少得提前48個係統時預約。


    羨魚當即決定打道回府。


    帶著鏡流在一旁等位的白珩,熱情地發出邀請。


    在一同聊過天、喝過酒後,白珩笑容滿麵,看起來與自己相見恨晚,兩人交換聯係方式,順勢約了下一次的酒局。


    一來二去,三人就熟悉了。


    嚴格來說,應該是兩人?


    在三人聊天時,大部分時間是白珩和羨魚在說,鏡流的話很少。


    換作是相聲演員,白珩無疑是樂在其中的逗哏,鏡流是被冤種隊友逼著被迫營業的捧哏。


    說到盡興時,鏡流的臉上也會露出不易察覺的笑容。


    羨魚:兩個像素點不能再多了。


    羨魚自認,他與鏡流哪怕稱不上什麽至交好友,也該是對彼此沒什麽惡感的熟人吧?


    太卜大人這話是何意?


    羨魚摸魚摸慣了,思考時下意識放空自己,無意間露出一副清澈又愚蠢的表情。


    太卜蕭林欲言又止,止言又欲,語氣似有不忍,遞上一個紙盒:“……你自己看吧。”


    “什麽東西還勞煩太卜大人親自送啊?”


    羨魚抬手接過紙盒,包裝看上去格外細致,顯示寄件方是星槎海,收件方為太卜司羨魚。


    羨魚一頭霧水,他沒買東西到太卜司啊?


    他左看右看也沒看出什麽不同。


    “這個快遞,有什麽問題嗎?”


    蕭林:“太卜司來往的物件兒,是需要審查的,這一點,你知道吧?”


    羨魚點頭。


    雖然太卜司連自己這種混子都能進,但好歹是官方機構,在細節上講究頗多。


    需要審查的不僅有寄送的快遞,就連辦公用品也不例外。


    司內人對這個規則一清二楚,除了把太卜司當家的頂級卷王,幾乎沒有人會把收件地址寫成太卜司。


    蕭林見羨魚手捧著快遞箱,繼續道:“這裏麵是豐饒孽物的殘肢——”


    羨魚:“……”


    他緩緩低頭,放下快遞箱,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蕭林似乎有些失望,語氣略帶不滿道:“你怎麽這個反應?這可是豐饒孽物的殘肢啊!”


    羨魚:比不過「巡獵」的箭矢……差點就被抓走幹活了……


    他試圖拉回正題:“那為何,太卜大人會問我和鏡流的關係呢?”


    蕭林又道:“在審查到這個快遞箱後,我親自去查了寄件人,是劍首鏡流。”


    羨魚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所以,你們是有什麽過節嗎?以至於……讓她用這種極端的方式恐嚇你?”


    誰敢惹鏡流啊?敢惹她的恐怕墳頭草都三米高了。


    他怎麽敢的啊?真有過節的話,羨魚我啊,可要成死魚了捏:)


    他隻是個普通的文職人員啊,若是不動用外掛,鏡流一劍下去,就得跪在地上求他別死……


    羨魚嘴角微抽,試圖代入久經戰場、砍敵人如切菜的雲騎軍,遲疑道:


    “會不會是雲騎軍的習俗?把豐饒孽物當伴手禮?”


    蕭林看著他,恨鐵不成鋼道:“如果是你上戰場,你會把敵人的殘肢當伴手禮送人嗎?”


    羨魚:“……”


    “有矛盾趁早解決。”


    蕭林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地拋下這句話,隨後晃悠著離開。


    羨魚目送頂頭上司離開視線後,輕車熟路地掏出玉兆,秉持著能摸一秒就是賺到的原則,心安理得地給雲騎軍的友人發消息。


    友人名為景元,年紀比羨魚小上幾歲。


    兩人在學宮進學時,時常會碰見。


    景元性格外向,遇上誰都能聊上幾句,與懶得社交的羨魚簡直是兩個極端。


    死宅社交全靠e人撿,兩人一來二去,也算是聊得來的朋友。


    此刻,景元更是羨魚在雲騎軍中唯一的人脈。


    好巧不巧,他還是鏡流的徒弟。


    【非工作時間不回:你們雲騎軍打完孽物,會帶伴手禮回來嗎?】


    似乎對方也在摸魚,很快回複了消息。


    【景元:帶什麽?豐饒孽物?】


    羨魚大受震撼。


    還真是伴手禮啊!


    他繼續打字。


    【非工作時間不回:所以豐饒孽物算是伴手禮?】


    【景元:……戰場上什麽都沒有,沒人會帶東西回來,更不會有人把孽物當伴手禮。】


    【非工作時間不回:……】


    羨魚陷入沉默。


    【景元:我想起來了,還真有這種奇葩,這次有個雲騎軍,費盡心思把豐饒孽物的殘肢帶回去,說要送給女朋友當禮物……】


    【景元:笑死,剛剛還聽見這位兄弟在哭,說是被甩了。】


    【景元:……等等?】


    玉兆那頭的景元突然鬧騰起來,連發好幾個驚悚的貓咪表情包。


    【景元:你收到了?】


    【景元:這不是伴手禮……是恐嚇吧。】


    【景元:你到底得罪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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