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畢業,開心回到魏興縣。他把自己的檔案資料交到縣勞動人事局後,回家等待分配。光在家等著不行。開心爸爸開始找人托關係找工作。


    李街的李平在勞動人事局當副局長,開心爸爸想給他送點禮。當時家裏的紐扣廠剛開張不久,開心爸爸手頭裏沒有多少錢。恰好地裏的花生收回來了,隻能拿花生當禮品了。媽媽把花生曬了又曬,撿了又撿,挑出好的來裝了一大布袋。開心爸爸用車子馱著花生,領著開心去找李平。在李平家門口等了半天,李平才回來。開心爸爸把來意說了說。李平把開心的一些基本情況記在一張紙上,答應給找一找。臨走時,開心爸爸把花生給了李平,推搡了一番後,李平接過去了。


    第二天,爸爸把開心的畢業論文送到李平那裏,說是人家需要這些東西。以後,每隔三五天開心爸爸就去李平家打探情況。催得急了,李平說:“不是不給你辦,你瞧,這個本子上記著別人托我找工作的孩子的名單,近100個人,開心放在了前十名,夠意思吧!不過,今年縣裏卡得嚴,今年畢業的學生不能進縣裏的政府部門和事業單位,所以,你想在城裏找個公家的工作根本不可能,再等等吧!”


    又過了半個月,開心爸爸又去打探情況。這次,李平的臉上有了笑模樣:“我給孩子找了工作,看他去不去。想進城裏是不可能的。現在,教育係統正缺老師,你掏五百塊錢,就能立刻分配,看你們願不願意。要是不願意,你們還得再等著,九三、九四年的畢業生還有好些沒有分配呢!”開心爸爸回到家和開心商量。開心不想去當老師,認為當孩子王沒出息,但是又沒有別的工作,在家老是歇著也不是事兒,正在苦惱著。爸爸說:“這樣吧,咱先當著老師,以後有了其他好的工作,咱再轉行,這叫:騎著毛驢看唱本——邊走邊瞧!。”開心答應了。


    幾天後,開心馱著被褥來到梨花鎮中學報到。中學的校長是孫大軍,副校長是吳新,會計是老錢,教導主任是老李。開心和校長談了一會兒,校長讓他擔任初中一年級的地理老師,開心同意了。然後,校長給開心分配了宿舍。開心在宿舍裏整理被褥時,宿舍裏的其他男老師來看他。一名老教師姓趙,頭發稀疏,小眼眯眯著,薄嘴唇,滿麵紅光,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另一位老師叫張威,瘦高條,佝僂腰,戴眼鏡,瓦片臉,尖下巴,胡子稀疏,一說話帶點娘娘腔。不過,開心和他交談了幾句之後,開心就知道這也是一個老實人。一間屋子裏有三張床、兩張課桌、一口小甕和洗漱架,滿滿當當的。他們三個正在說話,聽見隔壁又來了兩位老師,就過去看一看。其中一位叫周軍,黑發濃密,眼睛深邃,上嘴唇留著小黑胡,個子不高偏瘦。正在鋪被褥的那名老師叫蘇山,和周軍長得相像。不同的是眼睛一個大一個小,俗稱陰陽眼。另外,皮膚比周軍稍微黑一些


    幾位老師一起來到操場南邊的食堂裏報名吃飯。因為中學的老師比較多,有回家吃飯的,還有相當多的在校內吃飯。學校雇了兩名本村的師傅做飯,誰想在學校吃飯,中午和晚上提前兩小時報名,師傅再根據吃飯的人數掂量著怎樣做飯。


    正當開心他們吃飯時,有一個人走進食堂。開心一看,竟然是彩鳳的爸爸。開心趕緊把飯吃完,拉著他到宿舍說話。彩鳳爸爸說:“”梨花鎮盛產鴨梨和葡萄,我在村北建了一個冷庫,你媽和玉鳳都搬過來了,玉鳳轉到梨花鎮小學上學。你要是不想在學校吃飯、睡覺,就到冷庫那找我們。冷庫的空閑屋子多得很,我和你媽早就給你騰出了一間。


    第二天中午吃了飯,開心去冷庫看望彩鳳一家。剛進門就看見彩鳳媽和玉鳳倆人正在爭吵,旁邊還站著一名拿著藥針的醫生。原來搬家時,玉鳳感冒了,要打針吃藥。打針她怕疼,吃藥她嫌苦,母女倆正在吵。看見開心來了,彩鳳媽笑了,說:“這下可好了,我不管了,讓你哥管你吧!”玉鳳看見開心來了,高興地從床上蹦下來,拉住開心的手不放。開心讓她打針吃藥,玉鳳二話沒說點頭同意。當針尖紮進去的時候,玉鳳的兩隻小手緊緊地攥著開心的手,卻沒哭出來。醫生走後,開心端來水讓她吃藥,這小家夥一仰脖就把藥灌下去了。吃了藥,開心在床邊陪著她說話。小玉鳳把這三年來對開心的想念說起來沒完沒了,最後還來了一句:“你要是不上大學多好,那就能天天陪著我玩了。”開心用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說:“以後,我會常來你這兒住一住,有的是時間陪你玩兒。”玉鳳高興地撲在開心的懷裏,又“啊”的叫了一聲。開心問:“又怎麽了?”玉鳳用手捂著屁股,不好意思地說:“沒事兒,沒事兒!針打得有點疼。”開心笑著說:“我記得你每次打針都要哭鼻子,為什麽這次不哭了?”玉鳳直起身子說:“”還不是哥哥你來了,我長大了,我得表現得堅強一些,是不是?”倆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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