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兵的就了不起啊,你祖宗往上數,不都是農民嗎?怎麽,還看不起我們農民,你這簡直就是思想有問題,去,我們去部隊裏舉報他去!”


    “就是,你這是搞資本家的那套,還是軍人呢,簡直抹黑軍人的形象,我看啊,像你這樣的人,就該被剔除軍籍,下鄉改造改造才行。”


    “舉報他!”


    “天啊,這把人家好女兒給糟蹋了,這天殺的,還不想負責,趕緊的,報警,這耍流氓的,還有理了?”


    顧凡塵被人指著罵,臉色黑如墨汁,兩側太陽穴突突地跳。


    如果地上那兩人不是女人,他估計自己會壓抑不住怒火,把地上那對母女給胖揍一頓。


    “閉嘴!”顧凡塵怒視周圍的人,“報警吧,我看看誰敢逼得了我?”


    沈大娘和沈桂花見勢心道不好,她們見識淺薄,聽到警察兩個字,自然而然地心慌和心虛,還有後怕。


    沈桂花原意隻不過想訛上他,賴上他,讓他娶自己罷了,要是這警察一來,她們還怎麽在這裏混?


    母女二人之前被肖玲嚇跑之後,一直心有不甘,家鄉現在已經被洪水衝刷,要重建恢複要一段時間,再加上沈桂花之前一直眼高手低,誰都看不上,現在年紀上來了,再不把自己嫁出去,以後隻能挑一些歪瓜裂棗。


    是以,她初見韓越時,驚為天人,芳心暗許,勢要嫁給他,一番無恥操作之下想訛他詐他,讓他娶自己,隻是想不到,這個男人因救人受重傷,性命垂危。


    她一邊覺得可惜,一邊又不甘心,才死纏爛打要跟著過來濱城,一心想著如果他救回來了,就打著自己已經失身給他讓他與妻子離婚的打算,畢竟自己容貌身段在村裏也是排得上號的,她不信男人會放過她這個嬌滴滴的女人不要。


    想不到他那個妻子是個狠角色,在韓越宣布救不回來之際,一包毒粉和破壞軍婚的罪名把她們嚇退。


    沈桂花本來也是個狠人,見韓越這邊行不通,就想著,軍區打光棍的大頭兵多的是,挑一兩個不錯的,故技重施,總能撈上一個。


    因此,這幾天,她們母女倆一直在軍區附近轉悠,看上顧凡塵是前幾天的事。


    當時顧凡塵坐著輛軍車差點撞上走在路上的沈大娘,沈大娘其實就是被嚇了一跳腿軟倒在地上,後來眼珠子一轉,壞心思又來了,想著裝受傷想訛一點錢。


    而沈桂花見狀,母女倆心有靈犀,正準備在一邊哭喊時,看見從車上走下來的顧凡塵。


    顧凡塵逆光而至,英俊挺拔的身姿已經把沈桂花迷得顧不上哭,隻呆呆地看著他,心裏早已小鹿亂撞,找不著北。


    後麵,不在狀態的她,早已把要訛錢的計劃丟得一幹二淨。


    人家怎麽離開的,都不知道。


    之後,就不斷打聽顧凡塵的信息,得知他年紀輕輕已經是營長級別,還未婚。


    這把沈桂花激動得一晚沒睡,連夜跟母親沈大娘策劃今天這一出。


    “哎喲,我以為是什麽熱鬧,原來是你們母女倆啊!”


    人群外,熟悉的嬌軟的聲音一出,沈桂花臉色一僵,心道,不會這麽巧吧?


    沈大娘本還在原地嚎,一聽這聲音,也停了下來,順著聲音看過去。


    此時,人群中自然分開一個缺口,隻見一明豔嬌美的女子拉著一個三歲左右的男孩走了過來。


    此時的肖玲臉上的疤淡了許多,離得遠一點的人幾乎不怎麽注意到她那道疤。


    顧凡塵就是站得遠的其中一個,他詫異地看著她的臉,驚訝於她臉上淡得快看不清的疤,甚至眼底不禁流露出驚豔的眼神,心不由自主地撲通撲通地亂跳。


    當察覺自己的異樣時,不自在地把眼神從她臉上拉了回來,隻是耳根微微發燙。


    離得近的人見到她臉上的疤時,無不替她感到可惜。


    沈大娘見來人,表情非常不自然,夾雜著心虛心慌和害怕,“怎麽是你?”


    沈桂花咬著牙,低著頭,借著餘光看向肖玲,眼神中像淬著毒,但頭一抬,又恢複一副可憐兮兮,欲哭還休,梨花帶淚受盡委屈的小媳婦模樣。


    “嗬嗬,幸好我來得及時,要不然,還真找不到你們母女倆。”肖玲譏笑地看了眼沈桂花,然後從腰間衣袋裏掏出一疊約半指厚的紙幣,從最外麵可以看出都是額麵十塊的大團結。


    她慢慢走向母女倆,也沒忽略沈大娘眼底的貪婪,當然沈桂花道行高一些,還稍稍掩飾掩飾,隻是眼珠子不管怎麽轉,最終還是向她手中的那疊大團結瞄了幾眼。


    嗬嗬!


    裝得還挺像!


    肖玲走到沈桂花麵前蹲下,還一臉不甘心不耐煩地瞥了她們一眼,“說實在的,我壓根不想再見到你們,要不是我男人傷重住院醒了之後,覺得雖然自己舍命把你從水裏救回來,但到底還是讓你這個女同誌名節多多少少受損,覺得虧欠了你,他沒辦法如你所願娶你,就隻好花點錢給你補償補償!”


    沈大娘一聽,兩眼放光,沈桂花更是驚訝得瞪著大眼,眼底無不是激動的碎光,她想不到,雖然韓越這個男人攀不上,還能撈到一筆錢,看那厚度,怎麽著,也有三四百。


    肖玲看著她們倆人貪婪又可恥的表情,譏笑連連。


    兩人隻沉浸在天降橫財的狂喜之中,卻忽略了肖玲這番話一出,周圍圍觀群眾意味深長的目光。


    “這女同誌說的,怎麽跟現在情況有點相似,她男人救了這女娃,這女娃反而讓人家娶她?她這不是訛人嗎?”一位大娘跟旁人低頭嘟嚷著,她向一直站在旁邊的顧凡塵看了兩眼,“要是我沒記錯的話,這女娃是這位軍人同誌救上來的吧,後麵怎麽被扯到這女娃被人欺負這上麵的了?”


    身邊被人用肘頂了頂的大嬸:“......”


    “哦哦,我想起來了,”一位站在靠後的大爺突然嚷嚷,“一開始我注意到他們時,是這軍官全身濕的從小樹林走出來,後麵就是這女娃也全身濕透衣衫不整從小樹林衝出來追上來,隨後跟軍官拉扯才鬧的這一出,這位大娘倒是全身幹爽......”他朝沈大娘方向努了努嘴。


    小樹林裏麵剛好有個湖,雖然不深,但湖的最深處也有兩三米,不會遊泳的人真要掉進去,說不準還真的會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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