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駕到——”


    步輦未至,聲先至。


    “一群不長眼的蠢貨,孤的少卿也敢傷!”


    女帝斜睨了眼梅尋腳邊那些個倒地不起的侍衛們,嗬道,“來人!將這群以下犯上的蠢貨,拖下去,斬了!”


    禁衛軍得令,迅速上前。


    一眾侍衛不顧傷痛,惶恐爬起,高呼‘陛下饒命’。


    女帝置之不理,仿若覺得吵鬧,黛眉微蹙,揮了揮手。


    禁衛軍見此,不敢耽擱,兩人一組,加快動作,十分迅速有度,將那群以下犯上的侍衛利索打入大牢,等待處死。


    陸時晏瞧著,還有功夫跟299小聲嗶嗶句,[嘿,299,你還真別說,這有人撐腰的感覺還真不一樣!]


    他辛辛苦苦才刷上去的那點女帝好感度,果然不是擺設。


    有女帝撐腰的感覺,簡直爽死!


    決定了!


    爭寵是必須爭的,說什麽也不能懈怠。


    不然沒人撐腰,他一個人再帶著個廢物係統,在這吃人的後宮可怎麽混呐#哭#


    廢物係統·299:[……]


    還在頤指氣使的惠君看到來人,眼睛一亮,猛地掙開宮人的攙扶,撲了上去。


    “陛下!”


    “陛下救命!陸時晏要殺了臣侍——”


    “啊!”


    惠君才堪堪碰到女帝的步輦,‘砰’的一聲,被女帝毫不留情踹開。


    “哪來的髒東西,也敢靠近孤!”


    “來人,抓起來,一並斬了。”


    看清‘髒東西’身份的禁軍統領默默頓住腳步:“……”額,這不合適吧……


    梅尋:“……”


    陸時晏:“……”好歹也是後宮四君之一,斬頭這麽隨便嗎?


    惠君心底一顫,生怕被斬,他顧不得身上傷勢,手腳並用匍匐上前,半點禮儀不見,整個人狼狽不堪。


    染著血的手費力扒拉著亂糟糟的頭發,顫著音高聲喊,“陛下,陛下,是臣侍!是臣侍啊!”


    女帝半眯起眼,倒是聞言又多看了眼,麵中那道駭人的疤痕說是皮開肉綻也不為過。


    隻稍一眼,女帝猛地移開眼,厭惡道,“肮髒的玩意,多看一眼寡人都嫌髒了眼,速速拖下去,一並斬了!”


    陸時晏:“……”難怪初時他說不侍寢,梅將軍一言不合就要斬他頭。


    原來,張口閉口就斬了是陛下宮中的‘文化’啊。


    禁軍統領:“……”遲疑。


    她真的要將惠君殿下拖下去一並斬了嗎……


    等陛下意識到被斬的是惠君殿下,會不會反過來將她這個小統領一並斬了啊(??灬??)


    梅尋手抵著唇,假意幹咳一聲,走近些提醒道,“陛下,這人是惠君殿下。”


    女帝:“……?”聞此,女帝倒是難得有了耐心,又掃了眼,卻怎麽也沒從他身上瞧出半點與惠君相像之處。


    平日裏惠君見她,皆是錦衣華服,儀態端莊有禮。


    而如今卻是這般……不人不鬼-_-||


    “…惠君?”女帝擰眉不確定喚了聲。


    ‘髒東西’一骨碌爬起來,又衝到女帝腳邊,身上的血跡混著泥土,襯的惠君簡直沒了人樣。


    莫說女帝不認,便是惠君母親惠將軍見了,怕是也不敢認。


    “是臣侍!是臣侍啊陛下!”惠君狂點頭,哭喊著難掩激動道。


    女帝:“……”額間落下黑線,還是給麵子問了句,“不過幾日不見,惠君裝扮怎會變成……如此……這般?”奇特?


    嘖,多看一眼,她都嫌棄。


    惠君恍若認為女帝是要為他主持公道,哭喊起來更是有了力氣。


    “回陛下,是陸時晏!他要殺了臣侍!求陛下為臣侍做主啊——”


    女帝聞言,倒是來了幾分興趣,她也不急著下步輦,身子懶散斜倚著,微掀眼皮,悠悠睨了眼不遠處事不關己的陸時晏,紅唇勾起,問。


    “哦?惠君說是被陸少卿所傷?”


    惠君:“!”狂點頭。


    女帝:“是嗎,可這宮中誰人不知,孤的陸少卿是個不會武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男子,他又如何有本事傷到惠君?”


    惠君:“?”不,不會武功?


    末了,女帝補了句,“孤說的對嗎,陸少卿?”


    弱男子·陸少卿:“……”點頭,“陛下說的是。”


    為了應景,陸時晏很配合的捂胸幹咳,瞧那模樣,簡直恨不得見肺都咳出來。


    女帝:“……”這倒黴小子,還真挺會演。


    梅尋:“……”總覺得陸少卿會摔……


    梅尋念頭剛起,下一秒就聽一聲慘叫。


    梅尋:“-_-||”得,真摔了。


    紫辰殿宮人忙上前攙扶著,這下不用陸時晏費心去裝,已經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了。


    女帝嘴角微抽,默默移開眼,這倒黴玩意。


    轉而她又對惠君道,“惠君,你也瞧見了,孤的少卿向來身子柔弱,如何傷你。”


    頓了頓,女帝不知瞥見什麽,又道,“孤瞧著惠君似是被鞭子所傷,這……”戰術停頓後,女帝幽幽問,“寡人後宮除去惠君外,還有何人善鞭?”


    惠君心下咯噔一聲,“陛下!”痛意使然,使得他麵目猙獰,駭人萬分。


    “是陸時晏,真的是他要殺了臣侍!求陛下為臣侍做主啊!”惠君死咬陸時晏不放,絕口不提是他先動手欲傷陸時晏的事。


    女帝蹙眉,麵對麵貌醜陋的惠君,實屬沒了耐心,懶得再敷衍他的話,揮手正欲嗬斥之際——


    “陛下,惠君殿下說謊!”秋曼腳步匆匆跪在步輦前,她被女帝安排去找太醫包紮,方才回來。


    “今日少卿殿下身子不適,奴才攔著惠君,反被鞭打,就連少卿殿下也被惠君抽了兩鞭……”秋曼單挑著重點,說到陸時晏被打時更是泣不成聲。


    “至於惠君殿下的傷,分明是他自己失手所致,反倒還嫁禍給少卿殿下……”


    “胡說!”惠君急了,“本君從未傷到陸時晏,你為何汙蔑本君!”惠君也哭,“陛下,臣侍怎會失手傷到自己,臣侍的臉分明是被陸時晏所傷,求陛下明鑒呐!”


    剛摔了一跤又‘挨了兩鞭’的陸時晏:“……”默默點讚。


    秋曼會說,配享太廟。


    女帝按了按眉心,耐心告罄,“夠了!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


    她指著被梅尋手中剛拾起的長鞭,“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可說!”


    惠君:“……”神情僵住,一時間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女帝掃了眼,厭惡般移開眼,“來人,惠君善妒且私下用刑,忤逆宮規,杖三十,貶為侍君。”


    侍……侍君……?!!


    位份被貶的惠侍君:“??”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


    禁軍統領:“……”硬著頭皮問,“陛下,這……還打嗎?”


    女帝:“……”睨了禁軍統領眼,沒理會他反道,“擺架禦書房。”手一揮,乘著龍輦離去。


    江南水患一事,朝中大臣還等著她議事呢。


    被忽視的禁軍統領“……”摸摸鼻子,心想,難不成真潑醒直接打嗎…?


    梅尋落後兩步,瞧見她那樣,好言提醒道:“先找太醫為其包紮,待惠侍君醒來後,再杖三十。”


    禁軍統領眼一亮,趕忙道,“下臣謝過梅將軍。”


    梅尋:“……”嘴角微抽,揮了揮手,遂腳尖輕點飛身追去。


    “太醫來了!”


    “快,快扶殿下坐轎回宮——”


    女帝剛離開,惠侍君帶來的宮人亂做一團,拉上剛來的太醫一起,忙不迭離開紫辰殿這是非之處。


    陸時晏餘光瞥過殿外幾道陌生身影,跟著一起混入人群匆匆離開。


    男人眸光微閃,轉而低笑,回了內殿。


    [299,看不出你還有這種本事。]


    係統麵板上,給出那幾道陌生身影的身份。


    五君除去惠君光明正大來外,餘下四人宮中皆偷摸派人來了~~


    嘿,他這紫辰殿可真是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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