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音有片刻停頓,剛還興致滿滿一臉八卦的她,這會低著頭,甕聲甕氣的,連話都說不清。


    隨便想了個理由,試圖將此事含糊應付過去。


    嗚嗚嗚跟藍樂藍紙說也就說了,可可可,這話她哪裏能說給聖子殿下聽……


    藍音越是不想說,反倒惹得陸時晏眸底興味漸濃。


    方才離的距離有些遠,他隻顧著翻看話本子,對藍音的話也沒細聽。


    藍音究竟說了什麽,他還真沒聽清幾句,隻是隱約聽到藍音多次提到了他。


    嘖,還是跟他有關的八卦,那作為本人怎麽著也得聽個清楚。


    “藍音,你聽到百姓們都說我什麽?”


    藍音苦著臉,欲哭無淚。


    但怯怯抬眼,對上陸時晏饒有興味的眸光,藍音扣手,刻意放低的聲音,小心翼翼道。


    “奴才今日出宮采購,見時間尚早就去城東逛了一圈,恰巧聽到城東的那群長舌公說,說……”


    “說什麽。”突然響起道熟悉的嗓音,藍音隻覺得內心更苦了。


    陸時晏抬眸尋聲看去,“回來啦?事情都解決了嗎?”


    單單隻是看到他,蒼舒玖伊心底就止不住又添了愉悅,唇邊漾開抹笑,快步上前,在他身側落座,


    “都解決了,景平王遇刺一事,陛下安排大理寺全權處理。”


    “景平王倒也僥幸,也就受了點皮外傷。”


    陸時晏早就料到那日趙妙語沒那麽容易嗝屁,要真是能這麽簡單就解決她,他也不至於整日守著卡在99.99%的bug修複進度而苦惱。


    知曉是一回事,但親耳聽到又是另一回事。


    陸時晏低眸,小聲嘀咕了兩句,“才隻是皮外傷,還真是便宜她了。”


    蒼舒玖伊就在他旁邊坐著,聽了個清楚。


    她掃了他眼,非但沒有訓斥他的意思,就連眼角眉梢都染上寵溺的笑意。


    蒼舒玖伊跟著點頭附和,“是挺便宜她。”


    “這群刺客實力不行。”


    蒼舒玖伊輕搖首,語氣頗為可惜道。


    “乍一聽景平王遇刺,還尋思著她遇刺的傷,至少也得躺上十天半個月才能養好,沒成想才隻是受了點皮外傷。”


    看的出來,蒼舒玖伊對這個消息,是真的感到很可惜。


    陸時晏:“……”原來這還有個比他還狠的。


    藍音:“……”嗚嗚嗚說歸說,主子能讓她先離開嗎。


    她從一群長舌公那聽到的八卦,是真不能說給聖子說啊。


    大抵是想什麽來什麽,藍音心底正祈求著蒼舒玖伊跟陸時晏能把這事忘了,下一秒也不知倆人說了什麽,話題突然又扯到她身上。


    蒼舒玖伊:“藍音,你還沒說,城東那些人都說了什麽?”


    藍音:“…!”完嘍tat


    頂著自家主子投來的眸光,倍感壓力的藍音苦著臉,隻得道。


    “回主子的話,他們,他們說殿下是,是挾子逼婚……”


    最後四個字,藍音攥著手,說的聲音極低,還故意吐字不清,試圖糊弄過關。


    聽了個清楚的二人:“?”誰?挾子逼婚?


    殿內安靜了一瞬,靜等著主子審罰的藍音內心狂哭,第一次發覺她這愛八卦的性子是真不好。


    “沒了?”蒼舒玖伊擰著眉追問。


    藍音陡然一愣,下意識幹巴巴回應道,“還,還說殿下貴為聖子,卻不知檢點未婚先孕……”


    話一出,藍音恨不得把舌頭咬斷,啊啊啊這話是她能說的嗎!


    霎時間,藍音隻覺得背脊都竄過了一抹冷意。


    “撲通”一聲,藍音跪的利索,低著腦袋一開口就帶著哭腔懇求道,“主子,要不您別問啦,您還是直接把奴才給罰了吧。”


    再照這樣繼續說下去,她是真怕小命還能不能保住。


    蒼舒玖伊額上落下黑線,“我幾時說過要罰你。”


    藍音低頭不敢吭聲,她都說了多少混賬話!怎麽可能會不挨罰嗚嗚嗚。


    陸時晏也跟著湊熱鬧,他撐著下巴,側眸看向蒼舒玖伊時,唇角噙著意味不明的笑,悠悠道。


    “唔,挾子逼婚。”


    蒼舒玖伊:“…咳。”


    她假意幹咳一聲,陸時晏直接掠過,還在唏噓道。


    “嘶,不知檢點,嗯還未婚先孕。”


    “誒?”陸時晏倒吸口涼氣,拖長了尾音故意道,“我這聽著,似乎也沒有哪裏不對。”


    “蒼舒,這事你怎麽看?”說著,他話鋒一轉,眉角輕揚,將問題拋給了蒼舒玖伊。


    蒼舒玖伊:“……”很好,她隻感覺樁樁件件都被點了。


    她現在就想把人拉上床,躺著看行嗎。


    藍音:“……”完嘍,聖子也生氣了,吾命徹底休矣tat。


    想是敢想的,實踐是不敢實踐的。


    蒼舒玖伊輕咳一聲,手搭在他的手背拍了拍,似是安撫。


    陸時晏稍稍垂眸,掃了眼,癟嘴冷哼一聲,就要抽回手。


    這會知道哄了,早幹嘛去了。


    蒼舒玖伊哪能舍得讓他生氣,這要真讓把他手撒開了,等會私下沒人了,還不知要怎麽跟她鬧。


    該哄得哄,尤其錯誤方還是她。


    別看蒼舒玖伊這會麵色如常,實則心下卻盤算著該如何哄人。


    隱在桌下的手更是早早有了動作,牽著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半點也舍不得將人放走。


    見藍音一直低首不敢抬眼,蒼舒玖伊索性又故意偏頭靠近了些,本欲打好腹稿輕聲哄誘的她,話至嘴邊成了道歉。


    “好晏晏,為妻知錯了。”


    低低染笑的嗓音帶著幾分求饒的意味回蕩在耳邊,屬實讓陸時晏無從招架。


    陸時晏:“……”這人!就不能有點骨氣!(等會再道歉不行嗎哼)


    回回他剛有生氣的跡象,扭頭就被她哄好。


    再這樣下去,他他他!他未免也太好哄了吧!


    陸時晏鼓著腮,許是氣不過又瞪了她眼。


    雖是沒理她,手下倒也沒了再掙紮的動作。


    二人十指相扣的手搭在陸時晏的腿上,蒼舒玖伊餘光掃過,指尖微動,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他腿上輕撓了下,帶來陣陣酥麻的異樣。


    陸時晏:“!”他神色慌亂,慌張製止蒼舒玖伊的動作。


    幹什麽幹什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青天白日!是誰又想醬醬釀釀了!


    不許!堅決不許!


    讀懂他口型的蒼舒玖伊依他所願停下動作,雖是同藍音說話,但再開口心情愉悅的她,嗓音隱隱還含著些許笑意。


    “繼續說,且把他們說過的話,都原原本本複述一遍,今日之事,便不與你計較。”


    一聽有‘將功贖罪’的機會,藍音半點遲疑也沒有,一股腦的將該說的不該說的,全說出來了。


    “也不知道那群人是從哪聽的消息,一口咬定是聖子故意賴著您不走,還挾子逼婚……”


    要她說,哪裏是聖子賴著主子不走,分明是主子賴著聖子,不舍得放聖子走才是。


    還有挾子逼婚,真算起來,分明是主子對聖子‘挾子逼婚’才對。


    當然,這話藍音也就隻敢在心裏偷摸想,沒膽說。


    想起什麽,藍音還不忘再加上句點評,“主子,奴才是真沒想到,左相府上的小姐,竟然會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維護您跟聖子。”


    畢竟昨兒在金鑾殿,左相還站出來反對陛下賜婚。


    嘿!今兒直接天都變了。


    若非沒有左相授意,左相府上的嫡小姐哪可能還會在大庭廣眾之下維護主子。


    聽此,蒼舒玖伊並不意外,今日下朝左相還大大方方為昨日之事向她道歉。


    不過……


    蒼舒玖伊頓了頓,同藍音道,“既然你這麽感興趣,那這事就交由你去查。”


    隻顧著吃瓜八卦的藍音:“?”一臉懵逼問,“主子,您讓奴才查,查什麽?”


    蒼舒玖伊嫌棄睨了她一眼,“查清楚,究竟是誰在幕後暗中操控。”


    民間的議論,倘若沒有旁人在暗中操控,絕不可能傳著這般快。


    一聽這話,藍音懂了,趕緊應聲,“奴才這就去!”


    隻要不挨罰,幹啥都行!


    蒼舒玖伊:“不急,去喊藍樂進來。”


    藍音撓頭不解,但也沒多問,出門就把藍樂喊了進去。


    不多時,等藍樂再踏出殿門時,好奇的藍音還沒湊上前問,藍樂眸光先一步落在她身上,頗為滿意的點頭。


    指著她道,“你,今晚同我一起。”


    藍音:“?”幹哈去?


    …


    是夜。


    兩道身影悄無聲息的潛入景平王府。


    “什麽人!”趙妙語察覺不對,鼻尖嗅到陣異樣香味。


    驟然起身的她身形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碰!”


    意識朦朧間,趙妙語強撐著眼皮,也隻來及看到兩道黑衣身影。


    “動手。”


    半個時辰後。


    景平王府外。


    攥緊麻袋的藍音一臉興奮,“藍樂,這種事下回還有嗎?”


    她迫不及待道:“我還想來!”


    習武這麽多年,她就沒有一次像今天這般打的這麽爽的。


    也不知道聖子殿下哪裏尋來的藥,輕輕鬆鬆迷倒景平王。


    誒嘿,她再直接麻袋一套,拳拳到肉。


    嘻嘻,痛打落水狗!爽翻了!


    不過唯一可惜的就是在景平王府內動手,即便她有所克製,但發出的動靜難免還是會被暗衛有所察覺,再待下去怕是會被發現。


    要不是藍樂攔著,別說,藍音還真沒打夠。


    藍樂眼皮一跳,“行了,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


    藍音聞言有些失望,白日她帶人查了一圈,兜兜轉轉發現京都新出現的那些流言蜚語竟全都是趙妙語的傑作。


    以至於晚上她逮著趙妙語動手時,新仇舊恨一起算,那叫一個毫不留情。


    但打歸打,不過癮也是真的不過癮。


    就像現在,藍音歎息一聲,臨走還不忘扭頭再看眼身後的景平王府,戀戀不舍。


    嘴裏小聲嘀咕著,也不知在念叨些什麽。


    藍樂挪了挪步子靠近聽了兩句,隱約聽到藍音說……沒過癮……?


    藍樂:“……”這丟人玩意。


    那可是景平王,倘若真追究起來她倆賤命兩條,說斬也就真被斬了。


    她倒好,不擔心擔心自個的小命,打了一次還想打第二次,翻了天了真是!


    “快點!”藍樂又催促了遍,怕被人發現,索性抓著藍音的肩,腳下一點,飛身離去。


    且等著吧,回去再跟她算賬!


    …


    二人剛離去不久,春紅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大半夜莫名被驚醒,翻來覆去久久睡不著的她,便琢磨著在府上隨意溜一圈再回房休息。


    結果不知不覺就走到趙妙語的房間。


    春紅心裏慌亂更甚,記掛著前兩天趙妙語遇刺一事,眼皮一直亂跳的她幹脆就推門而入。


    卻不料,她進來一看,竟看到自家主子頂著個豬頭臉癱在地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春紅:“???”再多的瞌睡在這一刻頓時一掃而光。


    “殿下!”春紅神色大亂,“來人!快來人!”


    “傳太醫!”


    這一夜,景平王府上下注定徹夜無眠。


    …


    翌日。


    藍音出宮後特意挑了個時間點,故意從城東那群長舌公麵前經過。


    毫不意外,她聽到那群人用熟悉的語氣故作小聲的議論著景平王府昨夜發生的事。


    “景平王府昨夜又鬧賊了!”


    “謔!不是說先前景平王遇刺後,王府都加強防衛了,怎麽還能被賊潛進去。”


    “不過也是稀奇,那賊去了景平王府竟然什麽東西都沒偷,反倒是聽說景平王又被打了!至今都還沒醒。”


    “不對不對,不是賊,應該說是刺客才對。你見過哪個賊大半夜的潛入府邸不偷不搶隻打人的,要不然就是仇家尋上門。”


    “聽說昨夜太醫院接到消息,折騰到天亮也沒找到景平王昏迷的原因。”


    “就是就是,肯定是那景平王在外惹事踢到鐵板了,不然的話,怎麽都不聽別的王府鬧刺客,就她景平王府一天天的不是鬧賊就是招刺客的。”


    “誒對對對!”


    牆角聚在一起的長舌公追著景平王府的事又多討論了幾句,不知道是誰先岔開話題,說起街頭寡夫的事,這才終止議論景平王府。


    藍音靠著牆,停在不遠處,將一群長舌公議論的話從頭聽到尾。


    哼,要怪就怪趙妙語自己,誰讓背地裏命人瞎傳聖子殿下的壞話,活該她現在醒不過來。


    如願聽完她想聽的話,藍音這才好心情的從城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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